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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不知他是荣王,在母亲的担忧中被婢女带走,这件事也被她忘了。
如今回想起来,恐怕荣王与父亲是至交好友。
可令人奇怪的地方,旁人对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知情。
云初拿着玉佩笑道:“父王倒是偏心,将赝品给我,正品留着给你了。”
凤瑶想不透荣王为何将假的给云初,若是因为障眼法,想要瞒下真正玉佩的去处,为何又轻易的给了她?
将两块玉佩放在一起,凤瑶叹声道:“这许是天意,玉佩凑齐,那么静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越明脩给了她一个期限,她想要救云初,势必要与他去一趟蓬莱岛。可在这之前,她要将盛京中的事情,处理妥当。
云初没有说话,抬步朝秦楼走去。
凤瑶跟在他身后,望着他清冷的瘦削的身影道:“父王很听母妃的话,与他在外言传的形象大不相同。”
“父王常年在外征战,于母妃心中有亏欠。”云初转过身来,含笑道:“娘子这是在控诉……为夫不听你的话?”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凤瑶眼底闪过狡黠,手搭在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凑到他耳旁轻声说道:“其实我们的缘分,早已注定好了。当初若不是父王,我许会早就溺亡。他将我救下来的时候,让我识文断字,到时候给他做儿媳。”
云初一怔,他倒是没有想到父王与凤瑶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心中欣慰,看着她眼底的青影道:“你已经给父王敬茶,私塾若有事,我送你过去。”抬眼望着皇宫的方向,云初意味不明的说道:“帝京风云瞬变,父王回京,恐怕有事生变。至于秋试,你现在可有把握?”
凤瑶摇了摇头。
云初将凤瑶送回私塾,待给孩子们上完课,已经日暮。
凤瑶回到厢房,瞧见云初立在窗前放走白鸽,手中拿着一张字条。
云初展开纸条,看着上面的消息,默然递给凤瑶。
凤瑶瞥了一眼,心中大惊:“秋试提前?”
一百二十一章 较量
自古以来,秋试都不曾提前那么早举行。若是真的提前,她并没有多少的胜算!
“难道宫里出了大事?”凤瑶双眸一眯,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仿佛这件事与太后有关联!
云初略微沉吟道:“离秋试只有四五日,这段时日你在私塾住下。”
凤瑶点头:“也只能如此。”
事情突变,打得她措手不及。
云初站在书桌前,看着凤瑶摆放的几本书,撩开袍摆坐下。粗略翻开看了一遍,提笔写道:“我划下重点,只能教她们这些补救一番。”
有云初的帮忙,凤瑶心中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走过去看道:“今年女子参考,定是不能与往年的考题相比,重点范畴要划广。”
两人坐下来一同商量重点划分,不知不觉间,一夜过去。
凤瑶看了一眼天色,对云初说道:“你快些去休息,我将重点整理一番好等下给她们授课。”
云初心知时间紧迫,倒也没有让她休息。却也没有听她的话去休息,继续划着重点:“我让石韦给府里送了口信,今后三餐皆由府中送来。”
凤瑶嗯了一声,食堂的伙食不比府里。他们身子弱,强度工作、熬夜的情况下若没有食补,恐怕会熬不住。
再次叮嘱了云初一番,凤瑶抱着书籍走出厢房,看着姜绾行色匆匆的赶来。
姜绾注意到凤瑶眼底的青影,迫切的询问道:“今晨宫中传来的消息可是真的?”说罢,又觉得自己糊涂,若不是真的,凤瑶也不会一夜未眠,想必在加紧做功课。“事情突然,当真是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定是宫中出了变故,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你昨夜未曾合眼,上午由我授课,你去好好休息,累垮了身子那才得不偿失。”
凤瑶瞅着姜绾往日苍白的面色透着些许的红光,气色较之往常好了许多,心下也放宽松:“也好。”
把书籍上的重点与姜绾提点了几句,转身进了厢房。
云初搁下管束,揉着眼角消除疲劳。听到声响,抬眼看着凤瑶。触及她苍白的面色,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不必授课用完早膳休息一下。”
凤瑶见云初从屏风上将外衫取下,忙问道:“要外出?”
“嗯。”
凤瑶心知他定是有要事,不便多问,静立在一旁不语。
云初见她这般模样,陪她用完早膳,吩咐石韦备车。
石韦询问道:“主子,进宫?”
“玲珑阁。”
石韦一愣,立即驱车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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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池畔,云烟缭绕。
越明脩焚香抚琴,琴音铮铮,悠扬婉转,如珠玉入盘。倏然,目光凌厉,手下琴风陡变,琴音急促,千回百转如沙场点兵,气势如虹,令人气血涌动。
身后伺候的丫鬟,苍白的面色露出痛苦的神色。
嘭——
越明脩手掌翻转,古琴倒扣,发出一阵长音,宛若悲鸣。
噗——
丫鬟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啪啪啪——
云初自转角信步而出,为越明脩的精彩表演鼓掌。
越明脩看着云初神色自若,并不受琴音所影响,敛去眸子里的沁出的寒意。侧身掬起随着琴音停止而平复的池水净手,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琥珀色的眸子,上下端详道:“世人皆言国师寿不过二十五,好生将养的的娇花,如今看来却是未必。”
他听到云初过来寻他,探一探云初的底细。方才的琴音,他带上了几成内劲,云初若是如传言那么不堪,早已是受不住。
可如今,却是仍旧面不改色。
足以见得,他比自个想象的还要……有趣。
“国师夫人得知国师大人身强体健,不知该有多伤心,被人欺骗玩弄了真心呢!”越明脩托腮看着云初,无论他如何嘲讽,云初就是无动于衷,倒也觉得有些个无趣。
云初停下脚步,从善如流的坐下。清润的目光扫过桌上婢女送上来的茶杯,随意挑拣了一个冻花杯,里面一朵完好的梅花,形态美艳的冻在中间,透明的杯子上碎裂许多纹路,晕黄的灯火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细碎光芒。
越明脩见云初将心思放在一个破杯子上,心下不悦,不知凤瑶怎得就瞧上这么个不识趣的人!
静默了一下,越明脩随手倒了一杯茶:“不知国师莅临寒舍,所为何事?”
云初垂头饮了一口茶,听到他的问话,执着茶盖拂了拂水雾,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道:“不是什么大事,可得你出面才妥当。”
越明脩目光一沉,这也忒不客气!
“国师太瞧得起在下,只不过在下是做正经营生的……”
云初淡淡瞥了他一眼,重新续一杯茶,不紧不慢的说道:“哦?我可曾说你不做正经营生?”
越明脩一噎,不客气的拂袖道:“青璃,送客!”
云初浑不在意,从袖中拿出手巾擦拭手指,不知从哪里摸出两块玉佩,放在手中细细的把玩。望着波澜不兴的池水,温和的说道:“听闻越少主喜爱收藏玉石,不知我这两枚可入得了你的眼?”
玉佩在云初的手中转动,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越明脩仿佛看到有细碎的粉末从云初的指缝中飘落,拢在袖中的手指一紧。他分明是用两块玉佩在要挟自个!
两块玉佩在要挟自个!
可他……
偏生不能瞧着这两块玉佩化为粉末!
眸光变幻间,越明脩心中有了主意:“这两块玉佩瞧着眼熟的紧,似曾相识。”顿了顿,越明脩手指叩击着扶椅,思索道:“好似在国师夫人身上瞧见过,国师万莫要收好,磕碰点边角便折损了它的价值。国师夫人喜欢得紧,轻易不给旁人触碰,坏了那美人生气起来,着实也有些吓人。”
云初但笑不语,手指骨突出,握着玉佩的手劲大了几分。粉末愈发掉得厉害,桌子上不一会儿堆积着一层粉末。
越明脩瞳孔一紧。
云初含笑道:“夫人觉着这玉并无多大用处,随我处置了。”
越明脩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是妥协了。
云初将一封书信搁在桌子上,起身道:“事情都交代在上面,事成这两枚玉佩定会送上。”
越明脩见他抖了抖手指,一块碎了一半的玉石落在地上。只见他将两枚完好的玉佩,装进了锦囊,不禁眸色暗沉!
他竟是给云初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