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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静海突然又道:“你与我佛门几世有缘,老衲实在不愿看你深陷尘世泥淖,裹足不前。今生你幼年安乐健康,享尽父母疼爱。然成年以后必有大劫,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但你切记,这一世可渡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静海说的每一个字犹如大锤,一拳拳打在她心上。等她走出了禅房,怔怔愣在原地许久,心中全是刚才的那番谈话。
“姐姐,你要走了?”
真圆从禅房外的草丛里钻出来,圆溜溜的脑袋上还沾了草叶。小只上前帮他摘干净,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以后会来看你,你可要跟着师父好好修行。”
真圆老实地点头,恋恋不舍地朝她挥挥手。小只含笑走出禅院,行至法堂时,正好看见那食法鬼天瓷侧耳卧在那砖瓦上,专心致志听着那殿中传来的诵经声。手里两指细长木棍交叉着,已经织就了衣袖半匹。
小只边走边细细看着,沿途遇上的僧人,若是熟识,必会相互打声招呼。不甚熟稔的,也能点头微笑。
一举一动俱是修行,这天煞寺教会自己的实在太多。独闯中州这几年,天煞寺成为自己最亲近的地方,这里的一砖一瓦也俱是熟悉。何况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它还收留了自己。现在与它告别,真的深感不舍了。
等小只收拾好心绪,从天煞寺出来,就见到木归和一名红袍男子立在寺外。木归面上俱是泪水,紧紧看着自己。
她正诧异间,木归就已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狠狠责骂开来了。那似嗔似喜的声音响在耳边,让她觉得遥远又亲切。
小只搂着木归瘦弱的肩膀,抬眼看去,那红袍男子站在槐树下,午时阳光将树荫打在他脸上,隐隐烁烁的看不清表情。
……
☆、木家女人
三人一路朝南泽飞去,径直穿过浓密山林和一望无际的毒瘴。
走到上次温与朗带她进入的阵眼,远远看见一汪清幽的碧水,泉边攀长许多翠绿蔓草,微微散发出寒意。
木归从手上割一个细小的口子,将血滴入泉中,那水里的细长精怪便纷纷吓退。
“此泉乃‘夸父’两眼之一,只有阎魔家的血脉才能顺利通过。”
小只封闭了五感,随着他们潜入那深潭中。等通过那泉水,就进入了下鄀灵州的范围。上次同温与朗一起来时也是四月,时隔一年,这里的样子就已经大变样了。
那潭边的蔷薇开得轰轰烈烈,强势的攀了满地,甚至附到了泉边的楠木上。
空气中浓郁的蔷薇花香,沉沉浮浮飘在鼻端。浅绿、碧绿、浓绿的叶片掺杂覆盖,衬着粉紫的蔷薇花,犹如一张艳丽的大网,将这泉水牢牢网住。
回想一年前,自己和温与朗就是在这里相见。当时就在这泉边,两人还为身份和蛊铃之事相互猜忌,你来我往的不停试探彼此。
“随我去茨城吧。”那红衣男子突然出声说话,这一路上他都一直默默小只和木归身后,从未曾开过口。
木归不理会他,直接带着小只就往未泯岛方向飞去。那红衣男子却没有跟上来,立在那蔷薇中间,抬头望她们远去。
……
“待会儿回了家,娘亲亲自给你下厨做好吃的。你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甜的还是咸的?喜不喜欢吃鱼?我对鱼菜可很拿手的。”木归的问题接二连三的丢下来,小只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显然木归也是有些尴尬,一路上不停没话找话说。
“等回了家,遇到你阿嬷,无论她说什么话你都要不理会,静静听着就是了。她就是喜欢恶言恶语的做些嘴脸,向来如此。”
小只反应慢半拍,呐呐问她:“阿嬷是什么?”
木归呆滞一会儿,反应过来道:“噢,就是你的外祖母,我娘亲。”
两人朝东南方向飞了足足两个时辰,等到未泯岛已是时近黄昏。初始还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黑点,等再飞近些才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身下陆地不断闪现过去,森林连绵起伏,青葱绿意扑面而来。
“这个岛真大。”小只飞了许久,还是没有看见另一边的海岸线。
“当然,未泯岛的面积可是与上鄀差不多的。”
岛上房屋与东灵却有很大差别,不若东灵高耸入云,俱是清雅的陶瓷瓦宅院。除了高塔和寺院商铺,很难见到像东灵那样的□□层高的住宅。一座座青瓦白墙的房屋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柳木里。
“未泯岛由鬼家和妖家人共同掌权,自越前山以南,均是妖家几大氏族的领地。而北方则是由南越皇帝授封的予阳王负责政事,这个封号一般都是在和氏族人手里。”说到这木归脸上显出些讥笑之意。
“入鬼门长老职位的几个家族,等你及笄典时我会给你介绍。现任大长老职位的就是你阿嬷归柔,你大老,嗯,外祖父两年前就去世了,我是他们独女。”
说话间已经在一处清幽的宅院群前停下,木归上前将那门上阵法解开,门里的仆人闻声出来迎接。
“大人回来了,”那女仆已是二十□□岁的年纪,却还穿一身嫩绿色的缟绸宽衫,用嫩黄色硬布高高束了腰,眉目清秀,因为太爱笑,眼角生了细细的笑纹。眼瞳像猫一般,灵动有神。她见到木归身后的小只,马上机灵的朝她一礼:“阿秀恭迎小姐回家。”
“老家伙呢?”
“老夫人去拜访寻老太太了,明日清晨回来。”
木归点点头,转身朝小只笑道:“你让阿秀带你去房间换身衣服,然后逛逛院子,我去给你做饭啊。”说完不顾阿秀惊恐的眼神,落落大方的就往厨房方向去了。
待木归身影远去,阿秀便飞扑过来,一把拉住小只就往屋外走去。
“小姐,□□甚好,不如让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
“嗯!这个很好吃啊。”小只喝一口百味鲜汤,再次伸手从碟子里拿一个笋肉包儿,满满咬下去,咸鲜的肉汁喷溅到舌头上,伴着笋丁的爽脆清香,真是好吃的不得了!
阿秀笑眯眯的给她喂一个剥好的虾仁,说道:“可着劲多吃些,吃饱才好。”小只抹抹嘴,问道:“回去不还要用晚饭吗?吃太多了不太好吧。”
“小姐,你听我的!木大人做的饭是绝对不能吃的,到时候你意思着尝一点就是了。”
“这样啊?”典小只醒悟过来,将碟子里的吃食全部解决。
待酒足饭饱,两人慢慢走在出羽的街上。道旁店家都支起洁白的吊窗,能看到店里的人来人往,酒酣耳热间传出些许爽朗大笑声。
小只一身道袍走在路上,与旁人完全不同,引得无数路人纷纷侧目。这里的女子都极喜欢束腰,衣袖上紧下放,一举一动间俱是飘逸洒脱。襦裙也不同中州女子一样长长盖住脚,而是只及脚踝,露出秀气的小靴子。
还有很多豆蔻年华的少女,将那裙子裁的更短,露出半截纤细洁白的小腿。在靴子上系一串铃铛,走动间“叮叮”轻响。
她们像清风似的从典小只身边跑过,笑声如银铃一般动听,说不出的灵动娇美。
“阿秀,你是妖族人吗?”没了蛊铃,她只能靠自己的灵力去判断。
阿秀摇摇头,解释道:“我爹是越前山妖家的人,承的是白虎血脉。加之我修为低微,所以身上有些妖气,小姐莫要嫌弃。”
“不会,”小只笑笑,“这只是我做道士的习惯罢了。”
路旁白色的泡桐花像一个个小喇叭,密密压压的开了满簇。
花影稀疏间闪现出一对甜蜜的情人,那少女穿一身紫色百褶裙,将风袖用缎带扎住上半段。她抬手去碰身前少年的肩膀,露出一段冰肌玉骨的玉臂。她面前的少年极为清俊,望着她的眉目间也满是温柔。两人正亲昵地互相倾诉着情话。
“那两位是老夫人的弟子,目前在木家寄住。要是让老夫人看到了,非打死不可。”
小只勾起的唇角放下来,微微皱眉问:“为何?”
“木家有训,修业未成者不得妄溺私情。之前大人就是因为这个,被老夫人生生将两腿打断了呢!那时候我还小,只记得和我娘去清扫刑院时,满地都是血!”
典小只听得不寒而栗,不由得问她:“大长老是个怎样的人?”
阿秀敛容屏气,下意识的四顾看一下,吞咽了好几次才道:“老夫人为人极其可怕,性子本来暴烈,在大老走后更加变本加厉,变得有些疯魔。不过,大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自渡门出来后,脾气也是一日坏过一日……”
话说到这自知失言,她急忙住了口。
小只注意到她很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