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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独行不禁又笑道:“我老人家出道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问她,她又怎会知道我老人家的来历?”
宫南燕等他笑完了,才冷冷道:“此人本是横行两河的独行盗,三十岁后,才改邪归正,投入丐帮,明虽是当时帮主吕南的弟子,其实却是吕南首徒朱明代师传艺,传授武功给他的,是以他入门虽晚,在帮中辈份却很高。”
“水母阴姬”道:“他武功是否已得了朱明真传?”
宫南燕道:“朱明号称钢拳铁掌,内力之强,掌力之厚,在丐帮中可称空前绝后,他怎么比得上?只不过他本是独行盗出身,是以轻功似乎比朱明还胜一筹,又因他本使的是剑,所以他的棍法中揉合了‘七七四十九路回风舞柳剑’的变化,在当今丐帮中,可算是第一人了。”
她居然将戴独行的来历和武功如数家珍般说了出来,这下子戴独行可笑不出了,暗暗忖道:“神水宫弟子素来不和外人来往,谁知她们秀才不出门,竟能知天下事,看来神水宫倒的确有些名堂。”
只听“水母阴姬”冷笑道:“就连朱明,平生也不敢妄入本宫一步,想不到此人的胆子竟比朱明还大。”
第二十九章水母阴姬
宫南燕分分钟就把戴独行这个武林辈分最高的人之一、的底细掀了个底儿朝天,一时间令人骇然;就算是“君子剑”黄鲁直还有“盗帅”楚留香都吃惊不已,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位武林中大名鼎鼎的独行侠,从前竟然是个大盗!
戴独行愕然了一下,旋即摇头叹息,虽然脾气火暴一些,但这位心胸坦荡,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已经改邪归正,并且在江湖上几十年间都做好事儿,谁还能责怪他?就算是天峰大师亦不能吧?
水母阴姬随手向楚留香一指,道:“这人呢?”
楚留香眼睛转了转,忽然笑道:“我看还是别猜的好!”,虽然是在笑,但楚留香心中也是隐隐的有些期待,暗自思忖,“你若连我的武功来历都知道,那我才算佩服你了。”
宫南燕果然沉吟了半晌,才缓缓道:“此人和胡铁花一样,江湖中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武功来历,只知他们本是世家子弟,而且自幼好武,是以家里为他们请了不少武师,但他们的武功却绝不是这些武师能教出来的。”
楚留香点着头,微笑道:“一点也不错。”
宫南燕道:“所以当时有许多人怀疑,他们家里一定有位隐迹江湖的风尘异人,在暗中偷偷传授给他们武功,也有人怀疑他们凑巧得到了一本前辈高人留下来的武功秘笈。”
楚留香笑道:“你能知道这么多,已算不容易了。”
宫南燕也不理他,接着又道:“可是,他和胡铁花虽是一起长大的,武功的路数。却绝不相同,胡铁花武功走的是刚猛一路,似乎和昔年‘铁血大旗门’的武功有些相似。”
楚留香忽然笑不出来了,面上已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宫南燕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缓缓接着道:“昔年铁中棠重振铁血大旗门后。‘夜帝’父子就和大旗门中一位叫赤足汉的前辈,远游海外,他们曾经经过胡铁花的故乡,以弟子推测,赤足汉或许收了胡铁花做徒弟,而楚留香的武功却是夜帝亲自传授的!”
楚留香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次你猜的虽不中亦不远矣,难怪江湖中人人都怕你们,看来你们果然真有两下子。”
听到“夜帝”和“铁血大旗门”的名字,连“水母阴姬”也不禁为之耸然动容;不过楚留香却是眼睛一转,道:“你能推断我的来历,武功路数。那……韩文呢?不知道你知道些什么?”
提及韩文,宫南燕面色古怪,久久不语,这一次,她想的时间更长了,道:“‘剑神’韩文……他能击败李观鱼,自然不容小觑。但他的剑,他的武功却都很驳杂,难以辨认,或许,到了他这个境界的人,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招式都不奇怪了吧?”
果然,宫南燕猜不出来。
…
…
水母阴姬也是沉吟半晌,道:“这三人是为何而来的?”
九妹躬身道:“他们说是来找人的。”
那白衣美妇也躬身道:“弟子早已告诉他们,本谷绝无外人出入,他们居然还不相信。真是岂有此理。”
“水母阴姬”冷笑道:“他们想怎样?”
戴独行抢着道:“你是不是要我们说老实话?”
宫南燕道:“说。”
戴独行笑了笑,道:“我们本是来找人的,人既不在这里,我们现在已经想走了。”
宫南燕冷笑道:“你倒是个聪明人,只可惜本宫一向是来得走不得的。你想进来,绝没有人拦阻,你若想出去,就难如登天了。”
水母忽又道:“告诉他们,无论他们用什么法子,只要他们能将本宫自这圣水莲台上推下去,本宫就放他们走。”
宫南燕道:“你们只要……”
戴独行大笑道:“我们又不是聋子,她说的话我们已听见了,用不着你再说一次。”
楚留香道:“却不知她说的话算不算数?”
宫南燕沉着脸道:“宫主令出如山,永无更改。”
楚留香和戴独行对望一眼,面上都不禁露出喜色。
他们见到这“水母阴姬”坐在激涌的水花上,竟安如泰山,已知道此人非但轻功已登峰造极,气功亦深不可测,他们的确未必是她的敌手;她若找他们挑战,以他们的身份,既不能拒绝,也不能三个打一个,那么今天他们只怕是的确很难活着走出这神水宫了。可是现在阴姬既然如此托大,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凭他们三个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若还不能将她自这根本坐不稳的水柱上逼下来,那才真是怪事。
戴独行生怕她又改变主意,故意冷笑道:“人家既然一定要这么样做,我们也没法子,是么?”
楚留香道:“这就叫客随主便。”
到了现在,眼瞧着水母阴姬如此威势,他们也知道再留下来就是死,不如先退出去,从长计议,否则,人救不出来,他们也要搭进来。
戴独行眼珠子一转,道:“但我们却还要商量商量,不知行不行?”
水母阴姬只挥了挥手,宫南燕就冷冷道:“反正你们商量也无用的,去吧!”
戴独行将楚留香和戴独行拉到一边,忍不住笑道:“看来这次‘水母阴姬’的跟斗是栽定的了。”
黄鲁直却皱眉道:“可是,她既敢这么样做,说不定就必有制胜的把握。”
戴独行笑道:“你也不必太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凭我们三人之力,一冲而上,就算她连人带柱子都是铁铸的,也难免要被我们冲倒。”
黄鲁直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出阴姬能有什么稳操胜算的法子,但他为人谨慎,还有些不放心,道:“铁人是死的,她却是活的。我们三人一起全力冲过去,若是被她闪开,那时你们上无可借之力,下无立足之地,只怕就难免要跌入湖中,纵然不被她们所擒。也无颜再试第二次了。”
戴独行也不禁皱了皱眉,道:“这也有道理。”
黄鲁直道:“是以,以在下愚见,我们三个人绝不能同时出手,只因三人同上,虽然力量大些。但一击不中,后力便不继……”
戴独行道:“但我们三人若是分开出手,力量岂非更不够了么?”
黄鲁直道:“我先以长虹贯日的身法,向她冲过去,看她如何招架闪避,香帅紧随在我后面,等我一击不中。香帅再向她进攻,这次她身法已变了一次,气力必已消耗,变化必已稍缓,就算香帅这一击仍不中,等到戴老爷子作第三击时,她必已成了强弩之末,戴老爷子就不难一击奏功了。”
戴独行拊掌道:“不错,这法子果然妥当得多。”
楚留香却摇了摇头,道:“这法子也不好。”
戴独行道:“为什么?”
楚留香道:“她真力显然在我们之上。而且我们向她进攻时,身子凌空,全无着力之处,她坐在水柱上,无论如何总比我们稳些。是以我们若是分三次出手,很可能都被她以掌力震得一个个的跌下来。”
黄鲁直失色道:“不错,她的身法根本不必变化,只要安坐在上面,以先天掌力向我们击出,我们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戴独行却望着楚留香笑道:“你既然这么样说,想必已有好主意。”
楚留香压低声音道:“最好的法子,还是由我们三个人一起冲过去,但我却并不向她进攻,身子凌空后,我就改变方向,去斩她座下的水柱,你们两人不妨虚张声威,来掩护我,也不必真的和她力拼。”;他笑了笑,接着道:“只要水柱被冲散,她还能在上面坐得住么?”
…
…
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