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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只叫了一声的男人再次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嚎。不过看着门口越聚越多的黑洞洞的枪管,我心下一片沉重。
但到底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能顺利进行到这一步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手里这个想必是废材一个,调查了我的资料就觉得我毫无杀伤力,刚愎自用才这么轻易的就将自己交到了我手里。
“所有人都出去,后退。”我冷冷的命令着。
天空依旧黑沉沉的,背后几十步的距离就是连江,连江下游是人们玩漂流的好去处,而上游则因为水流湍急,地势险峻,且携带有大量的泥沙,连旅游开发都省了,听着这水流的声音,想必我身处的就是上游吧。
前方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只有连江的方向还算清静。
“不许跟上来,跟上来我就杀了他。”我死死的扣住男人的喉咙,不许他说话,却逼迫他呼吸的时候还要发出骇人的呼噜声。一步一步,我退向连江。看着依旧死寂一片的黑夜,看来我等不到傅柏辰,只能自救了。
到底,不能杀人,最后一刻,我把手中的人使劲一推,借着反力纵身跃入了连江。
湍急的水流瞬间卷着我,像对待里面的泥沙那样,裹挟着向下游冲去。
十月的江水,冰寒彻骨。
一时没有适应,抢了好几口水,顾不上腥臭的水直往口鼻里冲。我凝神防御着撞到身上的石块。双腿火辣辣的疼。刚跳下来的时候,被水携着打转,撞到了里面凹凸不平的礁石上,也不知道到底被撕开了多大的口子。
我抬起双手防御着头部,想着怎样才能上岸。在匹兹堡。这样的事情我只遇到过一次,和Vern一起,那时候他在我身边,就像无所不能的神。
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我极力躲闪着,一块一块突兀出现在视野中的礁石,纵然我自负水性好,但是在自然面前,依旧显得太渺小。
水流太急,想上岸几乎成了不可能。
忽然觉得从后方有成排的亮光向这边照来,还有发动机的轰响声。
会是谁?来救我的,还是来抓我的。
看着灯光越来越近,我咬咬牙,就要埋头进江水,却听到了不甚清晰的呼喊声“澄沫,姜澄沫。”是彦轩哥哥的声音。
在一片发动机的轰鸣中,在江水激流的怒吼中。我听到了那声呼喊。我心中骤然一松,刚想开口回应。只张开了嘴,还没等发出声音,就让江水呛的不能言语。
我一边咳嗽,一边尽力挣扎,希望他们能看到我。
忽然感觉有什么大块物体从后方冲了上来,我一惊,赶紧想要躲开,这让这么大的石头撞一下,不死也得没半条命。
就在这一躲,一错身间。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后面冲上来的不是石头,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傅柏辰。
同样因为江水的缘故,无法开口说话,他伸出一只手臂将我卷进怀里,另一只手高举着十分晃眼的东西,应该是示意着我们的位置。我配合他划水。不知道是水流至此已经变缓了缘故,还是因为有傅柏辰在,江水便在我这里缓和了的缘故,我感觉好受了许多。
我看他的眸子,冷冽的,坚定的。他看到我在看他,那眸子中却瞬间透出令我心惊的柔情。
那眸子的背景,是怒涌的江水,是黑沉沉的天空,但是迸发出的,却是可以点亮黑暗,灼尽江水的火焰,却偏偏还有绕指柔一般的温情。就像终年冷冽严酷的极点,那几道划破人心的极光。无与伦比的美丽!
我想,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险后惊情
我和傅柏辰上了岸后,马上有人脱衣服给我们两个披上了。饶是如此,我依旧冷的发抖。借着傅柏辰的搀扶我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根本使不上力气。
傅柏辰也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直接公主抱就把我抱了起来,向车上走去。
一切都结束了,我才觉得心有余悸。不自主的向傅柏辰靠去。
“没事了,澄沫,都已经过去了。”傅柏辰的声音从我的上方传来。
我冷的说不出话,只是靠在他身上点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
没走几步,就看到彦轩哥哥远远的迎了上来,给我们拉开了一辆最近的吉普车门,傅柏辰抱着我坐在了后面。副驾驶位置上的人很有眼力见的下车给彦轩哥哥倒出了地方。司机也手脚麻利的将暖风开到最大。
“整队,回去。”傅柏辰开口命令道。
此起彼伏的“是”从对讲机中传了出来,我余光看到长长的车链就像蜿蜒在山中游动的龙。我闭了闭眼睛。。。 。。。结束了。
车启动后,彦轩哥哥落下驾驶室的挡板,打开了车顶的大灯,我看到他眼中满是心疼。
“赶紧看一看,伤到哪里了。”彦轩哥哥向我和傅柏辰递了几条干毛巾。
之前我还在傅柏辰的怀里,我说道“我没什么事,我起来坐着吧。”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发音十分含混。这时候才想起来那杂碎打我的那十几个嘴巴子。估计是冻得,已经麻木了倒是感受不到疼。我赶紧向脸上摸去。有一只手却比我更快,拦住了我的手,是傅柏辰的。
“别碰,碰了会疼。”那和彦轩哥哥一样的心疼表情,让我一阵怔忡。
我点了点头。
“你往这边窜窜,我看看你的腿。”傅柏辰扶起我的身子,让我靠在门上,捞起我的双腿放在他的腿上。
我穿的是牛仔裤,虽然大腿那一片裤子已经划破了,却依旧紧贴在我的身上。周围一片血红煞是吓人。
“腿上是什么伤?”彦轩哥哥递了一把剪刀给傅柏辰,急切的问我道。
“放心,不是枪伤。在水里被石头划的。”
傅柏辰干净利索的剪掉了伤口附近的布料,两条腿都有划伤,不过左腿重一些,右腿轻一些。
傅柏辰看了我一眼,将我腿上那块还盖在伤口上的布料轻轻揭了一下。我疼得一嘚瑟。
傅柏辰看我痛了,没有再继续揭。“碘酒。”他出声对彦轩哥哥说道。
彦轩哥哥递过来一大瓶500ml的碘酒,和我说道“这个很温和,不会很疼,放心。”
我又点了点头。
傅柏辰开盖后,便顺着我的伤口倒下去,他倒得很有技巧,我看一会才发现他不仅是在消毒,而且是在将我伤口附近的砂石都冲下去。有微微的激痛,毕竟伤口比较大。
“痛吗?”傅柏辰问我。
“不痛。”
“嗯。”他倒完了碘酒又问我道“身上还有别处有伤吗?”
“没了。”
“那就休息一会吧,马上就到了。”
我坐的不是很舒服,扶了下傅柏辰的肩膀调整一下。收回手借着车里的灯光我一愣,我的手上有新鲜的血液。不像是我的,我的弄不到傅柏辰肩膀上去。我脱口而出“傅柏辰,你是不是受伤了?”
听我这么一说,正在和对讲机讲话的彦轩哥哥也差异的抬头看来,“柏辰?”
“后背被划了一下,没事儿。”傅柏辰安抚一笑,淡淡的说。
“你转过去我看看。”我和彦轩哥哥异口同声的说道。
傅柏辰无奈看了我俩一眼“真是兄妹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我的腿调整了方向,他转过身去。
傅柏辰穿的是黑衣服,最是讨厌看不出个所以然的颜色。我微微弓身凑得很近,顺着被划开的布料,在附近轻轻的摸索了一下。我感觉得到手下收紧的肌肉,傅柏辰一定有着不输于Vern的爆发力。我顺着伤口摸着,还好不是很长,但是不知道深不深。我不敢剪傅柏辰的衣服,怕一会下车让他的手下看到他后背漏风会影响形象。
我也向彦轩哥哥要了一瓶碘酒,向他之前对我那样,给他大致清洗了一下伤口。反正我们俩浑身上下早就又水又泥得的了,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我也就可劲的倒,流的哪里都是也不用管。
“好了。”我搞定了之后,对傅柏辰说道。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提起这场噩梦,我还是有点烦躁和后怕。
傅柏辰估计以为我还是害怕,将我揽了过来靠在他身上,虽然很舒服,而且让我更加安心,但是看到前座的彦轩哥哥,我就会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自在。彦轩哥哥只是瞟了我俩一眼,连过多的情绪都没有,就转过去看路了。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回去告诉你。”傅柏辰温柔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不知道我的耳朵有没有不争气的红起来。
“嗯。”我答应道。其实我体力透支的厉害,就也听话的闭目养神了。
车队走的是高速,没一会进进到了市里。下了高速之后车队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