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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佩服的人很少,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可他今天才发现,龙啸云才是他最应该佩服的人!
绝了!这演技……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但很快,田七匆忙的跑来了,急声叫道:“龙四爷……龙四爷。”
房间内的龙啸云站起来,又坐下去,道:“兄弟,你……”
李寻欢笑道:“我的酒已喝够了。大哥你只管去吧,只不过千万要记着,明天早上千万莫要再来送我。”
龙啸云缓缓走到门口,但一走出门,他的脚立刻就快了,只见田七站在园子里的树影下,向他招手。
他快步赶了过去,压低声音道:“得手了么?”
田七一脸的苦涩道:“没有!”
龙啸云变色道:“没有?你们十几人。再加上心眉大师和铁笛先生,难道竟对付不了一个手机小卒?”
田七急切的连连摇头,跺脚说道:“何止是对付不了!韩文这人的功夫已经是出神入化!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铁笛先生已经死在他的剑下,他此时正是大开杀戒……龙四爷,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龙啸云瞪大了眼睛,突然面色狰狞的回身看向李寻欢所在的房间。道:“打断他的手!看他以后再怎么发飞刀!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他怎么还在?韩文不是说他已经被救出去了吗?”,田七突然怔住了!
“诈你的,你也信!”,就在此时。韩文出来了,哼道。
心眉大师面色铁青,他竟然被利用了!好一个龙啸云!真是够……伪善!伪君子!
阿飞去哪里了?
院中有树,树的后面,有座假山。
假山后有两道幽灵般的条人影,一个冰冷的站在原地,另外一个……愣住了!她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怀疑,也充满了悲哀和愤恨。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泪流满面。自己的丈夫竟是个出卖朋友的贼。
阿飞带着林诗音出来了,一切的真相也已经大白,韩文却偏偏要撒上一把盐:“龙啸云!你的面具也戴的够久了!我真是为李寻欢不值啊!为了你这么一个人,连自己的女人都能让出去,不够,他也是活该!感情泛滥的人,都是如此!”
龙啸云呆在原地,看着心眉大师,还有林诗音,面色沉重如铁。
阿飞踱步而来,一脚踹开了房门,李寻欢即便被制住了穴道,但耳力并不差,有些事情他已经听清楚了,他被扶了出来,靠在门前的柱子上,神色黯然;龙啸云上前几步,紧紧地揽住了林诗音的柔肩,像是生怕自己一松手,林诗音便要从他身旁消失,而且永不复返。
林诗音看到他的手,神情忽然镇定了下来,冷冷道:“拿开你的手,请你以后永远也莫要再碰我。”
龙啸云的脸忽然起了一阵痉挛,就像是给人抽了一鞭子。
他的手终于缓缓松开,凝注着林诗音,道:“你已全部知道了?”
林诗音冷冷道:“世上绝没有能永远瞒得过人的事。”
龙啸云道:“你……全都知道了?”
他这次问的不是林诗音,是龙啸云。
李寻欢忽然笑了笑,道:“其实用不着她告诉我,我也早就知道了。”
龙啸云似乎一直不敢面对他,此刻才霍然抬头,道:“你知道?”
李寻欢道:“嗯。”
龙啸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寻欢叹了口气,道:“就在你拉住我的手,让田七点中我穴道的时候,只不过……我虽然知道,却并不怪你。”
龙啸云颤声道:“你……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说出来?”
李寻欢淡淡一笑,道:“我为何要说?”
“走吧!我带你去喝酒!”,韩文没心情看他们唧唧歪歪,忍不住出言打断。
李寻欢一个错愕后,点了点头,站起身体,晃了晃,显然身体不是很好。
心眉大师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道:“我来替檀越解开穴道吧!这是独家手段!哎!之前……倒是错怪檀越了!心中,万分愧疚!此事,少林寺定当宣扬天下,为施主正名!”
一边说着话,心眉大师一边解开了李寻欢的穴道。
李寻欢抻了个懒腰,身上爆响了几声,看着龙啸云与林诗音,缓缓地说道:“大师好意,心领了!不过,我既然能没事儿……一切也就算了!韩兄!阿飞兄弟!我们该去喝酒了!”
“我已经派人宣扬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着想?殊不知,我真想一剑杀了他呢!”,韩文冷笑迭迭,辛老三不在,就是他派出去了,所有的事情,他已经提前做了,因为他知道李寻欢必不忍心。
“你!”,李寻欢勃然色变,怒气冲冲的看着韩文。
韩文摇了摇头,好半天,道:“看来,你我这酒也是喝不成了!从今往后,极有可能是敌非友!不过——我期待小李飞刀的出手!再见!哦!铁传甲在外边儿已经等着你了,哦!有消息传来,极乐峒主,五毒童子可能会找你麻烦,小心些吧!”
说完,韩文已经闪身不见,就像是从未来过一般,李寻欢心中怅然,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怪他多管闲事儿,还是感激他帮了自己……
第十六章
初春。
冬意未消,距离万物复苏,还待些时日。
街上的尽头,有座巨大的宅院,看来也正和这天气一般,萧瑟、枯索。
那两扇朱漆大门,几乎已有两个多月未曾打开过了,门上的朱漆早已剥落,铜环也已生了锈。
高墙内久已听不到人声,死寂一般。
但这宅院也有过辉煌的时候,因为就在这里,已诞生过七位进士,三位探花,其中还有位惊才绝艳,盖世无双的武林名侠。
甚至就在两个月前,宅院已换了主人时,这里还是发生过许多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也已不知有多少叱咤风云的江湖高手葬身此处。
此后,这宅院就突然沉寂了下来,它短暂的两代主人忽然间就变得消息沉沉,不知所踪。
于是江湖间就有了种可怕的传说,都说这地方是座凶宅!
凡是到过这里的人,无论他是高僧,是奇士,还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只要一走进这大门,他们这一生就不会有好结果。
现在,这里白天早已不再有笑语喧哗,晚上也早已不再有辉煌灯光,只有后园小楼上的一盏孤灯终夜不熄。
小楼上似乎有个人在日日夜夜地等待着,只不过谁也不知她究竟是在等待着什么……
后墙外,有条小小的弄堂,起风时这里尘土飞扬,下雨时这里泥泞没足,高墙挡住了日色,弄堂里几乎终年见不到阳光。
但无论多卑贱,多阴暗的地方,都有人在默默地活着!
这也许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别处可去,也许是因为他们对人生已厌倦,宁愿躲在这种地方,被世人遗忘。
弄堂里有个鸡毛小店,前面卖些粗劣的饮食。后面有三五间简陋的客房,店主人孙驼子是个残废的侏儒。
他虽然明知这弄堂里绝不会有什么高贵的主顾,但却宁愿在这里等着些卑贱的过客进来以低微的代价换取食宿。
他宁愿在这里过他清苦卑贱的生活,也不愿走出去听人们的嘲笑,因为他已懂得无论多少财富,都无法换来心头的平静。
他当然是寂寞的。
有时他也会遥望那巨宅小楼上的孤灯,自嘲地默想:“小楼上的人。纵然锦衣玉食,但他的日子也许比我过得还要痛苦寂寞!”
这一天,小店突然来了两个客人,一个身着狐裘大氅,一袭黑衣,左顾右盼间。却是别有一番风采;在他身后的一个人,同样一袭黑袍,但却罩着脑袋,仿佛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是谁一般。
他们点了两壶老酒,一碟花生米,三盘牛肉,还有五个馒头。默不作声的吃着,吃过之后便住了下来。
一住,便是三天,这三天来,孙驼子从未见过这两个人之间有任何的交流;但他却能够发现,其中的一个人,始终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而另外一个人的目光。总是在望着外边儿,说不出的落寞。
这天早上也和别的早上没什么两样,生意还是清淡得很,几个赶大车的走了后,孙驼子就搬了张竹椅坐到门口去磨豆腐。
他刚坐下就看到有两个人骑着马从前面绕过来。
弄堂里骑马的人并不多,孙驼子也不禁多瞧了两眼。
只见这两人都穿着杏黄色的长衫,前面一人浓眉大眼。后面一人鹰鼻如钩,两人颔下却留着短髭,看来都只有三十多岁。
这两人相貌并不出众,但身上穿的杏黄色长衫却极耀眼。两人都没有留意孙驼子,却不时仰起头向高墙内探望。
孙驼子继续磨他的豆腐。
他知道这两人绝不会是他的主顾。
只见两人走过弄堂,果然又绕到前面去了,可是,还没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