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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我求你了啊……你告诉我方法啊……”面对齐修的怔愣,水墨凝以为他是不答应,遂又抑制不住地哀嚎起来,这一刻,她哭得形象全无。
什么军人铁性的一面在此刻已经全部化作乌有,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而已,她想要守候在她爱的男人身边,仅此而已。
齐修被水墨凝的哭声给撼动了,只是,哭得这般梨花带雨,让他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公主殿下,您莫要这样,属下为您通禀便是。”
水墨凝听了齐修的话,倏地一下便止住了哭声,她摇晃着他,说道:“那你快啊……快啊……”
“哦,好,好。”齐修头如捣蒜般地去到了密室旁,随后用内力对着云思辰说了一句话:“少庄主,有急事,您开一下密室的门。”
云思辰在密室之中,听了这话,剑眉倒竖,怒骂道:“你个死小子,不是说天大的事都不要来告诉爷么?”
齐修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又道:“西玥公主殿下来了,就在外面,她说她要进来。”
“什么?”此一语落下之后,云思辰在内竟是发出了一句惊天动地的大吼声。
齐修与云思辰的对话是用了天下第一庄的一种独门内力,仅有第一庄的人才能听得见,而水墨凝与月晨曦只能见到齐修整个人贴在墙壁处,却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云思辰的吼叫声之后便是长久的静默,良久之后,便听一道沉重的响声缓缓传开。
水墨凝盯着那个墙壁向内凹陷而去,她眼眸一眨瞬间便朝那墙壁闪了过去,在齐修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却是身子一滑溜进了密室之中。
“思辰,流景他怎么了?”一进入密室之中,水墨凝便劈头问了一句。
然而,当她话音落下之后,却是在见到眼前的场景时,本能地惊得尖叫出声:“啊——”
密室之中灯火通明,每一处都照得亮如白昼,在她的前方不远处,用厚重的铁链锁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红色的衣衫,此刻的他正张开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墨色的发丝飞扬而起,最让人心惊胆战的是他的脸,只见他的脸上覆满了一层冰霜,沟壑万千,狰狞而可怖,而他那双曾经黑如曜石般的乌眸竟是变成了银色,白得刺目,整张脸犹如来自于地狱的厉鬼一般。
这个人可是她的流景?可是她深深爱着的流景?
他寒蛊发作时竟是这般模样么?嗯?
这样的场景若是被个一般的人瞧见了,定然会被生生的吓死。
可是水墨凝在见到这样的场景时,却是泪水狂奔而出,朝东方流景扑了过去:“流景,我的流景啊……”
云思辰见水墨凝朝东方流景扑过去,吓得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说道:“你不要过去,现在的他不认识你,会伤了你的!”
“我不!”水墨凝狠狠地推着云思辰的胸口,哭得声嘶竭力:“我要过去抱着他,我要去抱着他……”
这样的痛苦怎么让她能够忍受?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流景受到这样的折磨呢?
她宁愿那样的痛苦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啊……
云思辰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臂,她挣扎得太过用力,他又不能使出太大的力气,不然她的手臂肯定会断掉的。
“墨凝,你镇定点!他现在全身冰寒彻骨,你一靠近他就会被冻伤的,你这个样子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水墨凝满心满目都是东方流景,又哪里听得住云思辰的劝告,她伸出手来捶打着他,伸脚猛踢他,发狂般地吼叫道:“你让我怎么镇定?怎么镇定?你们一个二个都瞒着我,瞒得我好辛苦,流景他怎么可以受到这样的伤害?怎么可以?云思辰,你不是那么厉害么?怎么找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母蛊?你怎么找不到?啊?呜呜……你放开我,我要过去,我要一直抱着他,就算受伤又怎么样?我要跟他一起痛!你放开我……”
云思辰被水墨凝捶打得生疼,腿部也被她踢中,身体各种都有些疼,他蹙眉看着不停在他面前发狂的女子,他一早便猜到墨凝发现流景蛊毒发作时会是一个疯狂的场景,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她竟是狂成这般模样,他固然知道他们之间是深爱着彼此的,但是,他到底还是不能让墨凝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这是他对流景的承诺。
因着承诺,云思辰终是一狠心伸出手刀用力劈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水墨凝被他这么一劈,终是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云思辰接住了她,随后将她抱到密室中的软榻之上将她放了下去。
将水墨凝安置好以后,云思辰却是又回到流景的身旁守护在了他的身边。
看着流景被绑住的身子,看着那一道道勒出的深痕,看着他狰狞的面孔,为了保护他的嗓音,他封住了他的哑穴,所以不能发出声音,可是,他却能够听得见他痛苦的喊叫声,那么清晰那么刺耳。
云思辰垂下头,伸出手摁在了额头之上,一滴泪沿着他刚毅的脸颊滚落出来。
那滴泪落在了石砖地面之上形成了一个圆形的轮廓,云思辰的眼前朦胧一片,他摇头道:“流景,对不起,没有帮你守住秘密,是我的不对……”
水墨凝定是在流景的身上落下什么东西了,不然怎会找到这个地方来?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道呢?
早就知道她会发现,却不想来得这般地快。
如此,流景的心又该有多痛?最不愿意见着的一面让自己心爱的女子见着了,他该有多痛啊?
“流景……”云思辰叹了一声,随后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石壁之上,他愤恨道:“林振青,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他真的很想手韧林振青,但是,杀了他,流景身上的蛊毒不就是终身无解了么?因为世上,只有林振青知道,母蛊落在谁的身上,只有他知道啊。
云思辰握紧双拳,牙关紧咬,眸中迸射而出嗜血的光束。
这一夜似乎特别的漫长,长到来云思辰觉得世界末日都已经来临了。
他守了流景十几年了,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天有这一天漫长,漫长到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荒凉了。
东方流景身体上的冰霜是在初二丑时方才慢慢散去的,散去之后他的容貌恢复了原状,整个人惨白一片。
云思辰起身将套在他身上的铁链松了开来,因为蛊毒发作时痛苦万分魔性大涨,所以,必须将他绑起来,如若不将他绑起来,他不是伤害别人就是伤害自己。
绑住他,是唯一的方法,虽然身体之上会被勒得青紫,但是,这算是最低的伤害了。
将铁链取下之后,东方流景整个人便软了下去,云思辰扶住了他,将他也放在软榻之上,与水墨凝并排而睡。
安顿好东方流景后,云思辰便解开了水墨凝的穴道,随后摁了一下机关,石门开启,他闪身出了密室。
幽幽的密室之中仅剩下水墨凝与东方流景二人了。
水墨凝是在云思辰出去过后隔了一会儿方才转醒的,醒来之时,她只觉自己的肩膀处疼得快要断裂开了,她伸手揉了揉肩膀,眼眸闭了一下,瞬间便想起了昏厥之前自己所见到的场景。
“流景!”水墨凝惊了一下,随后一转眸,却是发现自己的身旁竟是躺着一名红衣男子。
那早已刻进内心深处的容颜让她的双眸瞬时盈满了泪珠。
水墨凝的身子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怔愣了一会儿之后便俯身一把抱住了东方流景,她将他搂进了怀中,痛哭道:“流景,我的流景,你怎么可以受这样的苦?怎么可以?”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蛊毒发作时会是这样一番痛苦而骇人的景象,他的整个身躯包括脸颊竟是全部被冰霜覆盖,上面居然还有那么多裂痕,而他的眼眸居然也变成了银白色的。
“流景……”水墨凝摇晃着头,泪水滚滚而落,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抚上了东方流景俊美却苍白的容颜。
她俯身蹭着他的脸不住地摇着头,轻声低喃:“流景……我该怎样做才能分担一些你所受的痛苦?你告诉我,流景……”
滚烫的泪水滑落脸庞,一滴一滴落在了东方流景的脸颊之上。
水墨凝就这般抱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流景方才慢慢地苏醒了过来。
刚刚醒过来时,他只觉身体各处非常疼痛,这些疼痛都是他已经习惯了的疼痛,只是,为何他的脸颊之上会有水珠呢?
而且,他似乎躺在一个人的怀里的?
这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是谁呢?
东方流景缓缓睁开眼睛,然而,当他抬眸瞧见水墨凝闭眼哭泣的容颜时,本是无力的身子整个僵直起来。
凝儿!
凝儿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在这里?
她看见自己蛊毒发作时的模样了?
她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怪物?是不是啊?
忽然之间,一股恐惧感由心底滋生而出,东方流景猛地挣脱开水墨凝的怀抱,身子竟是朝后退了一大步,他的身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