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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凤凰也是历经苦难,投入火中,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浴火重生,蜕变成光芒万丈的神鸟,皇上贵为天子,即使你拥有人人羡慕的容貌,博览群书的才学,挥之不尽的财富,也不能证明你的强大。”我婉转一笑,“因为,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他眯着眼打量我,深深凝视,“为何你是朕的红颜知己?”
我不禁莞尔,“红颜知己不好吗?知己难求,红颜知己更难求啊!”
他呢喃了句什么随后便倒地不醒人事,我没有听清,许是酒后说的糊话,凝视他的睡颜,脸上因酒气变得醺红,紧抿的双唇微微嘟起,好似一个孩子,小时候听人说过,再强大的男人,在睡觉的时候都像个孩子,坐拥天下的皇帝也是如此。
抬头仰望,似有一颗流星划过夜空,不知落入尘世的哪个角落,不禁双手合十,“一愿慈贞平安喜乐,二愿福临笑口常开,三愿博果尔一生康健!”
一时间千般滋味涌上心头。明年,便是顺治十二年了。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博果尔写给你的?”一个声音不期然地从身后响起,我赶忙把信纸往袖子里塞,却被那人从手中夺走,他微眯着眼打量这封信。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不再看他的脸色。
“宫女私情于外臣,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我无奈地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讥讽?嘲笑?说不清,可我知道,我讨厌他这样看我,我也知道,他也一定讨厌我这样看他,因为他的脸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皇上这样做有趣吗?”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
他挑眉冷笑一声,“不仅有趣,乐趣还大着呢!”
“抢别人的东西,这就是皇上所谓的乐趣?”
“这天下是朕的,皇宫也是朕的,住在这皇宫里的女人更是朕的,你说,朕怎么是在抢别人的东西?”
我缓缓闭上眼睛,咬紧牙,不再做声,他却反过来凑在我脸旁冷声道:“朕说过,是你先来招惹朕的,所以今后再也由不得你自己胡来!”说完,转身离去。
我静静地立在原地,任由风沙迷了我的眼睛,静静地,静静地……似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慢慢滑落,神思又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有些画面又重新浮现在脑海里……
顺治十二年正月三十日
“皇上!”我唤住正欲推门进寝殿的福临,“进屋前请先蒙上这个好吗?”我掏出手绢晃了晃。
他疑惑地歪着头,“这是为何?”
我微笑着看着他不做声,将手绢递到他面前,“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他眼睛亮亮的朝着我淡淡一笑,不等他再做出反应,我已替他蒙住了眼睛。
他跟着我的牵引慢慢步入寝殿,我解开他眼上的束缚,“可以睁开眼睛啦!”他的表情随着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满是惊讶与错愕,我想,眼前的这一幕对他来说确实足够震撼。
桌案上、窗棂前、地板上点满了足足三百五十四根蜡烛,明晃夺目,满屋的红色烛火映得原本就金碧辉煌的寝殿愈发金光闪闪。
“今儿个是皇上十八岁生辰!”我笑着说,“虽然还未到弱冠,但在奴婢家乡,十八岁便可行成人礼了!”
他不自觉地移动着步子,晃过窗棂又走向桌案,一言不发,不知他此时心中是何感想,一个只有十八岁的男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大多数人眼里也许还只是一个未完全成熟的孩子,可他的内心却已经承载了这么多的负担与忧闷,六岁登基,在位这十二年以来,虽然每年生日宫里都会举办宴会替他祝寿,但我想那虚善萎靡的阵阵歌舞和声声祝词应该让他心中愈发烦闷吧,三百五十四根蜡烛,代表着农历的三百五十四天,这是我忙活了一整个下午用心为他准备的惊喜,也不知他能不能明白,我紧跟着他身后向他解说,“在奴婢家乡每年过生辰都会给寿星点蜡烛庆祝,原本只用点十八根就足够……”
他突地转过身子拽紧我的胳膊,死死盯住我。
我被他惊了一下,以为是自己此番的行为让他不高兴了,可他的表情却不是动怒的,而是,而是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令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为何要做这些?”他一字一字地问我。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这是我内心的答案。
“奴婢只是想见着皇上开心!”
“只是这样?”他追问。
我点点头,他松开我的胳膊,淡然地回过身,“那你现在见着了,可以退下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他的情绪,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为何什么表情都没有?
可以退下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见我不动,又回过身看着我,道:“还有什么事?”声音里平添了几分不耐。
我不知所以然地站着,不知此刻再说什么,思来想去才想出一句话,“过生日是要许愿的,要先许愿再吹蜡烛……”声音越说越小,后面的几乎没有了声音,果真是君心叵测啊!
他微蹙着眉,说:“朕没有愿望!”
“世人都会有未完成的心愿啊!”我不解地看着他。
“朕是皇帝!连朕都做不到的事,世间还有谁能帮朕做到?”他仰起头,这时他鼻尖透出的笑声竟带了几分自嘲的意味。
“佛经上都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皇上怎么会没有心愿?”
他的眼神再次落向我,敛了神色,良久,开口道:“朕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要你留在宫里,陪朕一生一世,你做得到吗?”
我瞳孔睁得大大的,以为他在开玩笑,却发现根本不是的,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我从未像此刻这么希望自己的耳朵坏掉,怎么,怎么会这样?他的脸离我好近好近,近得我看得见他深不见底的眸子,近得我看到了他瞳孔里我苍白的脸,一时间,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思考,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轻轻地托起我的下颌,轻轻地说:“回答。”
一刹那觉得身子一轻,以为他竟拥住了我,可又马上意识到——那不是他的怀抱,而是属于他身上的某种张力,充斥在我们身旁,他蓦地松开了手,目光锐利得似要刺穿我,“是为博果尔吗?”
我心中突地一惊,随后又马上释然,他当然应该知道,且不说他都亲眼撞见过博果尔抱我亲我,就凭他这双从小练就洞察人心的脑袋怎会察觉不到呢?我保持沉默,他见我不置可否,挑起眉,问道:“那你认为,你可以如愿进十一阿哥府吗?”
我心中倏地一痛,一种莫名的怒意窜上心头,紧紧咬了咬牙,“皇上不是说过,奴婢是你的红颜知己吗?莫非在皇上眼里,红颜知己就是可以用来消遣的?”
我以为他会生气,可没想到他却对我的话不以为然,轻挑着眉,嘴角溢出一丝轻笑,“那是今天以前的事,以后的事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第41章 第四十章
“婉夕!愣在这儿做什么?”吴良辅不知何时急匆匆地出现在我面前,打断我的思绪,我慌乱地擦干脸上的泪痕,他盯着我看了半天,不知所谓地抓了抓脑袋,“奇了怪了!我受罚,你哭个什么劲儿?”
“谁罚你?”问出口了才发现自己是白问,吴良辅是从小侍候福临长大的,在宫里也算是一举足轻重的人物,很多王公大臣都及不上他在福临面前的一句话,宫里宫外的无数人都惟恐巴结不上他,皇上身边的如此心腹,还有谁敢罚他?
“当然是万岁爷!”他回答,“也不知是怎的,今儿个乾清宫上上下下的奴才都伺候得不和皇上心意,和着连我也跟着挨了骂,你快进去看看,说不定你能说得上话!”
我经不住他的强迫,无奈地向书房走去,一个小宫女端着茶杯垂头懊恼地低着头出来与我擦身而过,我整了整表情迈了进去,书桌后的福临站着身子正低头写着大字,听到我的脚步也未抬起头,我站在离书桌几尺远的地方定住了脚步,一言不发,“怎得知道现身了?不躲着了?”良久,听到他漫不经心的声音。
“奴婢再不现身,恐怕万岁爷要让这宫里所有的奴才都受了罚才好!”
他放下笔,抬起头轻笑了声,“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后别妄想能躲着。”
我心中真是又好笑又好气,他是怎样一个人?明知道我心里没有他,做这些事情又有何意义?
“过来!”他对我说,我没有立刻动身,只是看着他,随后他的一个动作令我所有的防备顿时土崩瓦解,他随手打开桌边的一个木箱——那是我的,当初我走得匆忙,一直放在永寿宫房间的柜子里没有拿。
里面收着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