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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太子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喝止,“雪娅,不得胡闹。”
雪娅低着头紧咬着嘴唇,“只要你……你……同意,我等你守孝期满。”
老妖信手拈起一束梅花,在手里把玩,嘴角漾着温柔如水的笑容,声如玉石缓缓说道:“我若是得一心仪女子,定当亲手折梅,鬓于她的髻上,与她共结连理,不离不弃。”
老妖的话如投石湖心,激起丝丝涟漪,我的手不由的一颤,美酒溢了满桌,滴沥沥的浸湿了我的衣袖,我犹浑然未觉。
亲手折梅?鬓于髻上?
萧蕴宁见我神色异常,轻唤一声,“大人?”
我连忙敛下眼眉,甩甩衣袖上的酒渍,怔怔的看着如晶石般闪着水盈盈流光的美酒,落寞一笑。
少渊,你定要如此么?知己难求,我舍不得。
苏熙的事,让我至今心有余悸,悔恨不已,我痛的不是失去爱人,是失去了和我相伴十几年青梅竹马,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就在我失神的片刻,雪娅公主已然跑了出去,面色灰白,盈盈落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查尔太子立时追了上去,背身冷声说道:“皇上,这就是昭国的待客之道么?”
气氛顿时尴尬无比,如此刻的皇宫,一片冰天雪地。
我低首偷偷瞥去,老妖神色如常的凝视着手里的梅花,嘴角啜着淡淡的笑意,那梅花?上面没有金笺,是……是我的。
少渊,你太可怕了。我就是怕被人认出字迹,刻意没有用惯常的字体,如此多的红梅中你竟一眼就认出了它?
一声锐而不破的琴声极具穿透力的响彻宫宴,如同裂帛一般,先声夺人瞬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猛然一惊,紧接着一阵轻柔的音乐悠悠响起,如流水泻入山涧,如溪流汇入江海,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其中。
我闭上眼,静静的让琴声滑入心间。
淡淡的平和安宁,尚未来得及回味,音乐就急转直下,如山雨欲来侵袭而来,大气磅礴,高亢嘹亮。
高远的意境像是凤鸣岐山,转而飞舞九天,傲视百鸟,一连串急促的短音后渐渐平静舒缓下来,柔和的像是暴风雨后的宁静。
凌疯子起身颔首躬身行礼,恭敬的说:“古曲凤鸣余音》,超凡脱俗,不同凡响。先生信手弹来,余音绕梁,先生定然是闻名天下的余音先生。”
皇上笑逐颜开,对帷幕后抚琴的之人招了招手,“景央。”
景央?宇文景央,六皇子。
凌疯子显然是一惊,但很快的收敛了惊讶,“原来是皇子殿下,失敬。”
莫说是凌疯子这个齐国储君,就是大多数昭国官员,甚至是老妖这个皇子,也都不同程度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显然他们也没有见过这位行踪神秘的皇子。
只有一人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举杯饮尽杯中之酒,面色阴郁的瞥了那少年一眼,太子,宇文景平。
宇文景央从帷幕中缓步走出,施施然的对凌疯子躬身还礼,“景央,见过太子。”
一袭白衣,广袖临风,灿然的灯火跳跃,映在在他光润的脸庞上,忽明忽暗,摇曳生姿。
宇文景央抬起头的那一刻,我心口猛然一窒,简直不敢置信,顿时产生了庄生梦蝶的疑惑。
我低声喃喃:“苏熙!”
原来,那日我在大悲寺没看错,不是我的执念生出的幻象,他是苏熙,活生生的苏熙。
宇文景央躬身深深的行了一礼,“父皇,母后,儿臣身体抱恙,先行告退。”
皇上面色微有不愈,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嗯,下去吧,好生休息。”
皇后温颜浅笑,轻轻点了点头。
宇文景央俯首后退,行至帷幕蓦然转身,满树红梅,白衣远影。
他就像上次在大悲寺一样,只有一个临风而去的背影。
我慌张离席,萧蕴宁担忧的问道:“大人,怎么了?你脸色不好。”
我对萧蕴宁挥了挥手,快步追上去,“没事,我……有些醉了,去去就回。”
由于前殿有盛大的国宴,宫人们都去前御花园伺候,偌大的后御花园显得空荡荡的,清冷的月色下越发冷寂。
我四下张望,非但没找到他,甚至找不到一个人,一串低沉压抑的琴声破空而来,我就像听了魔音,顺着琴声走去。
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废弃凉亭,他正在低首抚琴,雪白的长衫浸染着月光。
我害怕自己又像上次在大悲寺一样失望,小心翼翼的问,“苏熙……”
“嗯?”他缓缓的抬起头,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似是不悦有人打扰了他。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眉眼轮廓,都是我再熟悉不过的那张脸。
我纵声大笑,开怀至极,身心一下子轻松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苏熙安好。
两名侍卫从树林中蹿出来把我双手反剪到身后压在地上,“大胆,竟敢冒犯六皇子。”
我立眉冷觑两个侍卫,“放开,我认识他。”
两个侍卫有些懵,面面相觑,转而为难的看着宇文景央。
宇文景央依旧低首摆弄他的琴,平静的面容仿佛这凉亭中只有他一人一般。
我平复下激动的心绪扯出一丝笑意,“本官是户部侍郎,清音侯。两位大哥先放开本侯可好?这‘大礼’也见了,本侯可否禀报公事了?”
宇文景央猝然轻笑,笑的极其矜持,只有嘴角微微的动了动,随即挥了挥手,两名侍卫放开我又消失在树林里。
我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走到他身边轻唤道:“苏熙。”
宇文景央身躯一震,寒着一张脸,不悦的蹙着眉向后躲闪。
我尴尬的停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气氛顿时变的凝重起来。
苏熙信手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一阵流畅悦耳的音乐,“本皇子是昭皇第六子,你应该尊称我为殿下。”
我垂首凄然一笑,“殿下,你……你过的好么?”
我们之间本就该相见无言,究竟是谁了欠了谁,已经理不清楚,我只是知道苏熙失去的比我多,所以应该是我欠他的。
苏熙忽然指尖一顿,寒了脸,冷然一笑,“放肆,你有何资格过问本皇子?”
我迎着淡淡的月光扬起脸庞,淡淡一笑,“那……殿下保重,下官告退。”
有些记忆还是尘封的好,因为它不是美酒,开封的那一天有的不是历经岁月厚积薄发的沉寂醇美,是腐败糜烂的恶臭。
宇文景央挑着琴弦,神情倨傲,“本皇子几时允你走了?”
“下官告退。”我轻笑了笑,随即扬起袖子转身离去。苏熙安好,如此便一切都好,相见不如不见。
琴声戛然而止,宇文景央平静的悠悠叫道,“来人,有刺客。”
声音不大,两名侍卫却机警敏捷的从树林里蹿出来,大喊着“大胆刺客”迅速将我拿下。
侍卫把我抵在凉亭的柱子上, “殿下,这个刺客如何处置?”
我的脸贴着冰冷的柱子,神智清明,喜悦荡然无存,这是苏熙么?他们判若两人。
宇文景央继续拨弄琴弦,“交刑部。”
两个侍卫押着我,“是!”
我跟着走,不想反抗也不想辩白,这等荒唐的罪名?
两名侍卫押着我行礼,“参见三皇子。”
老妖寒着脸,越过跪地的两人,径直向我走来,轻叹,“你现在从二品,还是这般任人欺负?我还当如何?”
老妖拉起我,冷声说:“无旨羁押当朝二品官员,以下犯上,杖责两百。”
“是!”老妖的身后的侍卫应道。
其中一名侍卫连忙辩解,“这……是这位大人要行刺六皇子,奴才才将他拿下。”
老妖瞥了我一眼径直向前走,冷哼一声,“还真看不出来。”
我低头跟着老妖,视野中仅有他的背影,黑色的华服,挺拔的身姿。天高,月小,林深,夜寂……
老妖坐在宇文景央对面,不温不火的说:“听说六弟被人行刺,可有伤到?”
宇文景央始终没有抬头,指尖流转半晌才若无其事的敷衍一句,“多谢三哥,没有这回事。”
“如此甚好。”老妖拂袖起身,冷冷的扫视了两名侍卫一眼。
两人吓的面色死寂,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宇文景央擦拭着古琴,眼中流露出少有的专注温情,“三哥慢走。”
我不敢出声,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妖身后,心中百转千回。
我神情恍惚,正准备上马车之际忽然腰被人揽起,双脚腾空,人半歪在空中,巷道空旷无人只一瞬就疾驰在风中。
剧烈的颠簸,耳边呼啸而过的冷风割的脸颊生疼,拂面而来的雪花让我睁不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修~~~
☆、心惊肉跳的告白
骏马飞驰,我瑟缩着身子,高声尖叫:“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老妖像没听见一般,拉紧缰绳,向宫外的正阳大街飞奔而去。
我扯着老妖的手臂卖力摇晃,“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一时间我顾不得什么以防万一,千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