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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与他会合,方海虽认为单独上路很危险,可是要救人必然会耽误赴魇城的行程,他不得不留下鹦鹉苍苍,便于和师姐彼此联络。
郁霓影依照地图,带着苍苍沿着日月山的走势往西北方向跋涉,路上新买了一匹马,并谨慎留下本门记号。就在她顺着河岸独自绕行了四五里路后,行至落雁谷时,不知从何处出现了一队盗匪模样的人马。
待众马贼将她团团包围,郁霓影高声道:“在下是绮罗宫弟子,途径贵地,若各位肯给予师门薄面放我过路,我自会留下银票答谢各位!”
马贼头目一手持刀,一手举起一面葵叶形的金券道:“原来是绮罗宫的人。姑娘若想活命,只需速速返回,我们便可以赐你锦葵券,从此不再追杀你。若顽抗到底,唯有就地伏诛!”
郁霓影假意应允,策马原路返回一小段路后,放飞鹦鹉苍苍,突然调转缰绳、一夹马腹,朝马贼离去的空隙处入谷疾行,众马贼驭马追击,很快将其团团包围。
郁霓影忍着怒气道:“有道是‘大路通天,各走一边’!你们无权像一群豺狼般堵在山道里刁难他人!”
马贼头目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告诉你,言灵岛的炎溟使者花重金嘱咐,要是绮罗宫的人经过此地,不能驱逐的就活捉了!”
“炎溟使者?又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在作梗!”郁霓影顿生愠怒,袖中一对分水峨眉刺滑入手心,转眼间刀光剑影交错碰撞。
马贼头目向他射来数枚飞刀,她用腰袢悬着的铃兰飞镖击落了一部分铁刀,仍是避闪不及,有一刀自后肩刺入。当密布倒钩的天罗网将她全身罩上,企图将其套下马来时,郁霓影跃下坐骑,用峨眉刺将兜头而来的那道天罗网划破一角,得以暂时逃脱。
她滚下地面时,伺机拾起戈壁地面的几颗碎石,弹指袭向迎面两个马贼的眼睛,同时左手拔出腰后佩剑,挡下马贼的数次杀招。可三四十招过后,她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刻一旁其余马贼的射出数枚冷箭,她的右肩被对方一支羽箭擦伤,其他数支射向她的心腹要害。
就在她挥剑的刹那,一道长索迅速劈断飞来的冷箭,随着哒哒的马蹄声,一个骑马白袍人蓦然出现,一把捞起她的纤腰,将她拉上自己的坐骑。
“柳师兄?原来你一路跟着我!”她望着马后带着半张面具的长袍人,惊喜不已。
“我说过,你若去雪域魔城探秘,一定要记得带上我!”柳忞利落地收回长索道,长袖一摆,旋即一枚迷烟弹在马贼中间爆炸,呛得马贼们直流眼泪。
郁霓影欣然:“好!你我相互配合,共破此劫!”一甩长索卷向马贼头目的头颅,头目闪身避开,旁边一马贼被她卷起再丢向谷壁。
人马惊乱中,那马贼头目突然拂袖朝半空一挥,飞出一枚青白色的火信,火光瞬间照亮了青黑的谷道,眼前青蓝色的簇簇火焰再次从谷壁间缝隙嘶嘶冒出,伴随着灰白色的烟雾。
“有毒,闭气快走!”郁霓影急忙口含胸前所佩戴的避毒玉玦强行闭气,和柳忞策马往的谷口另一端逃去,鹦鹉苍苍也飞回郁霓影身边,他们在途中淌冰河时,柳忞一时头晕,不慎坠落水中。
☆、雪域魔城迎远客(中)
当晚,郁霓影与柳忞迎着大风冰雹在落雁谷西北十多里外的一户山坡农家借宿。
经过农家的堂屋时,郁霓影瞥见堂屋的一侧墙上贴着一张发黄的画像,画中的青峰下,一位容颜俏丽的白衣少女身负琴盒,手持玉笛,英姿飒爽,画角题字“恩人琴箫仙子”。她心头一动,忙问家主是如何结识此女的,家主解释道:二十多年前,他和同伴二人在日月山崖旁采药时遇险,是画上的年轻女子飞身仗义救人,并留下伤药和一些钱财。事后他们两家人问恩人姓名,那女子爽朗一笑,道:“我携有一琴一箫,你们就叫我琴箫好了。”但家主与众亲属非要称呼其为“琴箫仙子”,并凭借记忆请来画师作画,从此这个雅名便在这一带传开了。
柳忞叹道:“原来那‘琴箫仙子’倪芳菲初出江湖时,竟曾有此侠义之举。”他凝望着画像,又望向郁霓影,轻叹:“你和画上人的眉眼真像,就仿佛是姐妹一样。”
“那么,我娘像倪芳菲吗?”郁霓影微笑着看向他。柳忞一愣,迟疑了一下,呐呐道:“是啊。不过师母的闺名……似乎不是芳菲吧。”她笑了笑:“记得爹在长生牌前唤先母冰娘。”
郁霓影心里思绪纷繁:父亲何清辉昔年留下的六壬盒,昭示着它与何昭华及倪芳菲有一定的关系;如果何、倪二人就是爹娘,那为何父亲从不唤母亲芳菲,只是唤她冰儿或冰娘,并在长生牌位上刻写‘爱妻冰娘’四字?
如果“琴箫仙子”倪芳菲不是娘亲,为何自己与她容颜相似?还有,为何当年倪芳菲会出现在日月山,她究竟是西疆人,还是曾在西疆生活过?
这夜天气骤然降温,两人在仓房内喝下农家锅里熬煮的野菜汤饭暖了暖身子,又用随身带的小米喂鹦鹉苍苍。苍苍吃饱了,兴奋地咕嘟嘟几声,飞到郁霓影肩上啄她的发丝玩。
谁想柳忞受寒后于当晚咳嗽发烧起来,郁霓影拿出丸药,又从农户家里借来取暖的铜壶和几块生姜,生火烧水煮了姜汤,喂他饮下。她放下空碗,看着眼前男子被毁容的面孔,再想到父亲失踪与家仆的惨死,心头如被针扎一般痛楚,喃喃道:“我在绮罗宫夺魁赛中拼命闯关,就是为了得到进入希望魇城的最好机会。不料连累你受伤,真对不起。”
柳忞摇首:“你没有对不起我。今日落雁谷之事太凶险了,幸好我放心不下,一直跟来。”
她心中既忧心又难过,颤声道:“为什么你要跟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怕?!”
柳忞望着她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随后听她说:“求求你,不要再跟我上魇城了。”
“阿珣,当年我被迫丢下你,一直很痛苦,所以这次重逢后断不会如此了!除非是……是你嫌弃我。”他伸手握住她的双肩,用沙哑的声音急切道。
“阿珣怎会嫌弃你?”她感受着从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嗫嚅道,“但我现在好矛盾。”
矛盾的根本原因,是师兄的温暖关怀让我既渴望依恋,又想远离,若你因我而有生命危险,甚至会离开我,我将无法承受心灵的罪责。
他又道:“记住,今后我要与你同生共死,请你满足我的心愿,好吗?”
郁霓影的心里既高兴又难过,手臂却不由自主地环过他宽阔的肩膀,十指相扣。过了许久,她轻轻“嗯”了一声,柳忞没听清,问道:“什么?”
郁霓影嘟囔道:“我答应了。”柳忞愣了一下,继而傻傻笑了。
等柳忞在稻草堆里盖着借来的被子倦倦入睡后,她则倚着一旁的墙角,盖着棉衣、手握长剑凑合了一夜,幸而次日他烧退了,她方定了心绪。清晨时分,郁霓影放飞了脚上竹筒内塞了暗语字条的鹦鹉,希望它能向分舵的方海报讯。
暮霭沉沉时,他们终于等来了方海,郁霓影见师弟带回一包袱的干粮,一笼子信鸽,还有几只野兔山鸡。
大家相互简介后,方海见宫中送给希望魇城的贺礼一件未少,他性子一向随和,对途中救了郁霓影的柳忞倒生了一份敬意,对其并没有产生多少顾虑。方海匆匆写了信,再放出一只信鸽,向分舵的弟子报平安。
郁霓影兴奋道:“托师弟的福,今天能吃到烤鸡肉咯!”方海笑道:“林中的山鸡一到晚间就难以视物,我藏在一旁模仿它的叫声,很容易用网兜捕到的。”
他们分工清理了猎物羽毛内脏后,三人在篝火旁烤着山鸡肉,等鸡肉外焦里嫩、冒出脂肪的鲜香时,郁霓影掏出携带的小盐罐,转着肉块一一撒匀,再摆下银质的酒盏。
方海咬下香喷喷的烤肉,嚼了嚼,竖起了大拇指:“滋味真棒,师姐好手艺!”
郁霓影粲然一笑,又将肉串递给柳忞:“你也尝尝。”
大家吃得正香,方海眼神渐渐悠远,情不自禁地说起自己童年曾遇到荒年,在下雪天翻过山林,与大哥追逐一只野兔,随后还找到一处田鼠存粮的洞穴,激动不已的兄弟俩串烤了两只田鼠,先烤掉鼠毛,然后去内脏再撒盐烤肉,还用小锅生火熬了八宝粥,那是他们平生感觉最好喝的一锅粥——虽然日后品尝到的粥酪比它香甜百倍,也不及它一半美味。
郁霓影叹道:“有这样一个好大哥,我很羡慕你呢。一晃十几年了,令兄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