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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沉睡中的人正是云翎,云霄阁主云过尽的唯一女儿。
也不知这云过尽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事,这辈子的两个孩子,不管是抱养的,还是亲生的都颇与众不同。传闻这位小姐出生时也有些古怪,倒不是深冬飞雪遇上夏花绚烂这种事,而是其他。按理说呱呱坠地这一现象,总要呱呱大哭几声,方算是真正坠了地,而这位小姐倒好,生下来不哭不闹,闭着眼睛安静得如死婴般,吓得接生的稳婆不轻!两三个稳婆围着孩子拍了半天,注意到小姐嘴里有什么东西,几人小心翼翼张开孩子的嘴一看——哟,登时掉出一样东西来。那东西绿莹莹的,骨碌碌滚到床底。
几个稳婆戏本子看的太多,大呼一声仙童转世,定是含玉而生!颤巍巍的爬到地上去捡,结果捡来一看,这玩意青绿色,比大拇指甲盖大一圈,中间圆,两头尖——哪里是玉,分明是颗莲子罢了!
小小姐含莲子而生,便取名莲生。
于是乎,她同她父亲收养的哥哥一起,一个莲初,一个莲生,恰恰应了那句古诗——藕花深处田田叶,叶上初生并蒂莲。倒也涵雅的紧。
但这名字还没维持几个时辰,她爹便又反悔了,他嫌这名不符合大家闺秀,但弃之不用又颇可惜,故而将莲生当成小字,正苦恼取什么大名时,头顶上一只大鸟扇着翅膀扑棱棱飞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曲线后,留下一根纤长的翎羽,巧巧落到云过尽手掌之中,那翎羽洁白无暇,初雪新霜般的美丽色泽,叫人愈看愈喜欢,于是云家小姐的名字便这样定下来了。
云翎。
云之翎羽,意寓自由。
……
眼下这只取自羽毛的云霄阁千金正趴在案几上熟睡,一旁紫衣飞快瞥了主子一眼,向黛衣道:“小姐昨夜又做噩梦了?”
黛衣道:“可不是。”
紫衣颦眉道:“自从小姐两年前从世外游学回来后,便是夜夜噩梦,我多次听到小姐在夜半梦中呜咽,她是真出去游学了么,为什么回来后变成这样?”
“不知道,这是阁里的禁忌。”黛衣将手中披风搭在云翎的身上,叹息道:“我想,是公子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紫衣神色亦是黯然:“是,小姐跟公子虽非亲生兄妹,可十余年相近相亲,早比寻常兄妹感情更加深厚,公子这一去,小姐必是肝肠寸断……只是担心老爷担心,日日强颜欢笑罢了。”
案几上的人被两人的动静闹醒,她起身揉揉眼睛,“呀,我又在这里睡着了……”
两个丫头收回之前表情,露出微笑。紫衣想起要事,道:“小姐,老爷让我知会您一声,说是颜庄主与颜惜少主到了,晚膳时分还请小姐前去邀月台,陪老爷一起为两位贵客接风洗尘。”
云翎揉揉额头,露出厌弃的表情,“颜惜?他怎么又来了!”
☆、第四话 越潮颜惜
戚时,邀月台。
贵为武林第一剑阁云霄阁的露台上,设一精致亭榭,亭内宴席正开,主客觥筹交错,谈笑相欢。
台下几位下人站在一侧,压低声音谈着阁里的八卦,其中一人捂嘴笑道:“颜少主一来,今晚同我们家小姐有的闹了。”
另一个附和:“可不是,这两人碰到一起,这安宁盛世便算完了!”
“这可怪不得我们小姐。那颜少主虽生了一副绝世的好皮囊,却揣着一颗滥情的心。”有人用打抱不平的口气道:“照理说,他同我们小姐是打娘胎便定下的亲事,早该八抬大轿将小姐娶回越潮,可他非但迟迟不上门提亲,反而背着小姐一连娶了十九位姬妾;换了哪个女人能受的住!”
“婚约的事颜少主确实不对。”另一位辩解道:“可撇开那些姬妾,颜少主简直无可挑剔,那“越潮颜惜,玉扇碧衣”的名头江湖皆知,现今江湖几大世家,除开那天山派的天水心掌门够格与他相提并论之外,还有孰人能比肩?”
“这么风流,我看哪,可千万别——”另一个年长的丫头带着狎昵的神色笑道:“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也能磨成针咯!”
一群人笑起来,却见眼角处藕荷色的身影轻盈掠过,一群丫头齐道:“呀,小姐来了!”
“哎呀,就要闹起来了!”一个丫头亢奋着出声:“这回我做庄,我赌小姐会把桌子给拆了!或者,颜少主会把这亭子拆了!”说着放了一小串铜板下去。
诸人鄙弃道:“这种没有悬念的事还需要赌么!”
“好,那换个赌法,我赌颜少主赢,他看起来温文尔雅,可总有法子把小姐气的半死!”
“我赌两位老爷又要欲哭无泪了,他们巴巴盼着自己一双小儿女能欢欢喜喜相亲相爱,不料到头来却是这般场面。”
“两位老爷才不会!也不想想是什么人物,我们家这位是武林泰斗云霄剑圣,颜家是皇族遗贵越潮岛主,大风大浪见得多了!颜少主与小姐闹得再凶,他们俩都能在一旁慢悠悠喝着小酒,哪怕桌子翻了房梁垮了,眼皮都不抬!”
……
一群人叽喳闹个没完,而那边,被当作赌注的几人,已在亭榭里碰了头。
亭中四个人,两人坐,两人站。坐的是两位老爷子,正挨在一起慢条斯理的喝酒,完全不顾席旁伫立着的一对年轻人。
站着的年轻人,一男一女,面对面,神情各异。
“莲生,好久不见。”开口的是那位被称为颜少主的年轻公子。这贵公子便是众人口中赫赫有名的越潮岛少岛主颜惜,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典型一副世家子弟的打扮,一头泼墨似的发束以玉冠,一袭剪裁得体的深碧色贡缎长袍。薄霜般的月华里,他身姿笔挺,合着那一身清新逸致的衣色,便如沐浴在月下的一株风姿招展的青荷,亭亭净植,浑然天成的优雅。此刻的他正含笑向少女看去。
“客套话还是免了罢。”答话的少女一身藕荷色衣裙,自是云翎,她挂着似笑非笑的讥诮,“还有,我讨厌不熟的人唤我的小名,颜少主还是唤我云翎,再不济,云世妹也行!”
一旁喝着小酒的云霄阁主云过尽出来打圆场,“翎儿,你颜世兄老远来一趟,你就没什么话好聊聊?”他摸着下巴,向身侧的越潮岛主颜致远苦恼道:“这两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小时候牛皮糖般整天黏在一起,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后来就生分了?”
“是啊,那会他们俩再加上一个莲初,三人一同习武识字,就如亲生兄弟姊妹一般,怎么如今……”越潮岛主说到一半,发现云家父女脸色均黯然下去,自觉提了一个不该提的名字,赶紧打住话题,向云过尽说了另一件事:“过尽老弟,我看俩孩子也不小了,当初我们双方定的娃娃亲不如现在履行如何?”
一侧颜惜握着酒杯,手无端一紧。而品着茶的云过尽,手中杯盏内的液体亦是晃了晃。
云翎瞅瞅那侧颜惜,一口回绝:“不敢高攀颜少主,这一纸婚约趁早解除。”
颜惜不以为意,反而极诚恳地道:“云世妹竟有这样妄自菲薄的时候,倒让惜刮目相看了。”
两人语气和缓,却隐隐有锋芒相对,越潮岛主出来打圆场,“你们俩都站着干嘛,坐下来吧,边吃边聊。”
云翎把玩着手中的象牙筷子,淡然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聊。”
颜惜优雅的笑意犹如三月春风,一派和煦施展开来,“云世妹此言差矣,想吾与你自年幼相识,青梅竹马,怎会没无话可聊呢?”他话音陡然压低,明显的话里有话:“回想过去许多事,可真让人怀念至今啊!”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过去许多事”五个字,被他咬的重重的。
云翎脸色微变,忆起那个冰冷而混乱的夜,心底一痛,冷冷道:“抱歉,那些事我忘得一干二净。”
有浪潮在贵公子墨点的瞳眸内翻腾卷起,但他眨眨眼,那异样立刻被笑意不着痕迹的掩盖,他笑道:“你忘了吗?”他带着一丝惋惜:“我可从没忘。”
“来,为了我们的都没忘却,不醉不归!”他举起杯盏,做出一个邀酒的姿势。
云翎扭头:“免了,颜少主敬的酒,我承受不起。”
颜惜却不依不饶,他端着酒盏向她倾去,融融月色下,他深深瞧着她,春水般的眸子亮到极致,却深藏着复杂的意味,那玉白的指尖持着精致的杯盏,流转着琥珀色光泽,一寸寸靠向少女的唇。
两人的距离愈发暧昧。
“够了!”端坐的少女再也忍不住,眸中突然爆出一片精光。众人眼前一花,云翎颜惜两人身影已缠至一处,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