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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凤瑶的水袖:“是不是你想要害死我!是不是你!”
凤瑶嘴角缓缓的上扬,勾出一抹弯弧,拂落秦夫人的手,整理袖摆的皱褶,冷眼看向秦夫人说道:“我与秦夫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谁也没有想到秦夫人会无端冲进这屋子里,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得事先布局谋害你?”
此次香山之行,若说与她结怨的人,那么便只有秦家。一路来,秦夫人多有与她明争暗斗。从她主动要住在姜府的别院里时,自己便心中有了防备之心,所以这一路来,并不曾参加任何的活动,也不曾离群。毕竟是荒山野外,处处陷阱,防不胜防,谨慎些总好过莽撞中计。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芙蕖便说过无意间撞见秦夫人身旁的丫鬟从院子里匆匆离开。她检查了屋子,并没有任何异样。她心里隐约觉得这夜不会太平,却不知秦夫人会做什么。而察觉问题所在的时候,便是紫琳端来的那碗鸡汤。外头刮起了风,洒在墙角边的火硝吹落在了碗中,她嗅出了气味,便将紫琳支开。
她的异样芙蕖看在眼中,定然也发现了汤里的问题,便查看了屋外墙角。不但放了火硝,还淋了桐油。其中一处埋了一堆火硝,秦夫人恐怕是想直接将屋子炸塌,直接将她给掩埋。芙蕖将东西移到了厨房后面,减轻了份量。
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回敬秦夫人的时候,秦子楚凑巧送上门来,她便心生一计,让秦夫人作茧自缚。便熄灭了烛火,撒了一些药粉在她点燃的香里,取走了秦子楚的外衣。他心思飘忽意志薄弱,闻着那气味儿心里更加躁动。听着他说出口的话,揍了他两拳。看着他意识愈发的迷糊,便提出与他换屋子的提议,许是被她揍懵了,同意和她换。
她吩咐芙蕖收拾了东西,并未去秦子楚的屋子,而是等着时辰,看着秦子楚跑出了院子,便让石乔将她的计划布置好,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看着无措的秦子楚,凤瑶眼睫垂落,她恩怨分明。秦子楚没有害她的心思,她下了禁药,让他受不住离开屋子,并没有想过要他的性命。秦冰冰没有想要她死,她也不会下死手。而秦夫人不同,她起了杀心。所以自己布置了局,即使她不死在里面,也总得付出代价!
“你……”秦夫人面色铁青,有些话却是不能说出口,恨不得撕碎了凤瑶那云淡风轻的脸。
秦子楚斜眼瞄了凤瑶一眼,嘴角微微抽痛:“母亲,她的确不知,我偷溜进她院子里找她的。”
闻言,秦夫人气的险些吐血。
姜将氏却是松了口气,这样说来凤瑶洗清了嫌疑,并未设局请秦子楚换屋子。
秦子楚被秦夫人剜了一眼,讪讪的说道:“母亲,您别气坏了身子。许是天干物燥,这才起火了。您伤了腰,好好歇息才是。等回盛京之后,您再给世子妃道歉、道谢。”
她给凤瑶道歉,误会了她?
她给凤瑶道谢,感谢救了她?
秦夫人胸口几乎要炸裂,看着不孝子,死也不能瞑目!
“父亲也叮嘱您,行事小心,无事多拜拜菩萨。您不听,成日里无事哭哭啼啼多晦气。这回天灾人祸遭罪了?”秦子楚看着气得翻白眼似要昏厥过去的秦夫人,碎碎念,浑不觉他的话宛如刀子一般插在了秦夫人的胸口。
姜将氏也听不下去,眼见着秦夫人受刺激,浑身发抖,怕加重她腰椎的伤,忙给一旁的婆子使了眼色,将人给抬走。
一行人坐在前厅等候,秦夫人则躺在偏厅里,秦子楚在身旁守着。
姜绾死死的抓着凤瑶的手,裙裾上一片脏污,凤瑶猜想定是姜邓氏罚跪了。
萧然目光紧紧的盯着凤瑶,想起那场大火,心有余悸。不放心的再次问道:“当真无事?”
:“当真无事?”
凤瑶张开手,转了一圈:“毫发无损。”
萧然松开了一直握成拳头的手,失了冷静:“云初呢?他怎么不与你一道来?”明眼人都知晓这是针对凤瑶,若是云初在她的身旁,或许没有今夜这场大火。若不是她机敏,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给他下了密旨,不在盛京。”凤瑶倒是不希望他一同来香山,虽然他鼓励她用自己的手段自保、反击,但是还是不希望他看见她狠辣的一面。
“回去后,门庭处撒盐粒子,去去霉气。”良久,萧然只说出这样一句话,却也是他最朴实的祝愿。
凤瑶微微颔首。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梁夫人带着人走来,身后跟着的侍卫抬着东西进来。
“人都在这里?”梁夫人扫了一眼,姜邓氏、苏巧巧不在,秦夫人被人抬着出来。
陡然瞧见梁夫人提来的东西,秦夫人惨白的面色大变。
凤瑶眸光微转,气定神闲,任由众人猜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梁夫人目光落在秦夫人的身上,朝一边站,让人将油布揭开,半袋子火硝出现在众人的眼帘。
“秦夫人,你可认识这东西?”梁夫人在梁夫人的马车隔层里发现了痕迹,随后去了秦夫人的屋子里找,许是麻布袋的缘故,地上抖落了些许的粉末,顺着找去在后院树下找到掩埋的火硝。
秦夫人侧头盯着那沾染泥土的麻布袋,手指紧紧地揪着裙裾,镇定的说道:“这么大一股火硝味,过年便要闻上一回,怎得会不认识?”
梁夫人对她的说词并不买账,冷声道:“许是我多年不插手案件,极少在刑部活跃,让秦夫人忘了我当年靠什么吃饭?”
秦夫人心肝儿一颤,胆儿发寒。她被恨意冲昏了头,的确忘了梁夫人的老本行!
即便如此,也是咬紧牙关,拒不承认:“梁夫人的名讳,盛京中,谁不知?”
“那你可知罪?”梁夫人不与秦夫人打太极,一双眸子冰冷无情,审查罪犯一般提问秦夫人。
梁夫人的神态,刺激了秦夫人,手猛地拍在她躺着的榻上,柳眉倒竖道:“梁夫人,你这是何意?难不成那把火是我的?预备将自己给烧死?”说道最后,满目讽刺:“梁夫人当年誉为神探铁娘子,火眼金睛,罪恶之人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可毕竟这么多年没有断案,待在府里含饴弄孙,恐怕生疏了。”
梁夫人袖手道:“我向来拿证据说话,这批火硝从你院子里查找出来。你不承认没关系,朝廷对火硝监控严谨,严禁流入私宅。秦夫人后院里这么多货,我只消查探火硝的来源便可。定会让你心服口服!”
这时,李骁进来,神色凝重的说道:“夫人,我们重新排查了一番,发现秦府的马车轮子上沾染了湿润的泥土,与我们从盛京一路来的泥色不同,便扩展了排查的范围,跟着一路留下的痕迹,找到了沈府别院。虽然已经贴了封条,但是后门留下了车轮与马蹄印,我们破门进去发现里面堆满了火硝,大半半成品的黑火炮、霹雳炮。”
“确定?”梁夫人变了脸色,一场失火案,牵引出炮火作坊。
“属下确定!”
梁夫人深深看了眼秦夫人,对李骁道:“连夜回京通禀皇上。”说罢,也不再理会失火一案。带着人去了沈家别院,只要查出幕后之人,那么这场失火案也能一同结案。
秦夫人面如土色。
凤瑶手指根根收紧,沈家别院被查封,皇上仿佛遗忘一般,弃之不顾。并未曾像其他犯事大臣查封的府邸一般进行赏赐或者拍卖。
谁会想到会有人竟大胆的在里面制造黑火炮?
姜将氏呐呐的说道:“沈家便是通敌卖国之嫌,如今看来倒真是属实了。”
“沈家人都死绝了,翻出来也不过是罪加罪,难不成还能将人从乱葬岗翻出枯骨鞭笞示众不成?”林夫人刻薄的说道。
这里头的人与沈家没有多大的交情,也有曾经有交情的人,听到林夫人的话,心里多少不舒服。可到底是皇后娘家人,献王如今也翻身了,她们不好得罪。
“林夫人这话便错了,若是当年沈家遗留下来的东西,难道当年皇上抄家的时候都发现不了?我怎么觉得是有些缺德之人,利用沈家门面做庇护,行苟且之事?若是如此,定要施以千刀万剐之刑,以儆效尤。未免今后有人效仿!”凤瑶目光冷厉,琥珀色的眸子里似惊起波澜,暗藏汹涌。
林夫人对今夜之事心生不满,查出来是因为沈家所致,心里藏了一股子怨气,才会口出恶语。
眼下被凤瑶一呛,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没有再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