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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承乾宫的路上,心中安定不少,脚步也略显轻快,凝烟跟在我身后笑嘻嘻的,“这后宫里,恐怕除了万岁爷,就只有姐姐能治住那个静妃娘娘!”
我突地止住了脚步,凝烟没来得及反应撞上了我,我脚底虚浮向前踉跄了几步,被她急忙一把扶住,“主子,你没事吧?”她慌忙地问我。
我没有回答她,眼前的情景让我的心揪紧在一起,一股酸胀从心头涌上眼角。
原来荷琇院离这里这么近。
在这汪池水边,我们曾携手漫步。
在那棵树下,他曾抱过我吻过我。
在这堆乱石上,他曾靠着我的腿说着笑话逗我发笑。
……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我和他点点滴滴的回忆,白驹过隙,似黄粱一梦,如今已是天人永隔,永无相见之日,手不禁滑向自己的肚子,他若是还在会怎样?
他会把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悄声说:“宝贝儿,当初你额娘就是在这个地方哭着向阿玛示爱的,你都不知道她那时那个样子有多丑!”我会瞪大眼睛冲上去掐他,他会笑嘻嘻地边躲边大笑,然后捉住我的手,冲我的肚子嚷嚷:“宝贝儿,你都不知道你额娘脾气有多坏,这世上只有你阿玛我才会不跟她一般见识,你要是个女儿将来可不能有样学样!”
眼泪彻底一发不可收拾,我多想告诉他,我有了我们的孩子,多想告诉他,我错了,多想告诉他,天涯海角,我都愿意嫁你,多想,多想……
“主子,你怎么了?”凝烟无措地上前来搀我。
“我们走!”我慌乱地抓住她的手痛哭,“凝烟,以后再也不要带我来这了!再也不要来了!”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路,无奈只有模糊的一片水雾。
路很长,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依稀听到似有打骂声在渐渐靠近,我擦干脸上的泪痕,拐过弯,看到了墙角边穿着管事衣服的嬷嬷正在命人打一个小宫女,口中叫声骂声不断,那名小宫女偏着头任由她们打着,却是连一丝哭声也没有。
“住手!”身旁的凝烟冲她们喊道,那几人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我们这边,“见到贤妃娘娘,你们还不跪下问安?”
几个人连忙跪下连声喊道:“奴婢叩见贤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我缓步走了过去,神色淡然地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人,略微清了清嗓子,开口问:“这小丫头犯了什么事?为何你们要打她?”
那管事的嬷嬷低着头回道:“回娘娘话,这宫女大逆不道,光天化日之下竟在房里烧纸钱拜祭死人,奴婢正准备上报敬事房,请求处死!”
“祭拜先人也是情有可原,你们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就此放她一条生路吧。”
管事嬷嬷连忙磕头称是,我回过头去看跪在墙角一直低头默默无语的小宫女,头发凌乱不堪,衣服方才也被撕扯破,却仍然是紧咬嘴唇一声不吭,一种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走过去缓缓扶起她,她抬头的一瞬间竟让我产生一瞬的恍惚,仿佛似曾相识。
她原本平静冷清的眼中也顿时一亮,有惊愕有欣喜,愣了好一会儿,忽地跪倒在地,惊得我稍稍向后退了两步,她跪着移步上前抱住我的腿痛声哭喊:“娘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她的冲击让我微微向后倒,凝烟急忙上前扶住我,管事嬷嬷见此连忙冲上前揪住她的头发大喊:“大胆奴才竟敢对主子不敬,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那小宫女吃痛放开我,护住自己的头发,被拖倒在地上,嘴里却仍是连声哭喊着叫我救她,“住手!”我喊道,急忙走上前去蹲下身打量她,她鼻涕眼泪一大把,脸上脏兮兮的,可她的眼神真的很熟悉,“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巧云,娘娘可还记得奴婢?”她哭嗓着嗓子回答我。
巧云?脑中不断地搜索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巧云见过婉夕姐姐!”
“婉夕姐姐是永寿宫的尚宫,巧云早就有心想来拜访了,今日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给贞妃娘娘送补药,也特此前来想感谢婉夕姐姐的救命之恩!”
“姐姐是贵人多忘事吗?当日若不是姐姐阻拦,只怕巧云的下场便和那李嬷嬷一样了!”
……
“你是先皇后身边原先那个宫女巧云?”我回想起来吃惊地问道。
“是!承蒙娘娘还记得!”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自从先皇后被贬为静妃,奴婢就被发配到这浣衣局来!”她忽的连连向我磕头,声声作响,“奴婢先前真的不知静妃娘娘在汤药里下药,请娘娘救奴婢一命吧!这浣衣局不是人呆的地方!”
要想我初次见到她时,觉得她还算是一个聪明机警的小姑娘,可如今,面色如土,瘦骨嶙峋,往日的灵气早已消磨殆尽,这副模样我见犹怜。
“起来吧!”我扶她起身,她低着头仍止不住抽泣,“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她抬头看着我,我转头看向一旁的管事嬷嬷,“嬷嬷,我房里正缺人伺候,这个宫女,我跟她一见如故,可否让我带了她回去?”
“娘娘有命,奴婢不敢不从,只是这宫女是蒙古来的,性子烈,怕伺候不了娘娘!”
“没关系,我就喜//。欢性子烈的!”我回过头看巧云,“快回房收拾东西去!”
她向我磕了几个头,急忙起身朝房间奔去,凝烟看着她的背影,凑近我,疑惑地问道:“主子为何要收了那巧云?”
“不知道。”我喃喃道,“或许是她看着顺眼。”
“主子也觉得她和你有三四分相像?”凝烟惊讶地问道,我脑中白光一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有几分眼熟,今日看到她也是似曾相识,原来她竟是长得有几分像我。
迈进她的房间,看见地下的火盆,地上放着白色的钱纸,蹲下身瞅着还未熄灭的星星火种。
“娘娘也在祭拜先人?”巧云走近我身旁蹲下问。
我不语,将剩下的钱纸一张张扔进火盆,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渐渐被火苗烧成灰烬,随风飘散,心中翻江倒海。
第58章 第五十七章
“听说你前日大发善心,在浣衣局救了个宫女?”福临立在门口,轻皱着眉问道。
我淡笑,“消息传得可真够快的,这宫里什么事情都逃不过皇上法眼,看来密探真不是养着玩的。”
“朕还真没养什么密探,最容不下的就是这些宵小。”他闭上眼晃晃脑袋,走进了屋子,“只是,对你的事情,朕比较上心而已。”
我不再答话,走上前去替他解下帽子,他突地捉住我的手,如此举动让我心中忍不住一颤,本能地欲抽回,却没有抽动,他紧紧盯着我,眉眼之间淡淡的温柔和丝丝的怨气,如此近的距离,令我浑身不自在,咽了咽口水想开口说点什么,还未出声,就听见他道:“手这么凉,也不知道多穿点!”
“皇上说的是,冻着自己无所谓,冻着肚里的孩子就不好了。”我心跳略微平缓,缓缓开口道,他募地松开了手,目光变得令人捉摸不透,我不着痕迹地转身找了件衣服披上,转过头来微微向他扯动嘴角。
他的目光锐利地似乎要刺穿我,“你竟是如此看重这个孩子!”他闭眼喃喃,“看来朕得好好再想想。”
想什么?我乍一心惊,直愣愣地盯着他,他睁开眼看向我,目光又变得柔和,好似在笑着,却没有一丝丝温度。
“皇上!”我跪下,不由自主地轻抚自己的肚子,恳求般说道:“是奴婢对不起你,不论奴婢过去做了什么,求求你不要……”我顿了顿,不敢将心中所惧怕的说出口,“奴婢向你发誓,只要能让这个孩子出世,要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婉夕!”他低下头似是沉思,欲言又止地慢慢开口道:“其实,这个孩子……”
巧云端着药碗出现在门口,打断了福临的话,看到屋内的情景她呆了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来!”我站起身,慌忙地从她手中接过药,一鼓作气地整碗喝下,似乎再晚一会儿,福临就会阻止我喝下这碗补药一样,他直愣愣地看着我,眼中却透着点点辛酸与无奈,他低头轻叹:“罢了!你休息吧,朕先走了。”
罢了?这是答应我吗?福临已转身而去,我却还是注视着他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来。
“主子,皇上怎么走了?”巧云张望着福临的背影疑惑地问。
我无力答她,走到床边躺下。
我只能相信他是,我不得不相信他是。
……………………………………
“皇后娘娘,那贤妃恃宠生娇,每日晨昏定省都迟到,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你该拿出点威仪灭灭她的威风了!”说话之人正是靖妃,蒙古浩齐特部额尔德尼郡王博罗特的女儿,五宫蒙古后妃虽都不得宠,但毕竟都是出生显赫,性格里的乖张是与生俱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