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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后,柳乘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陈默心中有点乱,可是那次无缘由的离别还历历在目,那时的自己感觉就像是个傻瓜一样,被愚弄了一般,让她甚至觉得有些恼意。
但是,她尚且还是可以克制自己的心,可以很快地用工作忘记了这个人,将他从自己的生命中剔除。
可是,为什么就在她已经快要忘记这个人的时候,他又再次出现,扰乱她的心房?
他那样的人,太难以捉摸、深不可测,而她也不准备以西岚国公主的身份和这个东昌国三皇子有所交集,政治,永远是她最讨厌的东西。
不理会春香的愕然,陈默命她带上早就命下人准备好的礼物,登上马车,朝着“谢王府”而去。
赫连晴一听到陈默来访的消息,眼前瞬时一亮,原本对陈默稍稍的怨意退散了许多。
本以为这陈默是做了公主,看不上她家昭儿了,所以先是赐婚无所回应,接着又是当场拒绝谢昭,害的她家傻儿子一个人关在房里喝的烂醉如泥,后来又引得昭儿为她舍生忘死,差点没死在那个山洞里。
这当娘的心里,怎么会不怨恨陈默?
看着自己的儿子情窦初开,为了一个女子费尽心思,绞尽脑汁,为她出生入死、改变自己,赫连晴说不吃醋、说不心疼都是骗人的。
赫连晴若是真的好好教谢昭,那凭着谢昭聪慧,如今也不会被众人如此嘲笑,成为上京都一霸,而不是那种饱读诗书的清贵公子。
只是这么多年,为了避开元成帝的锋芒,赫连晴只能忍痛将自己好好的一个儿子往废里养。
只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赫连晴越想越是后悔——元成帝是放下戒心了,可是自己的儿子却连争个老婆都没争得过人家!
其实在赫连晴心中,对陈默这个姑娘还是欣赏的,聪慧、能干、美貌、地位,几乎无一不全!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姑娘的出现可以改变她的儿子,让他变得更好、更上进,更符合世人心目中对于“好男人”的定义。
最重要的是,她能让元成帝不再对着谢昭虎视眈眈!
虽然婆媳天生不对盘,但是如果能有一个这样的媳妇,确实也是他们家门之幸。
如今听说陈默身体刚刚好上一些,就备了礼物来看昭儿,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姑娘也不是对自己的儿子毫无所觉!
赫连晴也不是没有接触过陈默,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完全不把人情世故放在眼中的人,若是真的对他们家昭儿一点意思都没有,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如此光明正大地来看昭儿吗?
若是一个人一旦没入了陈默的眼,就是那人机关算尽,陈默也不会多分出一丝精力去关注他的。
赫连晴满意地朝谢昭的房间方向看了一眼,微微俯身在青儿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
青儿一开始还不断地点头称是,等听到后面“魅情香”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向赫连晴,一幅不敢置信的样子。
“王,王妃,这样做恐怕……”青儿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劝阻道。
赫连晴仍旧年轻的脸上扬起一抹得色,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怕什么?只是”魅情香“,又不是什么楼里用的下作物!只是帮我这个傻儿子看看,那女人到底对他有意无意罢了!”
说到这个“魅情香”,还真不是什么低俗的下作物品。
这种奇香传自西域,平常点燃一支放在房间中可以起到凝神静气的作用。但是如果是一对情侣之间点燃此香,会容易让情人之间意动,情愈浓,作用越大;反之,无情则无意。
只是这东西一般而言都是御供之物,当年赫连晴生下谢昭后,谢飞扬就搬去了别庄和梅心儿双宿双栖,赫连晴每每以泪洗面。其母亲心疼女儿,千方百计从宫中娘娘那里讨了几支香给赫连晴,想让她试一试谢飞扬的真心。
可是赫连晴这样一身傲骨的女人又怎么肯低头,用这样低微的办法去试探谢飞扬。
但是如今到正好可以帮她的傻儿子看看,这姑娘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经历过了自己那样的婚姻悲剧,赫连晴只希望谢昭可以和他两情相悦之人成亲。
青儿此时也想明白了赫连晴的意思,这两天看着自家小王爷跟害了相思病似的,成天躺在床上药不思、饭不想的,也确实让人着急。
郑重地点了一下头,从一堆钥匙中找到了一把,打开了一个小匣子后,拿出里面的和普通熏香别无二致的“魅情香”,往谢昭的院落走去。
而赫连晴则是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带着一众仆妇,浩浩荡荡地朝中门走去,准备去迎接当朝的二公主。
如今陈默的身份今非昔比,虽然按品阶来说,陈默和赫连晴一样,都是正一品,但是陈默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而赫连晴始终算是外姓人,皇家的媳妇。
孰远孰近,立见分晓。
陈默出行一向不喜欢带太多的人,这次除了带着春香出门,便是五个手捧表礼的婢女。
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立即非常有眼色地收下礼物,并将那几个婢女带到下面去好生招待。
赫连晴亲热地挽过陈默的手,连语气中带着一股亲昵劲:“默丫头可是好久没来看我了,可是不愿见我这个老太婆了?”
陈默立即连连摆手,纠正道:“怎么会?王妃变成老太婆还有很多年呢!况且根据王妃的头骨和脸型来判断,属于那种不显老的人。我只怕王妃不愿见我才是。”
若是别人听到赫连晴这番话,肯定是立即迎合上来、大夸赫连晴年轻貌美依旧,可是陈默却只会实话实说。
而且她那句“只怕王妃不愿见我”也让赫连晴脚步顿了一下——她在怪陈默如此对待昭儿的时候,其实这个姑娘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自责呢?
其实作为过来人,情之一字本就无法强求,她之前那般苛责陈默,却是不应该了。
但是也因此,赫连晴看陈默也是越看越欢喜,就连她常年的“面瘫脸”也让赫连晴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才好,长得这么好的姑娘,就是该表情严肃点,才能镇得住外面的狂蜂浪蝶。
“默丫头是来看昭儿的吧?我尚有些事情要办完,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陈默也确实只是想来看一番谢昭就走,并没有久待的意思,带着春香一路随侍女走进了谢昭的卧室。
记得上一次进谢昭卧室的时候,陈默还是为了保命,不得已而为之,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陈默为谢昭“断骨重接”时的画面,陈默就心中暗暗觉得好笑。
谢昭身边的小厮虎儿早在陈默进府的时候就一路狂奔到了谢昭的卧室,将陈默来探望他的消息告诉了谢昭。
谢昭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忍不住再次将自己头顶的玉冠整了整,又将自己被压皱的衣服抚平了一下,比划着嘴型道:“小爷看上去咋样?”
虎儿强忍住笑,对着谢昭数了一个大拇指后,就立在那里表情严肃地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担忧谢昭病情的样子。
此时正好侍女也推开了房门,将陈默引了进来。
对着谢昭行了一个礼道:“启禀小王爷,二公主到了。”
随着谢昭退下的手势,那名侍女又朝着陈默俯身一礼后,便识相地退了出去。
而虎儿这个时候,促狭地朝着谢昭眨了眨眼睛,转过头来,恭敬地向陈默行了一礼,然后热情地对着春香道:“这位就是春香姑娘吧?久仰久仰,听说春香姑娘厨艺一绝,小的妹妹十分想和春香姑娘学个一招半式,公主您看……”
陈默看了一眼被夸了之后脸红地像个苹果似的春香,见她没有什么不乐意之处,便也点了点头,接过春香背着的药箱,示意她可以随会儿一道出去了。
一下子,屋中只剩下了陈默和谢昭两个人。
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倒是齐齐静了几秒。
陈默一步步走到谢昭床前,将药箱放在一旁的矮凳上。
谢昭有些痴迷地看着绝美的陈默,阳光从侧面的窗户穿过,打在陈默的侧脸上,让她细腻粉红的脸颊更添了一抹亮色,睫毛纤长,微微眨动一下的瞬间,仿佛是一只蝴蝶振翅欲飞,小嘴紧抿,表情还是如一惯的严肃,但是却让谢昭百看不厌。
尤其是那身紫色的罗纱裙,穿在陈默身上,更是让她完美的身材展露出来,凹凸有致、玲珑剔透。
一路逆着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