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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翎:“……”
☆、第十六话 箜篌夜谈
晨鸟啼鸣,朝花噙露,又是崭新的一天了。
云翎坐在二楼走廊栏杆上,闭着眼静静嗅着微风中淡雅的花香。
碧空如洗,风清花香,这是美好的一天。云翎抬起头,眺望蔚蓝而高远的天空,喃喃道:“哥哥,你说过,美好的时光总是白驹过隙过得飞快。我希望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时间快点过去,五年一到,你终会微笑的回来。”
一行人吃过了早饭,骑上马继续朝临州赶去,这其中还多了一个曲箜篌。
曲箜篌不擅骑马,众人又觉得马车太过繁琐累赘,无奈下颜惜只能让她坐上自己的马。
骏马飞奔,掀起一路尘埃,云翎真诚的觉得打扰人家同骑一马卿卿我我是非常不礼貌的,于是自觉地将速度拉慢了点,跟着颜葵两人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赶着。
几人快马加鞭赶了一天,待到傍晚时分才停下休息,云翎是随性人,吃住从不讲究,当下便带头随意在路过的一间乡村客栈停下。而颜惜一向对吃住却要求颇高,吃穿住行向来样样精致绝不含糊,十足十的豪门子弟风范,出门要么住在全国各地自家豪华的别业里,要么去最顶级的客栈住最舒服的厢房,总之绝不怠慢自己。但这次云翎点了这家乡土气息浓郁的小酒家,颜葵本以为自家少主会断然拒绝,没想到主子一反常态,由着云翎做主住下了。
云翎对这客栈还是挺满意的,这客栈虽小但收拾的干净,后头还有个小院子,院子一侧搭了个葡萄架,春末时节葡萄尚未结出,但那葡萄叶却是苍翠欲滴。关键那架下还吊着一个秋千,她一见便心生喜欢,直接把院子里的所有厢房统统包下。
晚饭吃过后夜幕降临,天空中繁星点点,乡村的夜一片静谧。
云翎坐在秋千上,踢掉鞋子,光着脚丫晃荡,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铁剑,满足的微笑道:“今天一天过得真快,我离你回来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她将小铁剑包裹好别在腰间,突然眼角一晃,有什么亮晶晶的颗粒从眼前飘了过去,在空中闪闪发光。
云翎惊喜道:“萤火虫!”光着脚丫从秋千上跳下去追那虫子,因着顾忌萤火虫太过脆弱,她不敢动用武功,硬是看着那虫子忽左忽右忽高忽低飞个不停,只能跟在后面巴巴的追。
微弱灯光一晃,一个挺拔如竹的人影走了过来。瞧见萤火虫他身形一闪,云翎急道:“别伤它!”还没说完,便见颜惜手掌一拢,那虫子便落入掌中。
“抓住啦?”云翎看着颜惜合着的手掌,兴奋问。
“当然。”颜惜将手指露出一点缝,云翎小心翼翼凑过头看去。
“真的,颜惜,在里面呢!一闪一闪像个小灯笼!”云翎仰起脸,像个得了宝的稚童。这一刻她的称呼再不是过去冷漠或讥诮的“颜少主”,而是一声简短的——颜惜。
颜惜一怔,瞳眸在这沉沉夜色中骤然明亮起来,犹如星光倒影。
他神思一摇,恍惚间便看到当年玄英后山上,无边暮色中,闪闪发光的萤火虫漫天飞舞,五六岁的女娃娃扬起雪白的脸,挥着手里的扑虫兜,冲他大笑:“颜惜哥哥,这有好多萤火虫,快来!”满天星辉下,她欢快伸出手来向他跑去,那温暖纯真的笑容,美好如初春透过柳枝颤巍巍漏下的阳光——那简直是一个遥久的梦境,这些年,午夜梦回,他常常沉浸在那样梦中,任由自己愈堕愈深,于沉睡中圆满,清醒又幻灭。
小院的灯依旧昏黄不明,颜惜眼中氤氲起一层迷离,低声道:“翎儿,我来啦……”伸手便往云翎发上轻柔抚去,他手掌刚一松开,掌心中的萤火虫“嗖”一声飞的老远了。
“你说什么?”云翎低头看着萤火虫没听清楚,下一刻便看到手里的萤火虫扇着翅膀逃之夭夭,云翎抬首正要问,便看到一只修长洁净的手向自己的脸伸了过来,云翎脸一偏,惊道:“你干什么?”
颜惜这才回过神来,像火燎般猛然收回了手,脸上挂着古怪的神色,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云翎半蹲在地,歪着头看着颜惜投在窗上的剪影,托腮参详了片刻,纳闷道:“这家伙怎么了?”想了片刻没明白,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吹灯就寝之,房门响起叩门声。
云翎开门一看,却是曲箜篌,她一进屋便为昨日的无礼道歉,说是自己亲人突然病故,情绪混乱不能自己,为了表示歉意她特地送了壶花茶来。云翎本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于是客气的说不妨事,其实是希望这深夜造访的姑娘能放下茶快点回房去。哪知这姑娘极热忱的给她倒了杯茶,没玩没了拉起家常,云翎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
聊了半晌,两人说起曲箜篌接下来的打算,曲箜篌沉默片刻,撮起嘴将杯中花茶吹了吹,那茶里花瓣便随着杯中涟漪漾起绯红色泽,似美人妆后玉面上的一抹胭脂。云翎心下一赞,想着这曲姑娘跟颜惜真是般配,连喝茶的气质都颇相似,却听耳旁箜篌问起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云姑娘心底……可有喜欢的人?”
云翎笑道:“自然是有的,像我爹啊,我奶妈,我房中一天到晚唧唧喳喳的小丫鬟……”
曲箜篌笑笑打断她:“云姑娘,我说的喜欢,是你心底最深的某个位置,只能装得下的那个人,你依赖他不能没有他,只盼一辈子能和他在一起,他若高兴你比他更欢喜,他若伤了你比他更痛更伤,他若死了你宁肯陪他赴死也绝不独活。”
云翎想了想,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且喜且悲,道:“有。”
“那人,可是……”曲箜篌踌躇了半晌,微带试探的问:“可是颜公子?”
云翎顿时被噎住,“我竟不知我对颜少主感情已然深厚到了如此程度。”
曲箜篌一愣,“难道不是他么?可你们……你们不是未婚夫妻吗?”
云翎连连摆手,“你误会了,那是未出世之时双方父母的一句玩笑话而已,话说前几日我们还曾联名上书向长辈们解除这事来着,你的颜公子表现的非常积极,想来他对这段玩笑娃娃亲也是苦大仇深。”顿了顿,又笑了一场,握住箜篌的手煽情道:“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了解你们男有情妾有意,我个人也非常认同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非常重要,所以你们尽管莲开并蒂双宿双飞吧。”
曲箜篌静默良久,道了声多谢,便告辞而去。
当夜,云翎除开习惯性地失眠与梦靥外,一切安好。
☆、第十七话 栖霞盛宴
第二天早,众人睡饱喝足便又上路了,这一路奔驰,约莫晌午便到了栖霞山,已有弟子候在山脚处恭候。那弟子一听是越潮岛贵宾,忙毕恭毕敬将颜惜一干人引上栖霞派大堂里去。
还没到大堂,便远远瞧见大堂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那栖霞派掌门何虹玉此时正引着弟子热情的招待各路来宾,外面门童引着颜惜往里通传:“越潮岛贵客到!”
越潮岛身份特殊,既是大周显赫的皇商,又是武林泰斗。故而堂内各方来宾皆唏嘘的往向大门口,四十余岁容貌端庄的栖霞派掌门何虹玉本在跟一位年长来宾客套,一听来报,脸色陡然扬起一丝潮红,放下手中茶盏急不可耐的转过身去。下一刻脸上热切蓦然一凉,讷讷看着颜惜,微有失望道:“原是颜少主到了!有失远迎。”
款款而来的颜惜一袭碧衣,颜如暖玉,立刻成了大堂的焦点,况且他身边还带着一个气质娴雅的箜篌美人,于是焦点更有看头。大厅贵客纷纷放下茶盏朝颜惜拥上来,哪怕是八竿子打不上关系的,也是一副极亲热的样子,各种恭维称赞。
云翎扎在人堆里,悠闲品着上好碧螺春。因着云霄阁历来跟栖霞派并无太多交情,此次并不在栖霞邀请之列,于是不方便贸然露面,便寻了个偏僻的角落,低调歇脚去了。
云翎喝完茶,大厅里又涌进一伙人,一个戴着帽子的魁梧大汉捧着贺礼,粗声粗气道:“姑妈,侄儿来了。”
何虹玉和蔼瞅他一眼,看到他把右边眼睛裹的严严实实的,奇道:“你怎么弄成这样?”
那人讪讪道:“前两天……半夜骑马被树枝刮伤了……”
何虹玉狐疑道:“大半夜的,骑什么马?”
“此事待侄儿稍后再向你禀来。今天侄儿是来恭贺您……”话还没说完,那人眼光便定定落在颜惜身上。
云翎定睛一看,这扣着大帽子,遮住半边脸把自己打扮成海盗船长的人不正是被颜惜废掉眼睛的何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