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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风。”
苏悦菡也就打住步子,回头对春暖笑笑,只在窗边的椅子上又坐了下来,问道,“可是去了竹林那边,想来是极美的,竟然去了这么的久。”
春暖赧然地笑笑说,“奴婢粗陋,哪懂什么美不美的,只是竹海的沙沙声倒也是真的动听,那亭子也是雅致,全是用整根的竹子搭成,天然去雕饰,没有一分的匠气。不过奴婢也只是在那里遇到了林公子,闲聊了几句,才是回来的晚了。”
苏悦菡微挑了眉梢道,“表哥在那里吗?”
“是啊,一个人站在亭子里边正是发呆,看见奴婢去了很是高兴呢,就一样样给奴婢讲,当日里如何种下的竹林,又是如何挑好的竹子搭了这亭子,听起来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呢,他还邀奴婢喝茶,说是这会儿正是喝雨前茶的时候,在这一片碧色之中,茶的味道也会分外的香。可是奴婢又哪懂什么雨前,明前,喝着就觉清香就是,不忍拂了林公子的兴致,才一直是赞着,但许是夸的不在点上,林公子到后来却是有些闷了。”春暖一边给屋子里的各处掌上灯,一边叹息着说道。
苏悦菡的神色里却是生出几分的向往,眼神似是透过窗棂望出去很远,好似鼻边就已经嗅到了清茶的芬芳,耳边便已经听到了竹林的沙响,眼前便是那人,浅笑着握了茶杯,动听的声音细数着竹林雅韵,民风茶趣。想着,嘴角边便是不觉地噙了笑,低语道,“说起享福,表哥倒是最最擅长,就是最无味的日子也总会过出些趣致的。”
春暖也是有些失神地想着事,听见苏悦菡的话,下意识地嘀咕了句,“当初娘娘若是跟了林公子,便该是来此间生活,可是明明跟了皇上的,怎么却也是到了这里,转了这样大的圈子,倒成了一样的结果。”
苏悦菡听见春暖的话,不禁失笑,摇摇头却并未接话,只是对春暖说,“去看看我父亲或者是大哥此事可是有事忙着,若是不忙,请过来吃杯茶吧。”
春暖领了命下去,不多时便与苏定远一同回来。苏定远坐定,歉疚地看着苏悦菡问,“为父这几日也没空顾着你的身子,可是好了些?”
“原不是病,只是出宫前几日没得好眠,累了些,好睡了一觉,也就不妨事了。父亲不用为女儿担心。”
苏定远放心地点点头,慈爱地对着苏悦菡一笑,就也不耽误时间,直奔主题道,“小荷,过几日,我要与你大哥出去联络些故人,恐不能一直在你们身边,皇上那,还得是靠你多留着心。”
苏悦菡点点头说,“父亲与大哥自己也要注意着身子,莫要太操劳了,否则累坏了身子,倒是欲速不达了。”
“好,不过小荷,父亲倒不是担心皇上的身体,有子余在这边自是放心的过,至于安全问题,陆将军一半日也是会带了人来护着,京里那边总不会是大张旗鼓地打过来,淮王如今只管稳固着京中局势,暂且也顾不得这些,最多暗暗派了人意图不轨,几个小贼的话,有陆将军的手下在也是安全的。为父最担心的倒是皇上的心思,小荷不觉得,如今的皇上太过随遇而安,似是根本不想再回京了吗?”
苏悦菡微皱了眉头踯躅道,“若是皇上真的无心帝位,难道咱们还要强求吗?”
☆、心思动摇
苏悦菡看着一脸烦恼表情的苏定远,迟疑地问道,“父亲,皇上若真是不想再做这个皇上,咱们又何苦逼他?”
苏定远听了苏悦菡的话,一脸震惊的表情道,“小荷,你一向最是懂事,怎么如今也成了糊涂人了吗?”
苏悦菡垂了眼睑,唇角勾起抹无奈的笑容道,“父亲,您若是让女儿劝着些皇上,女儿也总是会劝的。只是有时,却也忍不住想,他其实并不适合做帝王的,他自己也并不是那么想做这个帝王,咱们又何苦彼此都为难。而且如今虽然说淮王反了,自己要称帝,可是即便他成功了,江山也依旧是阮家人的江山,太祖有恩于咱们苏家,咱们也忠心于阮家,凡事尽力而为也是无愧于心了,若是如今江山别落了旁姓人的手中,咱们自当是拼死也要帮着皇上把江山夺回来,可现在却也并不是这样啊,淮王再如何,也是太祖的子嗣,若是皇上自己甘心,就当是让位也好,总是他们阮家人自己的事,咱们是不是并不必须这么急功近利啊。”
苏定远听完苏悦菡的话,原本惊怒的表情却是一点点淡了下去,无奈叹道,“小荷啊,你毕竟还是年少懵懂啊,再通世情,却也参不透这中间的道理。为父的又何苦逼着皇上如何,若是真如你所说当初是皇上无心帝位,退位让贤,咱们自然也是要劝,可劝不过也就算了,或许从此做个闲散宗室,倒是也更快活安逸,与他的性子也和。像你说的,到底这是他们阮家人自己的事,咱们即便是忠于先帝,谨守先帝遗命,可毕竟现在当家作主的也是皇上,他若是硬要把帝位让给他嫡亲的叔叔,虽可说是前无古人,但也并非无理可依,毕竟只要不是改朝换代,下一任皇帝是谁,总是现在的君王说了算的。
可如今的局势却并非如此啊,淮王阮齐拓是谋了皇上的反,你当此时皇上说一句,这把龙椅他不要了,让给皇叔来坐,就是天下太平吗?皇上即便是不图什么日后还能做个富贵、安逸的王爷,却只怕这条命也不可能是保得住了。这事咱就当是果然能与阮齐拓说妥了,他碍着面子正好想名正言顺地做这个皇帝,当时顺坡下了,日后他又怎么可能容得下咱们皇上。
若是并不跟淮王交代什么,只是一辈子躲避在外,皇上自小养尊处优,你又以为他真能享得了平民之乐?一半日的新鲜或许会有,久了却定是会抱怨,可那时最好的时机错了过去,阮齐拓的根基已稳,咱们再怎么做也都是回天乏术了。而就算是皇上真能从此安心做个平头百姓,你以为阮齐拓的皇位一旦稳定下来,就不会全天下的搜寻咱们的皇上,西北之地本就是会在阮齐拓的意料之中,到了那时这里定然不能久留,京城亦回不去,只能是全天下的躲避阮齐拓的追杀。”
苏定远一口气说完这些,悲伤地看着苏悦菡道,“皇上若想活着,就只能继续做皇上,否则即便不是死路一条,这一辈子也绝不可能再有一日的安生。这还不算咱们整个苏家,陆将军以及其他愿意跟随皇上的老臣,到了那时节,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
苏悦菡听着,脸上有顿悟的苍凉,好一会儿才对着苏定远说道,“是,父亲,女儿一定会劝着皇上的。其实皇上也是个听劝的人,并不会一意孤行,尤其是这次因为未能及时地听了您与其他朝臣的话,落得现在的下场,只怕是今后更会是愿意听您或者女儿的几句话的。”
苏定远却只是担心道,“为父只是担心皇上表面是听了劝,心里却并不那么想,到头来这事就果然变成了咱们挟天子以令诸侯了。为父也许是贪了些虚名,可是为官一生,忠心一辈子真不愿最后落那样的一个名声,有辱苏家门楣。”
“女儿知道了,反正总也是有些时候的,女儿一定慢慢跟皇上讲通了道理。”苏悦菡顺从道。
苏定远这才放了心,面上便又有了几分愧色,“小荷啊,其实你身子还病着,为父却又拿这些事来烦你,也是不该,只是一半日间,我便要与你兄长分头出去奔走,一来,为大军回朝要募集粮草,二来,也需要联系一些朝中良臣为皇上所用。咱们不在这,皇上也就只有托付给你了。”
苏悦菡担忧地看着苏定远道,“父亲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难道还要亲自去为此奔走,时局凶险,又是四处劳顿,累坏了身子或是有个什么意外可怎生是好?”
苏定远这会儿却已经站起了身,目光坚定道,“不为皇上挣回这把龙椅,我是绝不敢垮下的。况且,朝中诸多老臣故交,与我总还有几分面子,换个旁人去,就算是我与皇上能信得过,那些人却也未必就能听了,所以这事,却是无法假手他人。”
苏悦菡看着父亲那日渐苍老的脸上,此时却是绽放出那种年轻人才特有的执著光彩,心里一时却只是满满的动容,这一刻好似再不需要什么更多的解释,苏悦菡只是同父亲一样坚定地点头道,“您放心去做您要做的事吧,女儿会做好女儿要做的事的。”
苏定远听了苏悦菡的话便也安下心来,遂也嘱咐了几句苏悦菡多仔细着些自己的身子,出门在外,总是不若宫中,犹豫了下就也劝道,“小荷,你与皇上间也莫要太冷着,夫妻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固然是好,可却总该是多亲近些才对,父亲知道皇上本非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