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双握着平安符,眼眶微涩,一声娘终说脱口:“娘,我知道,你也保重身体!”
“哎哎,娘知道——”
说不上两句话,刘老娘就被吴贵妃命人叫走了。
无双将平安符贴身装好,握紧拳头,一步一步地走向东宫
倘若别人视我为棋子,我必让后悔这个决定
153 死局
( )南唐后宫,浣衣局。
卫灵瑗忙不迭地将洗到一半的衣服收起来放回竹篮,转眼看见压在溪中漂洗的那件衣服快要被水冲了开去,忙忙的探出身去够回来——一阵忙碌,等收拾好东西冲进路边那个歇脚的小亭子时,一身蓝布衣早已经湿得差不多了。
她连忙将沉重的竹篮放下,站在檐下将衣襟用力拧干。洗了一天的衣服,手指已经在水里泡的发白,皮肤一块块的浮肿脱落,一碰任何东西都痛得钻心。
卫灵瑗用泡得惨白的手,用力拧着蓝粗布的衣服,感觉拧出来的不是水,而是自己手上的血。
那还是她的手么?洗衣娘的手……以前这双手,也曾柔软纤白,嫩如春葱,涂着蔻丹映着宝石璀璨的光亮——
就因为她不甘寂寞老死后宫,就因为她不甘担着皇后的虚名,所以冒险承欢。
在被那个俊美如神谪,有着妖绕凤眸的皇帝粗暴临幸后,他高高在上地望着自己,眼神冷漠得想在看一件丢弃的衣服。
“既然皇后这么清闲,后宫的浣衣局正缺少人手,就请到那里去吧,或许忙碌会让你脑子更清醒,不会再做蠢事!”
然后,她堂堂一个皇后,就成了低贱的浣衣奴。
但是,这还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每逢重要的节庆,她必须盛装出场,含笑渐婉,与他一起接见众臣的朝贺。
看着自己爹爹假装自己过得幸福。
然后回到无人的宫中,以泪洗面。
另外两位妃子则惊惧于她的下场,再不敢出格行事。
在浣衣局宫女们的嘴里,她方得知,原来她的夫君所爱的人,竟是西楚的公主,北秦的弃后,程无双!
惊闻此消息,卫灵瑗惊疑不定。
唐少渊,一个高高在上的男子,竟为了别人的妻子而虚设六宫?
那日,她用缝衣的针刺破自己的手臂,发誓自己终有一日要报此仇。
鲜血淋漓的痛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卫灵瑗暗中买通侍卫,弄来牵机,看着浓稠的药碗,毫不犹豫地饮下。
牵机是一种毒药,可以使人假死,但只要有解药,两个时辰内仍会死而复生。
卫父收到消息,暗中使人寻了一个样模与女儿相似的人替代卫灵瑗,将自己的女儿偷运出宫。
南唐皇后突然薨逝,死因离奇,唐少渊厚葬之。
而另获新生的卫灵瑗则觅良师,苦学艺,她要让负心人得到报应,她要让让她如此不幸的女子赔她的如花年华。
窗外风若狂号,殿内的灯烛摇曳,那簇火焰,明灭不定,满是透着妖异的鬼魅。
唐少渊站起身来,推开窗,狂风袭来,吹尽烛气,伴着一阵寒凉的夜风吹了个透心。
窗外树影婆娑之下,沙沙的响,那沉沉夜空不见星月……
细作报告程无双并没有被东方辰所制,而是被程安然带走时,唐少渊极少生气的凤眸突然升腾起海啸一般的怒意。
长袖拂落茶杯,手拔龙呤剑,厉声道:“东方辰,此生唐少渊与你誓不两立!”
怒气过后,颓然跌坐于龙椅,拂着万人向往的龙椅,只觉空寂满袖。
多少次夜半惊醒,恍觉伊人不在身边,寂寞与思念汹涌而至,夜凉如水水如天——
谁告诉他,什么可以换得她的心?
北秦皇宫。
东方辰重伤苏醒之时,瞧见淳于太后正坐在自己榻前。
他要行礼,却被淳于太后按住。
“辰儿,这次,你太任性了!”淳于太后叹息,目光中是浓重的哀伤和心痛:“你的父皇,你看到的,他的眼中从来没有我,他的心神都给了那个贱人……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了你……”
“母后……”
“辰儿,我进宫三十年了,忍辱负重二十五年,你看……”
淳于太后摊开手,那原本娇柔的手指却布满了老茧,那是她不得宠时操劳时留下的印记,纵然现在锦衣玉食,却抹不去这些屈辱的印记。
东方辰的心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愧疚像上涨的潮水蔓延到了整个身体,他的母亲在这寂寂深宫之中,孤立无援,好容易盼得他登上皇位,自己却还让她操心……
仿佛没有看见东方辰的痛苦以及挣扎,淳于太后淡淡地说:“腿又疼了,天怕是要变了!”
这是母亲和他深居冷宫时留下的病患,当时床褥单薄,她自己睡在冰凉的榻上,给自己铺上厚厚的棉被,潮湿让她得了腿病,一变天就酸痛难忍。
东方辰内疚更深,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母后,儿子不孝——”
淳于太后凄然一笑,手抚着垂下的发道:“辰儿,你可知母后从不染发的原因?”
烛光宛如凝固住了,残淡如水,昏黄的烛光下,淳于太后一头的青丝夹了星星点点的白,刺得东方辰眼眶发涩。
如斯憔悴,容颜未老,青丝已枯,这是他的错吗?
“母后就是要你记住,我们吃千般苦,挨过万般难才走到这一步,你莫要为了一个女子置国家江山于不顾,作践自己的身体——”
东方辰僵直跪在淳于太后面前,那手紧紧握住她没有任何温暖的手。
“别说了,母后!我只是爱她,爱一个人有错吗?”
缓缓的轻轻的,抽出被自己儿子握住的手掌,淳于太后端起了案上的青瓷茶盏,抵了一口凉透的茶。
“爱是没有错,可是你爱错了人……而人这一生,除了爱情,还有许多事要做……”
他跪在乌砖的地上,砖石的冰冷一丝一点的从膝盖渗到了骨子里。
“辰儿,你为她孤身入匈奴险境,你可知母后在为你担忧;你为他冷落六宫嫔妃,你可为母后在为皇家的子嗣操心;她杀你时你竟然不闪不避,你可知母后是如何的心情?”
淳于太后声声诘问,如一支支利箭,让东方辰躲闪不及,瞬间鲜血淋漓。
突然,淳于太后放声大笑,拿起桌上的银剪,蓦地朝自己刺去。
“养儿如此,不听教诲,我生不如死——”
东方辰大惊失色,急忙扑过去夺剪刀,那剪刀太过锋利,划破自己的手腕,血珠子滴下一串,牵得旧伤裂开,顿时剑眉皱起。
心,像放在油锅里煎一样,痛得不可开交,他和程无双,像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死结,彼此缠绕,越缠越紧。
他不是不想忘记,也曾想过避开,但是他们反而更加缠紧,等到察觉到时,已经无法抽身。
“母后,你想要儿子怎么办?忘了她,儿子真的做不到?”
淳于太后眉眼清冷,暴戾之气一闪之而逝。
“你必须学会忘记,因为你是帝王!”
帝王,帝王是什么?
坐享一世荣华,独拥百年孤独吗?
“如果不想母后死,就跟母后到先皇面前发誓。”淳于太后声色俱厉地说道。
东方辰目光幽暗,他脾气暴戾,只有淳于太后让他无可奈何。
勉强起身,由宫人扶起,母子俩来到秦朝先皇的庙堂中。
庙堂中燃着长明烛,摆着时鲜的瓜果,有僧人在一边敲着木鱼,看到两人进来,无声地退下。
列代秦国皇帝的画像高高在挂在上面,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母子俩。
“辰儿,母后要你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发下毒誓,这一生永远不与程无双有任何交集,否则必遭天谴,不得善终!”淳于太后一字一句地说。
这誓,的确狠毒,毒得如一道咒语,令人闻之惊心。
漫漫的悲凉一层层地涌上来,东方辰只觉得那心忽然又被放在冰窖里,哧一声,冒出一阵烟气,顿时裂成几块——
必遭天谴,不得善终?
呵呵,真的,很毒啊!
缓缓地举起右手,东方辰低沉的声音空洞地响起:“我东方辰,在此对列祖列宗发誓,此生再不与程无双有任何交集,否则必遭天谴,不得善——终!”
短短的几个字,说完已经费了极大的力气,东方辰额上冒着冷汗,牙关格格地响。
蓦地眼前一黑,陷于了无边的黑暗中。
从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