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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到这里?阴森森的!哎!不要想吓我!”
“啊,是有原因的。”李维扬起头,仿佛在回忆往事,“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在这里,有一对青年男女,买了新车,兴高采烈的经过这里,但是车子不知怎么抛锚了……”
千穗不知李维是想讲个鬼故事还是确有其事,总之听得很紧张。女孩子不管再怎么好强,一听到这种事情,总是有一点儿怕怕的。李维一定是事先准备过,讲得声情并茂,十分流畅。
“他们不得不停下来,‘怎么搞的!’男青年咒骂着,下去修车,而女的就乖乖地在车上等着。当时也是象这样,黑漆漆的,树林很阴暗,月光透过树梢照下来,朦朦胧胧的。女青年很害怕,她很希望男的到他身边来,她说:”你快一点!我很害怕!我想回家!‘但是男青年看不清楚,所以修起来格外费劲,他又不能到女的身边去,那样,就不能修车了,回家会更晚。“
“然后呢……?”千穗声音有一点发颤,觉得四周有一点儿冷。
“然后男的修好车,就开着车送女的回家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还赶上晚间新闻。”
“呃?”
“所以……”
“所以?”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啦!”李维向千穗扑过去,亲吻她,疯狂地扯着她的衣服,“啊——!”千穗只叫了半声嘴就被堵住了,后面的就不知是什么声音了。偏僻的小树林里,大切诺基轻微地颤动着,十分富有规律……
天亮的时候,两个人回家了,绫乃似乎很害怕,大叫着跑过来:“你们去哪里了!闹鬼啊!”
“嗯?哪有什么鬼?”李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顶多是心里有鬼,绫乃已经快吓疯了,大声地喊:“你们到底去哪里了?”
“我们的新车有点毛病,在小树林里坏了,修了一夜车……”
“骗——人——!”绫乃的声音可以叫另一个院子的邻居起床,“现在哪还有这种事!一男一女夜晚路过小树林,男的都是巴不得车会坏掉!真的有鬼啊!”
“不会吧?忍者怎么也怕鬼呢?”
“这个不一样!”绫乃指着电话,“午夜凶铃啊!响了三次!”
“没人说话?是有人打错吧?哪有什么午夜凶铃啊!”
“万一是怎么办!好恐怖!”绫乃抱住李维不放,李维哭笑不得,看来人总是要有一点小缺陷的,不过这样的绫乃才更可爱嘛!“好了!好了!”李维安慰着她:“那么害怕,你把电话线拔了不就行了!”
“咦?我怎么没想到?”绫乃立刻要去拔电话线,李维一把将她拉回来:“天都亮了!没事啦!”
王靖国出来了,李维大喊:“这边!”绫乃和千穗都打扮了一番,给王靖国的印象很不错。“还有鲜花!你很有一套嘛!”王靖国十分开心,用诙谐的眼光看着李维。这时候,梅萍从特定通道拉着自己的箱子出来了,看到他们,远远地招手。王靖国也招着手,对李维说:“这个空中小姐对我很照顾,我得谢谢她。小姐,你的服务态度真好,谢谢你啦!”“不用谢,应该的,伯父!”梅萍和李维来了个西方式问候,显然不是认识而已。
“你们认识啊?”王靖国哭笑不得,觉得自己上了个大当。
“那当然!不然您以为空姐凭什么对您那么好?她放三天假,我们约好一起过的!”李维拎起行李,“走吧!”
“臭小子!”
晚上几个人在家里大摆宴席,李维叫了很多外卖,自己又亲自下厨,让各位姑娘很是吃了一惊。王靖国想开香槟,梅萍慌忙接过来,给大家轮流倒上,很有职业水准。“真是享受啊!”王靖国觉得比任何一顿饭都舒适,“好多年了吧?自从你养母去世之后,都没有过这么高兴的感觉。”
“很难得啊!”李维分着自己的特制鸡肉,“说起来,叔叔到哪里去了?”
“呃?他不和你联系吗?我也有一阵没找到他了!”王靖国看着李维分鸡肉,觉得很有意思,因为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支腿,一支翅,半扇鸡排,到底用了几只鸡呢?“李维!如果只有一只鸡,你打算怎么分给大家?”
这一下三个姑娘都盯着李维,李维挠着头,这问题大有隐喻,回答得不好早晚大祸临头。“这个……当然是每个人一支翅膀一条腿啦!”
“可是一只鸡只有一对翅膀一双腿啊!”
“有些西装鸡出厂时很特别,”李维把最后一份分好,示意大家吃时可以沾番茄汁,“比如这一只,它竟然长了五支翅膀五条腿,幸运的是它仍然只有一个鸡头和一颗心,所以在我召唤它的灵魂时仍能向我说明原因。它说:长成这样怎么能怪我呢?你们一定要把我分掉,我有什么办法?不是够分了吗?再不满意……你把我的头砍下来好了!”说着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下。
众人大笑,不再围绕这个话题了。这里只有千穗不懂中文,绫乃小声给她解释着。李维的手在桌子下面搭在梅萍大腿上,梅萍打了他一下,但是没有把手赶开。而这一切都落在王靖国眼中,他只是微微品着香槟酒,数着李维究竟上了多少道菜。李维谈笑风生,在他面前从来不提工作。但是王靖国毕竟是了解内幕的人,心里有数。眼前是欢乐温馨的聚会,可是随时都可能有人破门而入,给每个人一颗子弹。李维似乎是个粗神经的年轻人,但是王靖国知道这才是最好的心理状态,即便是威胁就在眼前,也不能影响他的生活节奏。“靖洋真的把什么都教给他了。”王靖国对李维充满信心,“他成长得很快,虽然还是走上了一条危险的路,但是看起来很适合他。就由他去吧!”
宫泽大名今年四十五岁,一封恐吓信已经摆到桌子上,内容是宫泽雅已经被绑架,索要赎金五亿日元。面对巨额敲诈,宫泽迷惑了,几天前的一次次事件还可以归为政治斗争,可这一次,应该另有其人,因为绑架有损政客声誉。种种迹象表明,对方的实力非同一般,几个暗中保护女儿的保镖都没有回来,难道已经惨遭毒手?那几个人六七年都没有让女儿发现过,想不到这一次连消息都来不及发出。宫泽大名还是很镇定,他拿起咖啡杯,然而杯子突然碎在手中,咖啡撒了一身,过了几秒钟,宫泽才意识到是有人开枪,扭头看去,窗户上一个弹孔就像是死神的瞳孔正凝视着已经呈现出老态的自己。
“这老头!还挺倔!”李维在一公里外的一栋废楼顶上,对他没有发出惊叫不太满意,但是威慑作用已经达成了,接下来,就是等待。一小时前,他眼看着普类博爱和宫泽雅上了去中国的飞机,不知道会去哪里。李维知道普类博爱是个很聪明的人,多半有自己的打算,用不着操心。服部半藏毫不费力地找出了暗中跟着宫泽雅的保镖,在李维赶到之前就已经处理妥当。与宫泽家相比,他对更陆军大佐大岛寺更感兴趣,每天都想方设法地观察他,但是大岛寺根本不出军营,似乎也没有主谋的才干。
“完事了?为什么大费周章?”绫乃对绑架勒索方案很不理解。
李维背着枪从楼顶上很写意地走下来:“因为到目前为止,都是魔忍找上我们,他们还没有动用实力,而我们已经很被动了。最为难的是,他们躲在军营中,我们不能公开袭击陆军,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基地在哪里,主持人是谁。如果是假冒绑票,就有很多好处,首先就算失败了,藤堂家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其次,巨额赎金一定会逼得宫泽向背后的军阀求援,他们会离开军营,站到我们面前来,因为这笔钱对他们太重要了,他们不能不照顾一下摇钱树。而且,我在他们的名单上是个死人,大开杀戒也没有关系,只要不被生擒,都不会和你们有牵连。等我一逃走,就变成了绑架者恼羞成怒,杀人潜逃,和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警察也查不出什么。”
“那么为何不直接要挟宫泽招出我们所需的资料?”
“耐心一些!”李维微笑着对她解释,“与强劲有力的北风相比,温和的南风更容易让旅人把皮大衣脱掉呢!(注:有名的伊索寓言)小心——!”一颗反坦克导弹从后面飞过来,打在大切诺基上,三个人不顾一切地扎进小土坑里才逃过一劫,随着爆炸声,泥土和碎车零件下雨一样落在土上,三个人都拼命护住头,狼狈不堪。
“旅人脱了皮大衣就这样?”
“我的新车啊——!别说了!准备吧!”李维拉着千穗迅速隐蔽,而绫乃也消失在建筑物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