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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所有的美好在这一句话中灰飞烟灭,我还没来得及碰到他的肩膀,林溪就将我推了回去。他把我的头靠在了硬邦邦的玻璃上,凉凉地说了句,“哦,那你靠着玻璃吧!省得靠着我头疼。”
我靠着玻璃欲哭无泪,为什么我要作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猜测?!
我正暗自后悔,就听到林溪宛若天籁的声音又一次回荡在我的耳边,还是那两个字,“过来。”
于是我二话没说,马上靠了过去。
没想到又被他一手给挡了回去,我皱眉看他,见他一脸好笑地看着我,说道,“过来,我们换个位子。”
于是我的眉头拧成了一团麻花,林溪啊林溪,你能再睚眦必报、趁火打劫一点吗?我就靠着窗边这一点点的风来保持清醒了,你……不就是说你瘦了点嘛,至于这样折腾我吗?
我在与他的眼神对战中终于败下阵来,乖乖地弓起身来,跟他换了位置。
边换,还边在心里把他臭骂了一顿。
一坐好,我就把耳机塞上,将身子转向过道那边,斜斜地靠着座椅,开始听我的催眠曲。
一首歌都还没听完,身子就又被林溪拌了过去。我不由气结,扯下耳机就冲他埋怨,“你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一句话说完,便愣在那里。
然后,任由林溪把我的头放在他膝上的抱枕上。
我听到他温言开口,“这样不硌了吧?”
我点点头,又看到他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尔后,将双手置于我头边,不轻不重地按压着我的太阳穴。
他说,“按一按,也许会好点。”
我躺在他的膝头,仔细盯着他看了许久。他那双风流的桃花眼中流转的尽是温柔,实在不像记忆中的林溪。
可他,确确实实,就是林溪。
我把耳机重新塞上,就要闭上眼睛。却在半睁半闭间听他在我头顶开口,“别一直塞着耳机,对耳朵不好。”
“可是我得转移注意力,”我认真道,“不然我老想吐。”
“你把耳机放下,我们说说话。”
“我不想说,”我分明看到林溪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许多,于是我赶紧接着说了句,“我没有力气。”
他的唇畔溢出一抹笑来,“那我来说,你听着就好。”
我被他那一抹笑给魅惑得不得了,心想这次果真是爸爸派他来“护花”的呀!对我都这么“怜香惜玉”……
于是我乖乖地把耳机放下,问他,“你会讲故事吗?”
“什么故事?”
“嗯……”我想了想,“比如,《一千零一夜》啊,《快乐王子》啊……”
“程二!”
“嗯?”
“你多大了?还听这些。”
“我!我这是童心未泯……”我顿了顿,“小时候坐车的时候,我妈都给我讲这些的……你,你不会吗?”
我分明看到他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非常的不自然,但是他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扯扯嘴角,神情有些傲慢,“这些太幼稚了,你换个别的。”
我想了想,试探道,“要不,你给我讲讲你跟小曼姐的事?”
“嗯?”
程一一啊程一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们俩的事,他怎么会告诉你呢?
于是我立即偃旗息鼓,闭上眼睛假寐,“算了,你随便讲点就行了。”
可是头顶上方却是一阵沉默,手上的力度也渐渐轻了,渐渐地有停下的迹象。我疑惑地睁开眼来,却见林溪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额上的汗迹斑斑驳驳,肆无忌惮地流淌开来。我慌乱地坐起身来,“你怎么了?”
他依旧眉头紧锁,两片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看样子分明十分痛苦,我吓坏了,下意识伸手去怕碰他的额头,“林溪你怎么了?头疼吗?”
我的手才不过刚碰上去,他便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我看到他苍白中略显狰狞的脸上溢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来,“我没事,最近没有休息好,突然有些头疼。”
他的掌心潮湿,却并不温暖。我看着他那显然已经放松的脸,终究是放心不下,“不要紧吗?”
他摇摇头,放开我的手,朝我笑道,“傻瓜,不过就是没休息好,能出什么事?”
我正想说让他赶紧休息一下,却听他阴阳怪气道,“还不是你任性妄为,不然我还在A市自自在在地做我的大少爷,哪里用得着向现在这样奔波操劳?”
这话说得颇有林溪惯常的风范,我微微放下心来,不好意思地嘟囔,“谁让你跟来的……”
林溪好脾气地没有与我争执,只是问我,“头不晕了?”
我摇了摇头,林溪一脸深意地望着我,我想了想,终于开口,“忘了。”
他却依旧伸手将我安置在他的膝头,擦了擦手,修长的手指重新按上那几个穴位。我听到他的声音,“路还很远,我们聊聊天。”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他问道,“一一,你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把你的存钱罐拿来,跟我换了一样东西?”
“记得啊,”我点点头,“一个小木偶。”
“其实,那个木偶不值那么多钱……”
“我知道啊,”我突然笑了,“我故意的。”
“你故意的?”
“对啊,我知道你急着用钱啊。看我小时候多善解人意……”
“是比现在善解人意……”
“……”
“对了,你记不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评论回复可能会慢一点,亲爱的萌表介意(*^ω^*)么么哒
☆、第42章 二人二狗的较量
一路上,林溪把我从小到大做过的各种糗事给细数了个遍,看着他脸上时不时浮现出的促狭笑意,我就觉得有些天雷滚滚——到底是谁幼稚?!
到达苏晴所在的那个小村落的时候,山石都已覆上了玫红色的薄纱。我跟林溪边走边问,终于找到了苏晴的家。
那是一个小土房,房外用篱笆圈了两处地,一边种着五颜六色的花,一边种着葱绿葱绿的菜。
有一扇小木门,只是微微虚掩着。我这一路的奔波疲惫一扫而光,大喊着苏晴的名字就要推门而入。
这一推门不要紧,扑出来了两条大黄狗。
人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对于每一个人都同样适用,至少,对于我来说,可真算得上是一条黄金定律了。自从幼时被林溪家的萨摩耶给咬了之后,
我向来对狗敬而远之。更何况,这不是萨摩耶,这是乡间呲牙咧嘴、凶神恶煞的大狼狗啊……
我条件反射般地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却撞进了林溪的怀里。他丢下行李,反手一捞,把我护在他的身后,修长的腿猛然抬起,狠狠地踢了两下,这便转身拉着我跑。
事后我就在想,我傻就罢了,林溪怎么会跟着我一起犯傻呢?我们两个普普通通的人,又经过了舟车劳顿,怎么可能跑得过两条发怒了的乡间野狗?!
只是情急之下,总来不及作过多的考虑。林溪拉着我拼命地往前跑,那两只大黄狗在后面穷追不舍。我边跑还不忘回头看看,这每一回头,都要增几分提心吊胆。
“怎么办怎么办?林溪,它追上来了!”我喘着粗气大声问林溪,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声嘶力竭地呼喊。
林溪加快了脚步,我踉踉跄跄地跟上去,却因为山间小路的崎岖不平,差点被绊倒在地。
林溪扶着我跑了几步,突然对我笑了笑,那一抹笑极为明媚动人、坚定有力,他说,“一一,你先跑,我有办法。”
那自信满满的笑容实在是太魅惑人,以至于我丝毫未作他想,看了看那逼近的大黄狗,颤抖着声音喊了声,“你小心!”就直直地向前奔去。
这是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地方,我像是脱离战场的逃兵,用尽了力气去寻找避难之所,却是无处可去。只能横冲直撞、漫无目的地向前奔跑。
跑下去,不能停,跑下去……
山里的地形不但崎岖不平,还有些险峻。我脚下一滑,便顺着一个小土坡滑了下去。地上有着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石头,□□的肌肤硌在上面,火烧火燎的疼。
好在那个土坡不是很陡,也不是很长。我滑了一会儿便扒着地停了下来,乡间的傍晚,有着各种鸡鸣与狗叫。我大声喊着林溪的名字,却除了鸡鸣狗叫与我的回音,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四野空旷,各种我叫不出名的植物在夕阳的余晖下晕上了一层暖色,可是我的心却突然间冷得厉害。四周狗吠鸡鸣之声此起彼伏,忽而又归于沉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