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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行 作者:潜菠-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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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息:“收到你书信时,我已在路上,否则再快的马怕也赶不上。”
  “大人为何……”
  陈子敬安静下来,没有回答。
  我也明白过来,大概齐叔失踪那日,黑衣人已报信予他。
  看不见他的脸他的神情,可我觉得他似乎有许多心事。他将这些事情一点点的说给我听,却是我没有料到的。以前他什么都不说,秘密包裹着他,让人只敢远观。今日说了这些,是为解开我的疑惑,却似乎不是他真正想说的。
  我不由问:“大人是为判案烦恼?”
  “判案何必烦恼?”他轻声道,似自问,又道,“依县丞所为种种,死不足惜。只是以杀止杀,以杀惩恶,以杀毙贪,株连太广。”
  以杀止杀,以杀惩恶,以杀毙贪,他说的是私盐一案的血泪苛刑。刑部严苛审讯,贩卖私盐者多判死刑,行刑场血流满沟壑,尸首横卧,头颅四散。收受贿赂者,免官入狱,相继获刑。而官员家属,与私盐关联者统入贱籍,为奴为伎。此案非正义之战,乃政治之戏。
  我只好道:“注定之事,大人何必烦恼?”
  “注定之事?”顿了顿,他才道,“案子必上呈刑部,若不判死刑,刑部为奉上意,也必定改判。确如你所言,注定之事。”
  上意。
  我曾天真的以为他背景显赫,不会遭太多桎梏,其实不然。他身为男子出任做官已不容易,而他清正刚烈必然有更多阻力。我当初不懂,甚至任性的给他添了许多麻烦,可他从未说过。我几次遭困厄濒临绝望,全仰仗他解救,伸以援手,一直默默的保护了我。我眼不能视物如身在黑暗中,可此时有他在身侧,我觉心安。
  陈子敬问:“阿良,你认为官者如何?”
  “我说不好。”想了想,戏言:“我曾听人说过一句话,‘天下最容易的事便是做官,倘使这人连官都不会做,那就太不中用了’。”
  陈子敬似在沉思,许久道:“也容易,也难。”
  我说:“无论是豪门士族世道承袭爵位者,或是凭借科考一朝登科的蓬门清贫学子,为官就离不开名利二字。有人,有利益,就有矛盾,就有斗争。无论初心为何,一入官场却是身不由己,好和坏的界线就模糊了。其实好坏的定义,在官场上本就是模糊的。自持自傲的,或可称清官,未必是好官。贪财好利,却能干实事,就不是一无是处。不过清官好官不易为,贪官酷吏总不缺。官也不易,都说官有三怨——爵高者,人妒之;官大者,主恶之;禄厚者,怨逮之。各有各的难处,既为了利少不得受些苦。可说来说去,百姓才最难。”
  陈子敬道:“你竟然这样想?”
  我不禁笑:“我没有当过官,只是以我一介草根百姓之身胡乱说些看法,大人你不要笑我。只是人道水至清则无鱼,为官铭记本初,有所取舍,无畏得失,或许更易。”
  陈子敬沉默片刻,道:“你是在宽慰我。”缓缓道:“阿良你说黑白好坏之分模糊,可自己却又如何?”
  我有些黯然,装作不在意道:“大人,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自持自傲的,以前是我愚钝幼稚,近来所为也非磊落光明之举,我就是一俗人,恶劣也不会少过他人。”
  “有何不可?”语气很淡,可他的傲气陡然就显现出来。
  “唔……”我有些迟疑。
  “嗯?”
  若我能视物,必然会看到他此时眉峰挑起,我默默想。心中思量,的确也没什么不好,经受苦痛的我为什么不接受自己?我朝着他的方向点头:“大人说得对。”
  “如你所言,黑白好坏难以完全割离。人人都道汤府祸害,她们为利做过恶,却非完全丧心病狂之徒,善事也曾做过不少。咦。好坏黑白岂能一言盖之。”
  “她们为过善事?”
  陈子敬道:“那是前些年,多地遭受灾荒,汤府人也曾在她们贩卖私盐之所捐银送粮,救济百姓。汤府受审时说出想保一批人,但……也就一笔勾销了。”
  但上意已定,哪里容许盐枭收买人心,此事当然勾销。
  “这非我们所能控,大人何须介怀。”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缓缓道:“我当初问你为何不思更近一步,你还记得自己怎么答的?”
  “记得。我当时说,草民不求富贵闻达,惟愿平顺安乐。能做喜欢之事,便高兴得很。”那时的我,心里存了太多虚妄幻想。
  “今日如何?是否改变初心?”
  初心。我不由默然。我当时的初心并非言不由衷,只是时过境迁,多番遭受困厄后,我才看清自己。鲜血伤痛破除的虚妄,这样的成长不可谓不惨痛。若我还似蜗牛缩在壳中,如鸵鸟埋首沙地不管世事,不认清己心,未免太无可救药。
  “变,却也未变。”我如是说,“不求富贵闻达,惟愿平顺安乐,此心未变。能做喜欢之事,便高兴得很,此心也未变。以前阿良愚钝,妄想逃避,许多事应不论好恶,只看当不当为。若从此点而言,有所变。”
  他温柔诚恳道:“我愿你不改初心。”
  我想起那日他在院中,也是这般语气,那日骤然暗淡了光彩的眼睛更令我难过,不由道:“等我眼睛好了,大人可否带我去领略京城风光?”
  他呼吸声乍浅。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本要出差,推了。。因这周文还么更。。纠结得很啊。。

☆、陈府

  脚下传来沙沙声,好像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我不禁停下。
  “怎么,哪里不舒服?”陈子敬问道。
  感到手中扶着的轮椅停下了,想象他现在侧过身,担心的看向我的神态,我不禁微微笑:“没有。大人,叶子落了?”
  “对,是银杏。”他语气轻松起来。
  或许是眼睛看不见,听力分外敏感,如今我对陈子敬语气微小的情绪变化都能分辨。扶着轮椅慢慢蹲下,捡起脚边的落叶,描画着它的形状。
  “想在这待会么?”陈子敬轻声问。
  “嗯。”秋天了。我到将军府已两个多月。
  陈子敬遂引着我到了银信树下,我摸着树干,慢慢坐下,坐在厚厚的松软的落叶上。
  其实我的眼睛渐渐好了,但大夫叮嘱每日还得敷药,不能久视。三个月前,我还伤重。在平春休养了半个多月,皮外伤好了,眼睛却无半点起色。陈子敬遂决定带我到京城医治,我却犹豫。陈子敬极果断,安置好齐叔,便立即带我启程,一路拜访名医。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药,扎了多少针,眼睛光感终于开始恢复,但每日仍要敷药蒙眼。
  是以来了将军府两个月,我还未真正看过将军府的模样。却走过了府里每寸土地。
  陈子敬每日都带我在府中散步,因他腿伤的缘故,将军府少有阶梯门槛,我虽目不能视,却依赖他的轮椅引路,得以无障碍的行走。
  每天走过的地方,陈子敬都会仔细告诉我。所以,虽未见过,却从他平日的描述里,我已在心中描摹出将军府大概的样貌——不若一般府邸红墙绿瓦,精心雕琢。将军府就如它的主人身份一般,是硬朗疏落的,没有假山、小桥、流水的雕饰,朗朗坐落在城东一隅,远离其他世家府苑,异常地自在舒坦。
  “这几株银杏是我母亲亲手栽下的,她从前在家时,从来不许人扫落叶,等叶子落了一层又一层,就坐在树下。”
  “那大人你呢?也在身旁么?”
  “或许,我记不得了。”他似乎笑了下,“母亲在家中的时日很短,一年大半岁月都在边关。”
  如果我能看得见,那现在京都的天空应该很高,离我们很远很远……远到会释放这种眷恋的伤感情绪。
  “边关的秋天怎样?大人你说过,以前常在边城呢!”我很好奇,虞国的边关是否和我国西北相似,想来,相差应不多吧。
  “很美。”陈子敬笑起来,飞扬着,“边城秋天很短,一夜间,风从辽阔草原,茫茫荒漠翻过,叶就落了。边城的树比京城的树都要坚硬,枝条也不柔软,风沙就是她的妆,像出鞘的刀剑。我记得,将士们的手是冰冷粗粝的,烧刀子是烫,歌声回响在渺无边际的大漠戈壁。”
  “父亲说,荒漠里最珍贵的树是胡杨林,活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朽……”他的声音有点低哑,一字一字落在我心上,“……你如果去,定会喜欢。”
  “我定会喜欢的。”我喃喃答。西北我去过,胡杨林我看过,神秘震撼的自然之美。可我还想去他口中的边关,去看他看过的草原荒漠,去尝尝他喝过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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