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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纳兰昊月将曲轻柔打入冷宫之后,便又做了第二件事,那就是罢黜曲相的左相之位,夺了曲念臻的骁骑大将军之位,收归了他手下的兵权。
顷刻之间,曲家就似十六年前的夜家一般,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了。
待纳兰昊月处理完曲家的事情之后便暗中找人查访林振青的势力,林振青的势力应当大的惊人,不然怎么可能扳倒纳兰睿浈还有曲家?
这一次的事情让他胆战心惊,林振青虽说现在是忠于他的,但是保不准以后就不再衷心了,为了保有他的皇帝位,他必须将林振青手中的权势一一拔除,如果有必要的话,最好杀了林振青,以绝后患。
……
南临临近北漠的一条偏僻的道路之上,一辆马车疾驰而去,马车旁边几匹骏马飞驰同往。
马车之中坐着两个人,一人端坐于榻上,一人则是侧身跪在地上。
坐在榻上的人穿了一袭粗布麻衣,头上带着一根竹木簪子,此人正是逃跑而去的纳兰睿浈。
跪在地上的人是纳兰睿浈的亲近侍卫赵靖,一路之上他一直跪在地上,请求纳兰睿浈将他杀死,因为他没有保护好他的主子。
纳兰睿浈狭长的眼眸睨着赵靖,他唇瓣抿着,脸上的神色十分阴鸷。
“赵靖,你说你现在死了,有什么用?”
赵靖回道:“属下的命不值钱,属下死不足惜,属下……”
“好了,你说了一路了,不嫌本王耳朵烦么?”赵靖的话好没有说完纳兰睿浈便抬手阻止了他的话。
赵靖颔首沉默以对。
纳兰睿浈眼眸微阖睨着他处,半晌方才说道:“本王这次还是输在势力上面,本王没有想到林振青在南临中的势力会有那么大,他的势力显然已经超过了一个丞相所拥有的势力。”
赵靖回道:“这次我们是真的小看他了,本来以为他跟曲相的势力会差不多,却怎知他的势力已经遍布了整个南临,当真是不可小觑。”
纳兰睿浈眼眸眨了眨,说道:“这事固然奇怪,但是,令本王觉得更奇怪的是,林振青为了什么要救父皇呢?本王已经兵败如山倒,他何不索性自己当皇帝,还巴巴地跑去找父皇做什么?莫非他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么?既然对皇位这般不感兴趣,他又培养那么多势力做什么用?”
“这事属下也觉得纳闷儿。”
纳兰睿浈冷哼一声:“莫非他是真的对父皇忠心耿耿么?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呢?”
赵靖闻言,陷入了深思之中,须臾,纳兰睿浈又问道:“是不是快到北漠了?”
“快到了。”
“我让你抓的人,带到了么?”
赵靖回道:“再过一个城镇便可以见到她了。”
“嗯。”纳兰睿浈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我们有了这个人,就不怕没有翻身的机会,待我们到得北漠之后便开始养精蓄锐,厉兵秣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王有的是耐心。”
“是。”赵靖虽然不太清楚那个女子究竟对他们有多大的用处,但是,主子的话他却是一百个相信。
马车疾驰而过,飞快地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
瀛洲岛上,自从稳婆刘氏来了之后,水墨凝每天都过着规律的生活。
刘氏给她规定的,每天早上晨起之后要做五十个深蹲运动,如果做不下去了,刘氏会在一旁扶持协助着她。
做完深蹲运动之后就吃早饭,早饭也是刘氏专门去厨房里指挥着下厨的,天天早上都是不同的粥,搭配得非常营养而又丰富。
吃完早膳之后两刻钟,水墨凝会在刘氏的监督之下吃一些水果,吃完水果之后,刘氏就会搀扶着水墨凝在屋子内转转圈儿,转完圈儿之后刘氏就会让一些会弹古筝的女子来给水墨凝弹弹曲儿。
其实对于弹曲儿这份活儿,水墨凝真心觉得自己可以胜任的,像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海岛,哪里能弹出天籁之音呢?
不过,现在她是阶下囚,没什么心情去弹奏,所以,也就凑合着听了吧,总归弹出来的曲调还是有的。
早上听完曲儿以后,水墨凝用完营养丰富的午膳之后,必须要午睡,午睡完了起来后又要在院子里转圈儿。
这样折腾一天下来,到得傍晚十分,水墨凝已经困意十足了。
这一日,也就是刘氏来到水墨凝身旁的第二十日,水墨凝在做到第三十个深蹲动作时,终是忍不住地偏头问道刘氏:“玄峥到底给了你多少银子啊?你要这般负责?你太有职业道德了吧?”
刘氏闻言,脸上带着疑惑:“何为职业?”
水墨凝解释道:“就像你呀,你是稳婆,对吧?”
刘氏点了点头。
水墨凝又道:“稳婆就是你的职业,你没必要这么敬业吧?”
刘氏在水墨凝的解释后听懂了她说的话,她回道:“夫人你有所不知,老身已经帮很多夫人接生过了,按照老身的这一套来做,保证你生孩子顺顺利利的,再说了,老身这些日子观察夫人您的肚子啊,看着像是有两个孩子的,如此,就更应该好好锻炼锻炼了。”
“那也没必要要做五十个吧?三十个,好不好?”水墨凝额头有些发黑,刘氏说的话她自然是清楚的,毕竟自己也是医生,虽然不是妇产科医生,但是到底对这个还是很有了解的,为了生孩子,没必要每天要做五十个深蹲运动吧?
每次当她做到三十个时,她真的很想死啊……
刘氏听闻,眉头敛着,拒绝道:“这怎么行呢?夫人,您可不要怕难受,您现在难受了,生孩子的时候就会舒坦一些,您若是现在舒坦了,那么生孩子时,你会非常难受的!”
水墨凝摆手道:“我这个人不怕痛的。”
“不怕痛?”刘氏问道:“夫人,你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吗?”
能有多痛?会比那次她在林府中了暗器还痛么?
“再痛我也能忍。”
“你是能忍,可是你想过孩子没有啊?万一你生的时候太疼了,没力气了,孩子出不来怎么办?你不要忘了,你这可不是一个孩子啊。”刘氏不知原委,并不知道玄峥会将这个生下的孩子扔掉,所以她处处都为了孩子着想。
水墨凝听着刘氏的话,心下有些发紧,遂点头道:“好吧,依你依你,不就是深蹲运动么?”
这样的动作对一个军人来讲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抱着个十斤重的西瓜做深蹲运动么?蹲就蹲!
说罢,水墨凝又接着蹲了起来。
刘氏瞧见水墨凝又继续下蹲,扬眉笑了起来。
日子又往前推进了数日,这一夜,当水墨凝已经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时,她忽而觉得房间之中似乎有异动。
她眼眸瞬时一睁,却是发现房间之中进来了一个体态微胖的身影。
“刘氏?”水墨凝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来人快步去到她的跟前儿,水墨凝借着月色一瞧,发现此人果真就是刘氏,刘氏见她眸露惊诧之色,遂伸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水墨凝心领神会便不再做声。
刘氏赶紧扶着她起身,在她耳旁悄声说道:“夫人啊,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观察着,发现夫人您是被海王囚禁在瀛洲岛上的,前些天,老身无意听见海王说要将你的孩子扔进大海,老身见你是个好人,舍不得你的孩子受到这般待遇,趁现在你还没有临盆,老身想带你离开瀛洲岛。”
水墨凝听闻,眸色一亮,眸中闪着感动的光束:“谢谢,只是,这岛上守卫这么多,您又如何能够带我离开呢?”
刘氏回道:“我买通了厨房几个伙计,将岛上的所有护卫都迷晕了,其他岛上的居民都睡着呢,不会半夜起床的。”
“好的,既然如此,我们赶紧离开吧。”
水墨凝此刻的心情真是复杂无比,她一直在这里等待流景的到来,没想到,等来却是一个妇人来救她,她真是太感动了。
刘氏带着水墨凝出了院落,随后快步朝海边行去。
隔了一会儿,水墨凝便听见了海水的潮汐之声,卷卷而来。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海面之上,泛起了波光粼粼。
二人到得海边时,发现海岸边停靠着一艘小船,浅水滩上躬身站着一个人,看那身形,当是一名男子。
刘氏带着水墨凝去到海岸边时,当她瞧见那个正在摆弄小船的男子时,微有惊诧,问道:“海藻,你怎么来了?”
海藻是海螺的哥哥,他主要负责厨房的活计,此次刘氏能够成功迷晕玄峥以及他的下属,海藻功不可没。海藻已经在这个瀛洲岛上待了十几年了,对于玄峥等人一直忠心耿耿,刘氏起先本来以为他不太好贿赂,结果却将水墨凝所要受到的遭遇跟海藻说了之后,这小子竟是答应起来。
怎么说,海藻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小伙子。
海藻见她二人到来,遂说道:“我们赶紧上船吧,你们毕竟都是妇孺,有我这个男人在身旁保护你们,我也少些担心。”
水墨凝看了一眼海藻,心里想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