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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没办法出植物林,土元气则成了他在这里唯一有兴趣的地方。
小楼的后墙根上,楚云升从瘦个面具人手中接过半截自制的“土烟”,他们这是正大光明地包围,也不怕被楼上的发现,老孙已经带着两人上去交涉,他们只是在等待结果。
谈妥,楚云升所在的9队拿走这批黑商队从外面找回来的三成物品;谈不妥,那就公事公办,收缴充公,谁都不落好处。
楚云升很久没有尝到烟味了,虽然嗓子依旧疼痛,但这东西对他的诱惑力更大。
他蹲在墙角,捏着烟屁股,眯着眼睛,腾入一片烟雾之中,透过烟雾,他仿佛看见了姨妈,看见了大虫……嘟嘟嘟!
一阵急促地哨音,从小楼上刺耳地想起,打碎了楚云升的“幻境”。
“操!这帮孙子!”瘦个面具人丢了烟屁股,狠狠地骂了一句,一脚揣在后门上。
嘭!
门板直接被踹飞。
“兄弟们,抄家伙!哑巴和我上去,你们留在这里,一个都不要放过!”
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抄着兵器,嚷嚷着涌上了二楼。
“孙队,你可要想清楚了。”散落在地上的鼓鼓囊囊地袋子边,站着一个戴着眼睛的男人,阴冷冷地说道。
老孙呸了一声,道:“这是9队的地面,老子说了算了,被拿火能人吓唬老子,咱们面具人军团从来不怕他们,老三带人上阁楼搜,全部查封!”
瘦个面具人带了两人直冲冲地闯向楼梯,黑商们也不阻止,反而让到一边,这让老孙心中咯噔一下。
楚云升守着二楼至一楼的楼梯口,端着长矛,杵着盾牌,摸样十分滑稽。
这时,瘦个面具人已经爬上楼梯,忽然间他浑身一颤,慌张地后退,跟在他后面的两人也像是见了鬼一样,步步后退。
“老三?”老孙心中一惊,后面的话愣是再也说不出来。
阁楼上缓缓走下一个身穿金甲,头戴金盔面罩的人,看不清人脸,不知男女,但楚云升对那副金甲却是有点熟悉,和他在东璧遇到金甲短发女人如出一辙。
但接着后面跟出三个火能人,身份便昭然若揭了。
老孙瞬间气势全无,结结巴巴道:“误,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马上滚,马上!”
瘦个面具人反应迅速,连连鞠躬赔笑,冒着冷汗后退。
金甲人似乎也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走到中间位置,戴眼镜地黑商似是对她极为恭敬,垂手侧立。
“本不想下来,既然你们9队都来了,也省去我去找你们,听说有个哑巴新人分在你们队里,是谁?”金甲人一出声,一群面具人立即唰唰地将奇怪的目光投向楚云升。
顺着他们的目光,三个火能人中走出一人,靠近了仔细打量了一翻,回首冲着金甲人点了点头。
楚云升本能地握紧了长矛,余光扫了一眼楼梯,他不知道金甲人为何会找他,但他一向警觉谨慎。
唰!
金甲女人忽然射起,掠过瘦个面具人,顺手夺下他的长矛,转而刺向楚云升。
铛!
楚云升全身戒备,反应也极为迅速,举起盾牌挡住她这一刺,并借力向楼梯下荡去。
金甲女人跟着他的身后,一闪而逝。
“老大?”瘦个面具人不解地小声道。
“闭嘴,这回老子惹大麻烦了,情报有误,害死人啊!”老孙又苦着脸道,一群人又跟着火能人冲下楼梯。
楚云升早已学会了如何面对忽如其来,甚至莫名其妙的厮杀,一旦杀起,他的脑海中只有击溃对手,或者顺利逃亡。
如果有元气在身,一招剑式“突刺”,必能逼退,甚至重伤她,但现在,他不得不利用九章图箓的身法,配合自己二元天巅峰的身体机能,与之对抗,试图逃跑。
没有元气,他连那只弓无法取出来应付一下。
只是一会的功夫,火能人乘着金甲女人和他纠缠的功夫,立即封住了楚云升的退路。
面具人虽然没有参与对楚云升的包围,但他们也不敢帮助楚云升,全都站在一边纠结观战,好歹楚云升也算是他们的人。
楚云升很快就看清了形势,火能人只封他的退路,不参与攻击,虽然他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他仍旧面临着生死之境!
金甲女人的攻击丝毫没有只是简单试探的味道,而是招招毙命,只要他稍有疏忽,他毫不怀疑她会立即刺穿自己的咽喉!
逃不掉,就拼死杀!
楚云升一贯如此,先逃,而后死战!
他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修改过的九章图箓身法上,调动全身地力量,最大化他现在唯一地优势——速度!
但楚云升出奇地没有选择攻击金甲女人,而是如狂风暴雨地攻向守着大门的其中一名火能人,在没有元气的情况下,他十分清楚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
他从来不墨守陈规,一向选择出其不意的打法。他宁愿将后背暴露给金甲女人,拼着受到重创的危险,也要一举击溃挡在他去路上的火能人。
楚云升的速度极快,虽然枪法很烂,但在速度掩盖下,只能看见长矛凌厉的残影!
轰!
三名火能人齐齐使出火能量攻击,一举轰飞楚云升。
那名一直被攻击地火能人,不敢置信地摸了摸了脖子上的血痕,刚刚,只差那么一点点,他竟然就被一个新来的面具人刺穿了脖子!?
这一飞,楚云升将无数次厮杀的经验,将九章图箓的身法,将二元天巅峰的身体,邹然之间,全部运用到了极致的极致!
身边空气地流动、元气地斡旋、身形的阻力,每一处他都精心地利用。
电光火石之间,他以不可思议地动作,凌空调整身姿,一矛穿云!
噗嗤!……铛!
以及周围一声声惊呼……楚云升的肩头血淋淋地刺穿着一只长矛尖,而另外一边,楚云升的长矛铿锵击飞金甲女人的头盔面罩,寒光毕露地架在她的脖子上!
金甲女人微微皱起眉头,摇头道:“不是他……韩晓,给他养伤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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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我已经尽力了
楚云升无缘无故地被几个莫名其妙的人。刺穿了锁肩,虽然他成功地精彩地反击了,并令全场震惊地挑飞了金甲女人的头盔,却连句话都没能问个明白,便被老孙等人连忙架了出去。
当然,他想问也问不了,撕裂地嗓子根本发不出任何正常的声音。然而,当他看到、听到,老孙冲着金甲人点头哈腰,像孙子一样不停地道歉,并为了“养伤费”而立即替不能说话的楚云升表示“千恩万谢”。
楚云升一下子沉默了,老孙情报有误,惹了9队惹不起的势力,需要以道歉保身,他能理解,这没什么好说的。但他毫无缘由地被人家攻击直至流血受伤,却还需要跟孙子一样对肇事者“千恩万谢”,令他胸口控制不住地像堵着一团棉花似的。
他无法推翻一个事实,在这里,这片植物林,只要他还戴着这个面具,老孙作为队长,就始终代表着他。
这本来也没什么,他一向可以为了活下去做出任何事情,但黑暗降临后,他躲过、逃过、猥琐过,装死过……等等,什么都干过,就是从来没有如此窝囊过,被人攻击了,还要屈辱地“千恩万谢”,即便是黄山之战,面对多如繁星的强敌,他也宁死不降过,又何曾如此过!?
可是,这么多人中,这团堵在胸口,偏只他才有的窝囊感觉,却陡然间让他从另外一个角度,第一次真正看清楚了黑暗时代以来的自己。
迅即,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是要学“麻木”,学别人的生存方式,是需要“学”,而不是像那个女人一样,自然而然地面对一切灾难,自然而然地抹平一切心结。
因为不管他如何一直提醒自己、告诉自己,他得有自知之明,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在他的心中,都一直隐藏着一丝骄傲,一丝由古书带来的骄傲。
这丝骄傲就像种子一样埋在他心底,从一开始他便将自己脱离开其他人,以一种他从不曾注意到的“居高临下”的视角对待所有人,不论是朋友亲人兄弟,还是敌人他所恨的人,一概如是。
不论是阳光时代,还是黑暗时代,即便再无能的人,内心深处都有一股“孤芳自赏”的意识,并总能替自己找到一丝“与众不同”的东西,作为自我安慰式的“骄傲”。
这个东西,在阳光时代,表现到字面上,叫做“尊严”!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自尊,属于自己的骄傲,哪怕没有一个其他人承认,他也会自我确认,阳光时代楚云升也有一模一样的这种心态,但进入黑暗时代以来,这东西却发生了他始终没注意到的奇妙变化。
随着他的力量越来越强,一个个天赋横溢的觉醒者败在他手里,这颗自信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