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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你去将灯烛燃起亲自看看。”云罗“嗖”一声抽回软剑,一把将疏桐推往木桌前。
疏桐身子一个趔趄,直撞到木桌才站稳。
“点灯啊!”云罗的剑锋又抵近疏桐面前。
疏桐取过桌上木匣里的火折子,垂首吹燃后将桌面的油灯点燃,跳动的灯芯在室内顿时腾起一团昏黄的光晕。
疏桐这才发现云罗头戴一顶箬笠。笠沿垂了一层纱幔,面孔在纱幔后隐隐约约,颇有几分江湖侠女的神秘感。
云罗“啪”一声将软剑拍在桌面,随即一手端起油灯,一手取下头上的箬笠,恨恨道:“来看看你们这对蛇蝎男女的手段!”
疏桐顿时目瞪口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那一张原本娇好柔润妩媚无双的脸,此刻密密布满粗大的红色疹子,鼻翼和脸颊上的几颗疹子已经化脓破溃,灯光下混黄的脓液闪闪欲滴。令人恶心不已。
云罗又一把挽起衣袖。露出爬满手臂的红疹和脓疮:“全身都是这样。尤其是臀部,这些日子我骑在马背上,那些疹子破溃了结痂,结痂了又破溃。每一日,每一时,都如坐针毡,煎熬不已……这种滋味,你尝过么?”
疏桐再也忍不住,一手撑住木桌边缘,“哦”的一声干呕起来。
“呵,你看了作呕?”云罗冷笑一声。
疏桐压下心底的恶心,视线避开云罗问道:“妹妹为何时隔半月才找回来?”
“只恨我听了你的话。一路不眠不休快马急鞭赶回洛阳,想要面见王爷禀报信息。却在进王府的时候,被查验武器的侍卫发现满身红斑,他们竟不让我进门。”
云罗没能见到司马伦?!
心有不甘的疏桐不免问道:“妹妹没有见到王爷,可有请人传递消息进去?”
“传递消息?是啊。我无奈之下,去求见孙大人,你知道孙大人他怎么说?”
疏桐心下一紧:“他怎么说?”
“他从来没有在王墨身边安插过眼线。”
疏桐木然呆立。她事先提醒云罗将王墨与齐王勾结的消息直接面呈司马伦,便是想假借孙秀眼线的身份,蒙混过关。却没想到云罗竟因为身体出疹子,被侍卫拦住,没能见到司马伦。这是天意么?!
“今日见你和王墨在山坡上那般恩爱缠绵,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云罗手掌拍向桌面,那薄如蝉翼的软剑便“窸”的一声跃入她的掌心,接着又闪电般贴在了疏桐的脖颈上。
“妹妹,我确实不是孙大人的眼线,但我和王墨也并非一路人。”
王墨今日不到傍晚便选择停车投宿,还兴致勃勃拉自己去爬山,原来,他早已知道云罗跟来了。如此这般,不费一言一语,轻易便挑破了自己和云罗之间并不牢靠的信任关系。
云罗的手顿了一下:“何以见得?”
“我让妹妹转告赵王之事,对他可有好处?”
“对他虽没有好处,却不见得对别人没有好处。”云罗将剑锋逼近了几分,冷道:“被同样的利益驱使,是不是一路人并不重要。”
“妹妹说得不错。”疏桐深吸了口气道,“不过与其杀了我,到不如用我去威胁王墨索要解药。”
“呵,这是个好主意。”
云罗手中剑柄倒转,“刺啦”一声轻响后,疏桐右臂的衫袖便破为两半,直到殷红的血珠滴在地面发出“啪嗒”的声响,疏桐才发现自己手臂被利剑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疼痛顿时锥心而来。
疏桐左手捂住鲜血翻涌的伤口,愣怔看着云罗,却只觉眼前光线越来越昏蒙,越来越遥远。
云罗拾起疏桐的一片衣摆,一边擦拭软剑上的血珠,一边冷道:“这一剑,只是让你知晓……”
“砰!”
云罗的话还没说话,疏桐已经栽倒在地。
云罗愣愣怔住,方才那一剑,几乎没有使用内力,不过是蝉翼剑的锋锐刀锋破开的一道血口子罢了,并没有伤及重要的经脉,她怎么就倒了?
“桐儿还没睡么?”
房门自外拉开,跨门而入的王墨一看见屋内的场景,面色陡然转冷:“她若死了,你必偿命!”
往日见惯了王墨言笑晏晏的温润模样,此刻陡见他如若寒潭渊冰一般的极度冷酷,竟让云罗背心一凉。
第一零五章 鹬蚌相争
俯身查看发现疏桐不过是晕血而已,王墨松了口气。
他抱起疏桐,边往床榻走边道:“去我的车厢将药箱拿过来。”
云罗转身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当即剑指王墨的背心:“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王墨头也不回道:“不想听我的,你又何必回来?”
云罗恨恨看着王墨的背影,咬着嘴唇垂首收了剑,往门外走去。
“晕血这般厉害,如何报仇雪恨?”将疏桐平放在床上,王墨叹口气,取出乌木髻中的毫针刺入她的人中和合谷,随即抬手将就半片染血的衣袖扼住她的伤口。
云罗送来药箱,愣愣看着王墨沉稳专注的替疏桐包扎伤口,想了半天的威胁之语,竟说不出口来。
替疏桐包扎完伤口,王墨从药箱中捡出一个紫色小瓷瓶,转首抛给云罗道:“每四个时辰服用一次。”
“我身上的疹子和脓疮呢?”
“那个需要外用药。等入了张掖城,我将方子写给你,你自己找家医馆药浴疗养。”
“会留下疤痕么?”云罗追问道。
“你回来得晚了些,一点疤痕不留,不太可能。”王墨阖上药箱转回身来,看着云罗一脸沮丧,便又道:“以色惑人,终是迷途。你身上留些疤痕,未必不是福气。”
看着床榻上静静躺卧的疏桐,云罗心下有些不忿:以色惑人?她用的不也是这个手段么?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布下的眼线,但她对他的叵测算计毋庸置疑,他却能视若无睹,处处忍让。凭什么她就能得到他这般对待?
“你这般待她,终有一日会养蛇为患。”心有不甘的云罗在离开前,终究抛出了这句话。
王墨淡淡道:“此事不劳姑娘操心。”
云罗离开后不久,疏桐便苏醒了过来。为减少醒着时伤口的疼痛感,王墨让她服下了一粒有镇痛功效的药丸,又替她熏了安神香助眠。
第二日。车队启程时,疏桐往来打量车队里的人,终于忍不住问道:“云罗姑娘呢?”
“已经走了。”王墨背着药箱往车厢里走。
疏桐急追一步:“那公子给她解药没有?”
“既是用她试药,自然要给。”王墨搁下药箱,转身将手伸给疏桐,要拉她上车。
不知道云罗昨夜给王墨说过些什么,在拿捏不准的情况下,选择依顺会比较好一些。疏桐稍作犹豫,将手递给了王墨。
上车坐下后,疏桐便问道:“公子说云罗中的毒和我一样。为何她半月未服用缓解药。却还……”
“未死么?”王墨接过疏桐的话。略略顿了顿道,“若非我给的药量小,若非她是习武之人,只怕早就死了。”
“昨夜见云罗一身的疹子那般凶险。不明白她为何现在才回来找解药?”愣了愣,疏桐还是决定探问一个究竟,云罗究竟给王墨说了什么。
“桐儿不明白么?”王墨抬眸瞥了疏桐一眼,唇角勾笑道:“她是回洛阳去给主子通风报信了。路途延误,所以来的迟了些。”
“公子日夜亲自监视,能有什么信息让她得了去?”
王墨道:“也不过是一些我与齐王勾结的信息罢了。”
疏桐听得心里一惊。云罗为了换取解药,将自己说的那些话都告诉王墨了?
见疏桐面色有变,王墨又道:“到也难为她这一路辛苦奔波,将这消息送去了洛阳。若是让我的人去送。赵王也未必采信,她去再合适不过了。”
疏桐诧异道:“公子是故意要引得赵王误会?”
“误会不是正好么?如今朝中齐王、梁王拱卫赵王掌权,若赵王与齐王、梁王之间有了罅隙,这局势就越来越有利了。”
又是所谓的“乱局”?可恨自己筹谋一番,却还是成全了王墨。自己只想到赵王若得知王墨与齐王勾结。会对王墨失去信任,对王氏家族不利,却未曾想得更远一些,此举最根本的还是离间了赵王和齐王之间的信任关系。
疏桐抿唇许久,不甘道:“鹬蚌相争,这最后坐收渔利的是公子的妹婿成都王吧?”
王墨笑道:“桐儿慧眼。”
结交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