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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乐婷气鼓鼓道:“即便城主不愿守诺,可你们也不该乘乱做出这种卑劣行径!”
一旁的祁楚扬道:“席紫凰连你爹千洌Ш几仪艚鞴廊耍峙履慊姑稍诠睦锇桑
席乐婷心头咯噔一跳,愕然:“你怎么知道这个?难不成你也见过祭神殿的那本《录鬼册》?”
祁楚扬茫然道:“祁某不知道什么《录鬼册》,只知道你爹当年是江海冰殿的弟子,也是祁某的师伯,当年师祖本想让他入赘后返教,没想到他再没有回过江海冰殿。前几日我偷上舍身崖,发现卧室内的千师伯居然是戏子冒充的。”
“你是说我爹已经惨遭不测?”席乐婷忍不住叫道,“难道城主和大姊一直在骗我?!”
郁霓影讶然:“你是星霓公主?”席乐婷仰起脸道:“是又怎样?”
郁霓影走上前道:“事到如今,我必须告诉二公主另一件大事,你那所谓早逝的生母,还活着。”
席乐婷顿觉脑中轰然一响——片刻之间,竟然让她听到了两件令其心碎心惊的事!
随后,郁霓影简略说了窅云岭冰羽墓园一事,最后道:“之后我们根据你娘的提点,乘着今晚蓦然引起的骚乱,从墓园后的密道进入红莲岭愔无华神庙内寻找灵药。信不信由你。”
席乐婷渐渐打消疑虑,沉默了一会,道:“你们根本找不到九死还魂丹,因为我知道,它已改放在通往希望门径的祭神殿内,玉匣的赤金锁需要用薄剑劈断。”
此时,天禄殿内守卫的机甲人和铁甲龙开始挪动沉重的步履,带动高楼基座晃荡,如摧枯拉朽般,一根根梁柱支撑不住,“轰轰隆隆”地开始断裂、坍塌,响起宫殿覆灭的前奏。最大的石柱在一片轰然声中径直砸向神女愔无华的石像!
席乐婷跺脚道:“糟糕,石像背后的衣衫下,有重要的东西!”
她飞身跃上石像身后,从衣衫底下扯下一幅不怕水浸火烧的火浣布图。图一到手,梁柱就砸向石像,郁霓影抛出袖中绳索拴住席乐婷的纤腰,再猛力一带,席乐婷安然避开危险。
一行人连忙飞奔出天禄殿,沿着水路离开,因为有外敌入侵,来到窅云岭墓园避险。
此刻的湮魔殿内,席紫凰正从窥天镜内观察希望门径密道内的情景。
副掌司盛平澜急忙来报:“南方神柱附近出现警讯用的紫色烟弹,云影天宫火势难挡!”席紫凰立即下令:“盛掌司,快增派一队援手。辰儿,你随我即刻赴云影天宫。”
席宇辰母子带着一队侍卫赶到云影天宫,见火药炸毁云影天宫一角宫楼雕栏断裂、画栋脱落、梁柱歪斜,烈焰火舌正无情舔舐着卷帙浩繁的书册,哭泣声、哀号声遍地,救火救人的侍从们奔走忙乱。
关祥率人围剿刺客时,弑魂天宫的另一名月主来报:“有一支偷袭者借围城梯从一角被毁的城楼闯入,另有两支神秘杀手自东城门和密林分别闯入,在天空借助北风、架着锦鸢滑翔的死士用火雷弹偷袭了弑魂天宫,黄泉榜十二堂的人已经出动!”
因北风凛冽,云影天宫火势蔓延迅速,浓烟腾腾,白羽、飞光楼内一片火海,火舌疯狂吞噬向锐兵司的星罗、昊日楼。幸好昔年老城主为防失火,将藏有名家字卷的夕照楼、珍贵花草的佳卉司独独修在环水的地方,暂时避过一劫。
云影天宫副宫司关祥急匆匆赶来禀告:“大火从白羽楼内莫名燃起,又因刮风火势过猛,天宫外却没有发现投火药的入侵者。”
席紫凰忙问关祥:“卢翎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复命?”关祥一面向四周扫视一圈,一面回禀道:“属下并未看到卢管事。”就在这时候,有几个抬步辇的轿夫慌慌张张跑来道:“卢管事在云衣楼前下了步辇,抱着星霓公主的尸首似乎往佳卉司方向去了,还不准小人们跟去。”
席紫凰不悦道:“他去那里做什么?关祥,快加派人手去找!”关祥遵命离去。
见母亲一脸焦虑靠近云影天宫外围,席宇辰狐疑道:“这不对劲,云影天宫中不少楼阁的屋瓦梁柱以及廊庑都是用巨岩垒砌,又三面环水,内引温泉水,就算着火也很容易扑灭,怎会酿成大火?”
席紫凰想了想,道:“不错。你闻闻,空气中还有一股硫磺硝石的味儿。”
席宇辰上前一看:“好像是从断裂的铜柱浓烟那里散发的。”
席紫凰的手紧握成拳:“怪不得火势蔓延凶猛,难道白羽和飞光楼内事先就埋藏有硫磺硝石?可是我出入那里多次,怎么从来没有察觉?”
席宇辰道:“母亲,魇城日常采办的总责是如何分工的?”
席紫凰道:“池芳姬负责炼丹所用朱砂、水银和金银玉石的购置,原本负责香料、燃料等物采办的是卢翎,前些日子才由洪迤逦接管……”
席宇辰变色道:“不好!若洪宫司有心勾结外敌存储火药,草药可以掩盖住藏在云影天宫空心柱内的火药气味。”
席紫凰一脸难以置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此刻众人脚下的地面骤然颠簸,席宇辰急忙召唤侍卫们撤离。
波浪起伏的地下冒出几簇雪亮的刀尖,飞快横削向他们的足踝,两名侍卫惨叫着扑倒在地。
席宇辰拔出宝剑,急忙喝道:“是彻地功,大家小心分散!”他纵身跃起,推测杀手潜伏的移动踪迹,将剑芒准确扎向土下移动的痕迹,几次过后,泥土中有一朵血花溅起。
席宇辰放出召唤“弑魂天”的火信弹,同时护着母亲退离。土层上下的人交锋了好一会,杀手纷纷拔地而起。
☆、骨肉团栾忍别离(下)
同一时间,柳忞一行人潜入雪林秘径将席乐婷带入窅云岭墓园,当席乐婷看见小屋桌上放的纯白色雪兰花时,不禁愕然呆立。当屋主人羽婆说出席乐婷腰部有颗红痣,额头边沿有一道不起眼的疤痕等细微特征后,席乐婷终于肯与满头华发的生母秦绯相认。
秦夫人给女儿换了件干净的棉衣,然后为其绾青丝梳辫子。
祁楚扬说:“事不宜迟,既然玉匣到手,我们还是拿着昆仑玉方胜去希望门径密道离开吧。”
席乐婷疑惑道:“是谁送给你们玉方胜又相告密道入口处的?”祁楚扬道:“抱歉,在下不能透露此人姓名。”
席乐婷一边摇首,一边焦急不安道:“可惜现在无法进入,祭神殿招魂屋的水纹墙密道在一个时辰前已有人进入。”秦夫人忙问:“进入祭神殿是些什么人?”
席乐婷道:“是大姊的夫婿嬴逸翔和他的属下。之前嫡母命人对易容成我的姐姐下毒手,或许现在祭神殿外已派人重重把守。”话音甫落,在场众人霎时变了脸色。
席乐婷拿出《录鬼册》,将发现以来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大家,最后抽噎道:“之前听这位祁先生说,爹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秦夫人颤抖着手翻开那本《录鬼册》,见到记录“千洌Ш钡哪切凶质保蚝笠桓鲷篝颍慌话逊鲎
秦夫人眼眶微红:“席紫凰当年嫉妒我、让我服下‘韶华尽’也罢,可她和洌Ш蝗辗蚱薨偃斩鳎宙靡彩撬醋懦ご蟮暮⒆樱巍⑽我绱撕菪模俊彼闹幸参倘焕畲医┑奈械酵葱摹
郁霓影有些惋惜道:“想不到席嫣然虽是城主亲女,但她冷漠地外表下,有一颗善良仁慈的心。”
席乐婷忍不住趴在母亲肩头,小声哭泣起来:“二哥知道了,必定也会很难过。”
秦夫人道:“嫣然已逝去,身为少城主的他将会委以重任。”
席乐婷轻哼一声,摇头道:“很难说,因为嫡母十分信任那个管事卢翎。”
郁霓影见她满目鄙夷之色,有些好奇,便问:“卢管事是什么人?”
席乐婷不屑道:“他啊,原是风沙郡郡守家的一个奉茶童子,父母双亡,因长相过于俊美,十二年前被嫡母带入魇城。后来人们私下谣传,卢翎实际上是城主的幸嬖。”她又眉心微蹙道:“奇怪的是,之前我见卢翎抱着大姊尸身时的表情,不像是得意或欣喜,反倒有些失魂落魄。我想跟踪他一探究竟,没想到意外落入温泉暗道,游到了天禄殿外。”
她此言一出,祁楚扬与属下的脸陡然变色。
席乐婷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哎呀,我衣衫夹层里还有一张图画。”她翻出一幅图,郁霓影皱眉心道:“此图的背面怎么如此眼熟?”
秦夫人见画后眉头一挑,立即说:“婷儿,何公子,你们随我进里屋。”她关上门,接过后仔细一看,问女儿:“乐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