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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起,他不再有事没事地跑到鸾阙宫来讨茶喝,然后找个借口去看乔羽菱。总而言之,他忽然就沉寂了下来,存在感降的很低,有些日子里,苏悦菡都是忙了一天的事情之后,才猛然意识到,整整一天,她都未看到过阮黎望。
她还是担心他的身子的,请吕太医去给阮黎望诊了平安脉,回禀说,皇上的身子好的很。让春暖去找孙福圆辗转地打听,皇上是不是心绪不佳,可是因为淮王离京的事心里结了疙瘩。得到的消息倒是足以让苏悦菡欣慰,皇上一切都好,只是整日操劳国事。有时候看折子能就能看到二更天还不休息。
苏悦菡这就放下了心,阮黎望身体和精神都好,她这个皇后其余的也就不担心了。
倒也并非苏悦菡对阮黎望不愿付出一点儿多余的关心,只是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两宫的修整正到了紧要的关口,收工前所有的琐碎细节最是不能马虎。何太妃那边却是一直还不消停,自从尤太妃薨了,她便生出物伤其类的恐慌,不想在高墙壁垒的皇宫中凄然离去,非要带着病弱的二皇子出去自立门户。按道理皇上继位,兄弟封王,分封属地也属正常,太妃们若是愿意随子出宫也无可厚非。只是二皇子如今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还一向体虚,留在宫中原本也是为了多个照应,苏悦菡只得每日好言相劝,可是何太妃却又是明白几日,糊涂几日,弄得苏悦菡都快没了耐心。更不用提太后自莫离公主离去那日之后,身子也是时常不爽利,无大病,却就是没有精神。
这便也就罢了,入了夏没几天,吴越国便派了人来,说是四公主过几日要出游到此。话未说的太明,大意也就是早晚是要嫁过来,提早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永昌朝自是没有不接待的道理。了解了吴越国的民风和习惯,苏悦菡还要刻意地安排着四公主下榻的宫里也重新整治一番,一应物品宫中未有的,就需要紧着添置,也是一阵人仰马翻。
苏悦菡整日里连坐下来休息的时候也少,所以倒也并非是刻意地去冷落阮黎望。
这些日子乔羽菱的身子倒是彻底地好了,苏悦菡也就让她跟在自己的身边,却也不用她伺候什么,只是不想她整日里一副怯怯的样子,上不得台面。早晚也是阮黎望的人,即便不是四妃之一,一个婕妤或是嫔的身份总是有的,我见犹怜的样子固然招人疼爱,但是作为皇帝的女人,却不能总扮着个小媳妇的嘴脸。
苏悦菡并不太多点拨乔羽菱,就只是让她多看多听,若真是赶上一些后宫中该处置的事,比如各宫的分利分派之类的事,也就放手就给乔羽菱去做,让春暖帮衬着些就是。
离着四公主进京的日子也不就是两三日的时间了,该为她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得差不许多了,何太妃这几日也总算安静了些,苏悦菡也就难得的清净,坐在小院落里静静地看着自己种的兰花。
兰花果然还是不易养活的,满满的一畦栽下,到了今日长大了,结出花骨朵的也不过就剩下了两株。碧绿的枝叶托着修长的蓓蕾,尤带着种孤傲,静静地在一大片的荒芜中等待绽放。
不知怎么苏悦菡便就想起了林烨然家那一畦兰花,便就想起了林烨然那同样孤单的身影,两个月了吧,林烨然离开京城已经两个月了,不知如今过的可还好?
想念只是灵魂深处的固守,不会时常造访,但是苏悦菡知道它一直都在,却也只是在而已。
正看着兰花发呆,阮黎望来了。
阮黎望几乎已经有小半月的时间未来过鸾阙宫了,倒是苏悦菡抽出空来会带着乔羽菱给他送些汤水过去,提醒他注意□体,作为皇后这一点总是要做到的。
苏悦菡看到身边的乔羽菱见了阮黎望迅速红起来的脸颊,心中淡淡想着,这俩人也是久未见了,要不就找个什么借口离开,留下他们说几句话吧。
阮黎望却是径直地走到了苏悦菡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的小匣子,放到了苏悦菡的手里,苏悦菡疑惑地抬头去看阮黎望,皇帝的脸上带着一点羞赧的表情,“梓童,今天是你的生辰吧,朕特意让工匠给你打的。”
打开匣盖,明黄的绸缎上是一支洁白的羊脂玉发簪,雕成兰花的形态,看似柔嫩的花瓣仿佛尤带着清晨的露珠一般栩栩如生,忍不住指尖轻触,沁凉、坚硬。
☆、有美一人
下意识地缩了手,苏悦菡抬头,看到她的皇帝夫君一双充满着期待的黑眸正牢牢地盯着她。
若说苏悦菡此时没有一丝的感动倒也是假的,午后还在宫中见过父亲,闲话几许,说了几句宫中的事,又念叨了下家里人最近的情况,却连父亲和她自己也都忘了她生辰的事。独独是传说一直勤于政务的阮黎望却依旧记得,低头看着那小小的方匣,那静静躺在其中莹白温润的兰花簪,苏悦菡的心口刹那间居然有些酸涩。
带着些许感动,苏悦菡很是诚挚地福身谢了阮黎望,阮黎望却有些赧然,只讷讷地说道:“梓童,晚上朕摆宴为你庆生,请左相和你兄长也入宫一同庆祝下吧,或者梓童还有什么别的友人想要相邀?”
“谢皇上惦记,不过如今先帝孝期未出,如无必须不宜盛宴。臣妾也不过是个小小生辰,不值得庆祝什么的,让御膳房晚膳加一碗面也就是了。”
“哦。”阮黎望说,“那朕晚膳陪你一起用。”说完,好似有些紧张的样子看着苏悦菡。
苏悦菡对着阮黎望明媚地一笑,“那臣妾就谢过皇上了。”
苏悦菡那笑容里终于有了几分真实的热度,让阮黎望心头一喜,表情几乎是有些雀跃地说:“那朕先走了,晚膳的时候再来。”再离去的脚步似是都透出了些轻快。
送走了阮黎望,苏悦菡回首望见乔羽菱原本的粉面此时一片惨白,水汪汪的一双大眼只是失神地望着阮黎望背影消失的地方。苏悦菡摩挲了下手里的木匣,想了想,递给乔羽菱道:“菱儿,替本宫收好。”
乔羽菱默默接过匣子转身进殿,连背影都透着几许黯然。走的稍远,春暖有些洋洋得意地压低声音道:“娘娘,就得这样,让她知道,皇上再宠着她心里还是有娘娘的,到头来,您永远是皇后,她却可能什么也不是。”
苏悦菡却只是无奈地笑,“是得让她慢慢适应,皇上的心里哪能只装着一个女人,不过以后慢慢的她也就该习惯了。”
乔羽菱确实是需要慢慢习惯,若说阮黎望给苏悦菡送了生辰礼物,晚上又喜滋滋地陪着苏悦菡用晚膳,并未分出太多的心神来在意她,让她失落的话。见到吴越国的四公主——吴熙妤则更是让她深受打击。
两日后四公主吴熙妤进京,此时她仍是吴越国公主,并非以未来皇妃的身份前来,作为贵客又是女眷,只是拜见了阮黎望之后,其余的接待工作就落在苏悦菡的身上。
苏悦菡从不是个美人,清秀有余而明艳不足,如果再刻意敛去明眸里那抹光华,站在人群中,从不会是个太显眼的姑娘。乔羽菱若是站在苏悦菡的身边,便更能显出乔羽菱那别样的娇媚之姿,虽然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证明什么,却潜意识里能让乔羽菱心中稍有安慰。
然而,那个据说即将成为皇贵妃的四公主,却是个难得的尤物,刚过十五岁的年纪,正是含苞待放的岁数,美艳不可方物,举手投足间俱是浑然天成的妩媚之姿,顾盼回首间更是道不尽的万种风情。只要她往面前一站,瞬间就似乎就连金碧辉煌的宫殿也会黯然失色几分。乔羽菱望着那个迎面款款走来,对着苏悦菡盈盈下拜的美人,心,瞬间已如坠入冰窟。
那吴熙妤还是个能歌善舞之人,偏巧还是个欢脱的性子,晚宴间,连一向清冷的太后看着她载歌载舞,听着她妙语连珠,病恹恹的脸上也不觉挂上了满意而慈祥的笑容,而身边的皇后苏悦菡原本亦并非热络的性情,对她温和有余却热情不足,对着这位未来的皇妃却不自禁地语带亲昵,这让乔羽菱心底那最后一点壁垒,静悄悄地倒塌下去。更不用说,只是来小坐片刻表示下礼节的阮黎望,在看见吴熙妤时,也忍不住双眼放出熠熠的光彩,乔羽菱的心口,最终只留下了一片荒瀚。
酒宴散去,苏悦菡喊了几声菱儿,她才呆呆地回过神来,双眸中再无一丝的神采,苏悦菡本有心交代她帮着安置一下吴熙妤那边的起居,再回来回禀,看见乔羽菱这副模样之后,只得暗暗叹了口气,再又打发了春暖去照应下,早早地遣了乔羽菱去歇着。
这公主是美是丑,对于苏悦菡却并没有太多的感慨。对她来说,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