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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经过那么多事,他距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忽然什么都变了。
他只眼睁睁地看着她撕裂了鸳鸯锦,削去了青丝,绝然而去。
不知何时,面上有温热的液体滚落,程安然低低地道:“无双,你会原谅我吗?我将你推向别人的那一刻,已经发过誓,以后定然将你夺回——”
“呀,怎么都睡着了?”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程安然不禁一凛,拭了泪痕,快速地闪身躲到一面紫檀木十二扇的屏风后面。
只听珠玉帘响动的声音响起,一个娇俏的少女端着一碗紫参野鸡汤正款款走来,那少女明眸流光,若一弦清流的潭水,一看便是入世末深娇生娇养的女子。进来的正是天香公主。
天香公主将碗放在一边,唉声叹气地坐在榻边自言自语地道:“皇嫂,你怎么还不醒?皇兄也是这样,母后和我都快急死了——”
天香公主话说到一半,一低头瞧见地上有一半残锦,上面绣着一只断翅的鸳鸯,手工色艺均不是上等,倒像初学的人绣的。
不禁捡起来道:“这是谁绣的,这么丑,怎么还撕碎了?”
程安然不禁一惊,伸手去摸荷包,原来竟是自己那半块锦帕不知何时掉在地上了!
这时远处传来追风等人回来的气流,程安然微一皱眉当即立断,迅速地跃出,一把捂住天香公主的嘴,将她拖到屏风后面。
天香公主又惊又骇,却不能喊叫,不禁乱踢起来。
程安然在她耳边低低地道:“别出声!”
只这一声温柔如水的声音,便让天香全身一震,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男子温热的气息夹杂着芝兰香味兜头兜面地扑来,让人直坠入于一团新簇的棉花之中一般,那声音温柔谴倦,只听一句,便让人情不自禁地陷了进去。
更惶论贴着他修长有力的身体,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明明知道他是个歹人,偏生少女的心却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欢喜,只愿这样长久一些方好。
追风等人一一解开看守太监的穴道,匆匆地奔了进来,几人瞧见无双无事方松了口气。
那些小太监宫女茫然地站起身,均不知发生了何事。
闪电不由地怒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娘娘病重,竟然都偷懒睡觉去了,若是娘娘出了什么事,你们纵有一万个脑袋也担待不了!”
众人骇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下求饶不止。
追风原知道她说得气话,摇头止住她说话,轻声道:“今晚的事有些奇怪,咱们方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以后咱们三人轮流看守主子,片刻不离。另外奔雷你再带着些人去搜搜东宫,看这野鸡紫参汤还是热的,只怕天香公主有甚不测。”
追风年龄最长,追随无双时间最久,隐隐已是众人之首。
奔雷听了应了一声便带着人四处搜了起来。
眼见要搜到屏风之处,程安然瞧见雕花窗子正打开着,便打横抱起天香公主,足尖一点,恍若谪仙一般轻盈地飞走到宫檐之间。
天香公主何曾被人这样待过,只觉一颗芳心砰砰直跳,且自己驭风而行,不禁又喜又羞,以眸示意他松开手。
程安然惊觉自己还捂着她的嘴,忙放开道:“公主,多有得罪!”
朗月稀星之下,那男子眉目如画,素衣如仙,带着出离尘世的气质,天香公主微张着嘴,妙眸凝视着他,忽然嫣然一笑道:“不妨事的!”
程安然飞至一片竹林方停下来。
微风吹过竹林,潇潇有声,月光下两人都有些尴尬。
“楚王,我皇嫂已经嫁给我皇兄了,你还喜欢她呀?”天香公主挑眉道。
程安然看了她一眼,伸手道:“给我!”
天香公主茫然:“什么?”
程安然瞧了一眼她手中的锦帕道:“那东西是我的!”
天香公主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他为了这张锦帕才不得已现身的!
一时间心中升起微微的酸意和戏弄之心,便高举了帕子道:“这锦帕是皇嫂送你的?哪有这样的人,人家帮了你,不但不感激还这么凶,我偏不给!”
程安然本来就不耐烦,此时更没有了耐心,劈手夺过帕子,冷冷地道:“夜深了,公主还是请回吧!”
说完,瞧也不瞧天香公主一眼,几个起落便向宫院深处去了。
天香公主自幼受宠,千依百顺的长大,便是无双也不曾说重她一句半句,何曾被人这么厌恶过,一时间独怔在那里,半晌方回过神来,一行泪珠已经滑落下来。
天香公主跺了跺脚,狠狠地啐了一口,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宫院中行去。
及回到宫中,贴身的丫头兰儿已经急得面色赤白,一看到她回来恍如得了活宝一般。
天香公主却面上冷冷的,胡乱洗了面倒头就睡。
无双这一觉睡得黑甜在天亮时分方悠悠转醒,才一动,碧儿已经惊醒跳了起来,眼中含泪道:“娘娘,你可醒了,吓死奴婢了!”
无双微启星眸,方要说话,才觉得喉咙如火烧一般。
碧儿忙捧上香蜜露来喂她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无双方道:“我昏睡几日了,皇上醒了没来?”
碧儿忙道:“娘娘昏睡一天一夜了,皇上还没醒呢!”
无双一听,微微皱眉:“我起来瞧瞧他!”
嘴里如此说着,但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星力气,闪电为了方便行事,妆成寻常宫女的打扮,忙上前道:“主子,太医说你身体太虚,暂时不能下床,需要好好补一补!”
无双看她说话微滞,料想自己的身体必定是十分糟了,于是不再坚持,只吩咐下人皇上醒了即刻告诉她。
待众人退下,追风方出来低声说了昨晚的事情。
因为是病着,一头青丝散在湘水缎的软枕上,更衬得雪颜如玉,嘴色水润。
她轻扰了扰秀发,透过阳光瞧着自己修长的指,淡淡地道:“我知道是何人来过,你不必查了!”
追风怔怔地瞧着她,只觉得满腹心事却无从说起,半晌方闭了闭眼道:“是,主子!”
下午时分,东方辰也悠悠转醒,他虽然失血过多,但终究年轻力壮,身体底子好,方一醒来便命人扶着要去瞧无双。
彼时正是落日时分,暧暧的阳光透过淡粉色的软烟轻纱照进东宫殿内,映出一片淡淡的粉色。
无双穿着家常的月白绣海棠底衫,正轻轻地摇着两个桃木摇篮,奶娘和婢女都静静地站在一边,两个孩子肥白可爱,睡得正甜。
东方辰挥手止住婢女通报,满心温暖,待走得近了,方听到无双正在轻声哼歌:
风儿静,月儿明,
树叶儿遮窗棂。
小宝宝,快睡觉……
他从没见到无双如此柔美的模样,而且还在唱歌,不禁笑出了声。
无双猛一抬头,看到东方辰,两人四目相逢,俱是劫后重生的喜悦和幸福。
东方辰挨着她坐下来,抚着无双的脸道:“可累了你了!”
无双靠在他身边微笑道:“我只想一家人安安心心在一起,再累也值了!”
东方辰叹了一声道:“这次程安然解了围困,又分了唐国,却赖着着不走,只怕另有图谋……”
无双掩了他的唇道:“辰,你信我吗?”
东方辰眸光定定地瞧着她,半晌道:“嗯。”
无双白得近似透明的脸上浮现一抹淡如梨花的笑意:“那就好,你知道我的为人索性爽利,不喜欢拖泥带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介怀了。”
东方辰微微点了点头,忽然抱紧她喃喃地道:“无双,无双,你这样——这样出色,怎么能让我放心?”
无双拍着他的肩道:“好了,你刚醒来,受不住久坐,好好躺下来休息休息是正事。”
东方辰合了眼躺下,仍抱着她不放:“柔然那边有信送到,说是柔然王有意和亲,宫又没有适龄的女子,只有天香。可是她素来娇气,怎么受得了那大漠中的风沙酷热,再说我也不知怎么跟她开口,实在是为难——”
话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无双去看时,却已然睡着。
无双心道这事还得她出面,于是勉强起身披了衣裳,扶着碧儿去紫汀殿寻天香,谁知道竟没有人,说是公主出去了。
无双皱眉,这丫头都十八了还这么天真,若真嫁到那偏远之地,岂不是要受许多折磨?但为了帝业,只有如此安排了。
复想到昨晚的事情,心想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