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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雅的竹屋外边,随意地开着散乱的野花,旁边一弯静湖,偶有仙鹤在此梳翎。
无双晨睡初起,早有娇童捧来采到百花上的露水给她均了面,又用上好的紫苏薄荷水捂了热毛巾明目。
慕容雪一掀帘子,暧暧的晨光折射进来,照在无双肤色晶莹,若冰雕琼枝一般的肌肤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晴。
“看看这个合不合适?”慕容雪一指外面放着的轮椅道。
无双坐上去试试,不仅轻巧,而且有机关,一按,便可以自已运转。
想来她不过来三日,慕容雪已经造出这个轮椅,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又服侍得如此周到,不禁感激地道:“多谢你了!”
慕容雪忽然面上一红,无措地道:“小事一桩,从来也没见你客气过,今天是怎么了?”
旁边的紫砂罐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淡淡的药香弥散在空气中,竟是前所末有的平静和喜乐。
慕容雪倒出黑乎乎的药汁,亲自端了过来:“你身体太过虚弱,沉苛已久,还要先固本培元,过几日才可以施针,来,先喝药了。”
无双没有接药,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放那吧!”
慕容雪没有动作,继续看着她,“吃药了……”
无双仰起头,清无双透底的眼睛看着他,“我听见了,我叫你放那里……”
慕容雪看着她的眼睛,微微有些发愣,半晌后,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你是病人,应该听大夫的,吃药!”在沉浸于她美丽的同时,也不忘自己医者的原则。
无双转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大大的后背,低声嘟嚷着,“大夫?我还是神医呢!”
慕容雪有些啼笑皆非,这吃药跟是不是神医有什么关系?莫非她一觉睡傻了不成?
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冰冷的人别别扭扭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无双皱着眉头看着药碗,找不到可以下口的地方,眨巴着眼睛看了半天,没有动作。
“莫非你怕苦?”慕容雪疑惑的猜测出声。
无双一下变了脸色,她从小就怕吃药,很少生病,但也不是没生过病,每次离都把药做成丸状,她才勉强吞下,这苦戚戚的药喝下去比要她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会是真的吧!”慕容雪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
无双脸上顿时乌云密布,又羞又恼,像开了染料铺一样,青红交错,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她不怕流血不怕吃苦,单单怕吃药!
“我去拿蜜饯!”慕容雪见势不妙,足尖轻点,一溜烟地向远处跑去。
无双看着那碗药,捏住鼻子,趁人不在,一口气喝完,然后皱着眉毛,不停地喝水漱口。
慕容雪一去竟去了半日才回来,脸色微微有些不快,他默默地将蜜饯放在无双手,便开始为她施针驱盅。
细长的金线抛去,诊了片刻后,银针刺各大要穴,微微运劲将盅逼出。
无双自身这种盅隐藏极深,上次她自己给自己下“无穷极”盅不过是粗浅的方法,而且追风也有解药,因此有恃无恐,阿依那的一丸解药便也可以解开这盅。
但她服食的这种母盅,却非一般人可解,必须道行极深的解盅师或医术高明的大夫可解,若不然,便要追风夺命奔雷闪电四人死后才可以自动消除。
慕容雪是何人,解这种盅自然不在话下,一柱香后,他在无双的后前一拍一按,无双呕出一口黑血,那黑血却冒着缕缕寒气,内有僵虫一枚,早已经被慕容雪击毙。
无双微微了喘了喘气道:“多谢你了!”
慕容雪横了她一眼,按住她的穴位不松手,一股暧流缓缓地顺着经脉游走全身,给她冰凉的身体注入了一道暧流。
慕容雪看她雪白着脸,乌黑散在后面,娇弱不胜凉风的模样,又是疼惜又是酸涩,百般滋味交杂,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无双歪在榻上休息,慕容雪便取了琴轻轻地弹奏。
无双听了一会不耐地道:“你堂堂七尺男儿,为何会做靡靡之音,琴音既相思缠绵又欲语还休,颇有凄凉之意,难道你有了意中人?”
慕容雪微微一惊,手指一乱便错了一个音,索性停下来,轻抿了一口雪顶云雾茶,叹道:“你的耳力不错!”
无双睁开眼道:“不知道你这蓬莱神仙要什么样的天仙才能配你?”
慕容雪自顾自的一笑,柔声道:“她不是什么神仙,而且脾气古怪,性子冰冷,我们也只见过两次,但不知怎么,她就让我朝思暮想,但是我从来没有向她说过。”
无双来了兴致,奇怪地道:“你一向是敢作敢为的人,怎么这会子反倒拘束得不敢开口,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看在你救我两次的份了,这个媒人我替你做了如何?”
慕容雪一震,眼中浮现淡淡的伤感,轻轻地说:“从前不敢说是因为她是朋友心仪之人,现在不敢说是怕她拒绝我。”
无双行事向来爽利,不爱听他罗索,便闭了眼道:“那你慢慢想吧,想来想去,光阴飞逝,等错过她的时候你可别后悔!”
慕容眼晴一亮,突然问道:“无双,你可有心爱之人?”
无双乍闻这个问题,慢慢地睁开眼,心头一片迷茫。
她可有所爱之人?
似乎没有又似乎有,程安然,唐少渊,东方辰的面孔一一在脑海中闪过,但是——
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算了,多情不若无情。
慕容雪一喜,眸中光亮更异,鼓起勇气道:“你说得对,此时不说,我只怕我会后悔。无双,我若说我喜欢,你又待如何?”
无双更加吃惊,看着慕容雪温柔如水的眸子,只觉得迷迷糊糊,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刚与程安然决裂,心如枯井的时候,东方辰数度救她,百顾呵护令她砰然心动,又遇唐少渊剖心示爱,让她左右为难;没想到来这蓬莱岛上,也遇到慕容雪求爱,此时方悟了原来慕容雪说得心仪之人就是她,自己还要替他说媒,真是乱点鸳鸯谱,此时她心头一片乱麻一般。
半晌以后,无双方缓缓地道:“慕容公子,我多谢你救命之恩,但是抱歉,无双已经断了七情六欲,再不想情爱之事,只能拂了你的美意了!”
慕容雪脸色微变,轻轻地说:“我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但是无双,既然你断了情欲,为何还有两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擅闯蓬莱岛来寻你?”
无双一惊,坐了起来,脸色越发苍白到透明:“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她看慕容雪模样更难过,缓和了语气道:“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你千万不要伤了他们。”
慕容雪道:“那两个来寻你的男子,其中一个是秦王吧,我曾记得程安然带你来求医的原因,恰是他害的,你可以放了唐少渊,但是他,我绝对会给他百倍的痛苦,让他偿还欠你的债——”
无双想也不想道:“不行!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自然会自己了断,不须假人之手,你就不要多此一举,还是放他们走吧!”
“无双,那两个男子,我知道,他们也喜欢你,对吗?但你可知道我喜欢你已久,只是当时你是程安然心仪之人,我不便言明,但他如今背信弃义,我也早和他恩断义绝,你也和他毫无关系,为何你不能接受我?”
无双看着慕容雪恳求的目光,默然无语,她知道,慕容雪在用唐少渊和东方辰的命要挟自己。
半晌她闭了眼长叹一声道:“早知道如此结果,我便不来医腿了,无端地带累了这么多人。说吧慕容公子,你想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们?”
慕容雪看她冷淡的表情,胸口一痛,但仍然顶着压力说出来:“无双,你若跟我相处三天,就会发现,我其实也是很合格的情人,三天后,若你不同意,无论我再舍不得,也一定听从你的,不勉强你,好么?”
无双淡淡地问:“若我不答应呢?”
“那我哪怕亡命江湖,也要带上你。”慕容雪微笑着,眼里闪烁出坚定的神采:“我除了是天下闻名的神医,更是数一数二的易容高手。相信我,即便秦,唐两国暗卫倾巢而出,要找到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他们不一定有这个机会活着出去。”
无双一时语塞,她缓缓吁出一口气,疲倦地闭上眼道:“你早已胜券在握,又何必询问于我。看来是只能如此了。”
见她答应了,慕容雪舒了口气,指尖眷恋地流恋于她的脸颊上,柔声道:“累了吧?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