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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容山想起那个老是跟在自己身后到处跑、在自家餐桌上看着宋容山吃肉又心疼又忍者不说的小女孩儿。
饭菜陆续上桌。
孙姨一边上菜一边说:“红烧羊肉是乌镇的特色小吃,他们来乌镇的都要尝一尝的我这个红烧羊肉用今天的“花窠羊”,肉嫩,脂肪还少,是乌镇冬令不的进补菜。现在秋风过了,又快到深冬,吃这个最好不过了。多吃点萝卜,吸饱了汤水,比羊肉还要好吃。”
端端点头,看着宋容山给她盛了一碗,白瓷碗盛着酥烂的羊肉和萝卜胡葱,显得十分可口。
端端舔舔嘴唇,伸筷子去夹。
好吃好吃好吃好吃好吃!!!
之后又上了乌镇酱鸭、白水鱼、乌米饭团还有一瓶三白酒。
三白酒醇厚清纯、香甜可口,入口绵甜、回味爽净、余香不绝。度数不太高,也不易醉,宋容山就给端端倒了一小杯,“可别是个一杯倒。”
端端立刻就把一辈子喝了个干净,把空空的杯底给他看。
眼珠子亮晶晶的,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
夸?
想得美。以后成了个小酒鬼怎么办?
宋容山就不给端端喝酒了,一心给她喂起菜来。
宋容山知道,乌镇酱鸭选用本地农民当年放养的土种雌鸭作原料。孙姨烧的时候习惯用原汁浸烧,三次出汤;再放入上等酱油、黄酒、白糖和香料等佐料浸烧;出锅后又得涂上一层麻油。酱红油亮,入口脆嫩鲜美。
孙姨鱼也做得好。白水鱼肉嫩味美,活杀清蒸,尽品其味,但鱼刺较多。
宋容山知道端端是个爱吃鱼但是不太会吃鱼的,夹了一块鱼肉到碗里,仔仔细细挑干净了,才放到端端的碗里去。
一旁的孙姨就打趣:“哎哟,这对小情侣还真是甜蜜啊。小姑娘有福气啊,以后都不用自己挑刺了。”
晓得了,你们乌镇的男人最好了。
端端脸蛋红红,快把脸埋到碗里去了。
☆、船舱里的缠缠绵绵
孙姨的女儿坐在柜台后面的桌子上,逗着自己的小孩儿,时不时拿眼睛看看宋容山。
很奇怪。
这个男人看起来是面生的,但是却无形中给她一种老相识的感觉。
他似乎不应该长成这样。
那应该长什么样呢?
或许是面容再柔和一些,表情再生动一些,眼神再活泛些?
小孩儿又吐了一口泡泡,年轻的妈妈就把注意力全都放到他身上了。
也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门外响起一个温和的女声,声线被漫长的岁月磨得没有任何棱角和起伏,“孙姐,店里来客人啦。”
端端正偷偷地用眼瞅那壶三白酒,突然就看见宋容山执筷的手指收紧,直接雪白带青,她抬起头看,宋容山脸上血色尽失,嘴唇抿得很紧。
端端不敢说话了。
孙姨笑着走到门外去和那个女人聊天。
“啊呀,出来买菜回来呐!今儿买了点什么我瞧瞧!”
“也没什么,今天我家那口子要吃鱼,我就特意去挑了一条白水鱼,烫着酒一起才好呢。”
言语间都是脉脉温情。
孙姨打趣:“瞧瞧。这一带没有比你更疼自己丈夫的了。我家那位又去听戏,肯定要大半夜回来。我就是不给他准备宵夜,让他到处去浪。”
两个女人低声笑起来。
宋容山的脸部表情绷得很紧,眼珠子一动不动,筷子却不停,诡异的很。
没过一会儿,宋容山索然无味地吃完东西,带着端端离开。
却在转弯处,碰见了那个女人。
站在那棵再熟悉不过的柳树下,手里挎着个竹篮子,身上穿了一件蓝色的旗袍,外面罩了一件很厚实的棉衣,围巾遮住大半张脸,但是宋容山一眼就认出。
他还知道,她的篮子里,有着一条白水鱼,还会有一捆小青菜。
这个女人,只要做鱼,就一定要做一道炒青菜。
女人的眼光又轻又淡,落在人身上,让人以为不过是下了薄薄一层雪。
宋容山站在那里,高高大大的青年,残败的柳枝飘荡在他的眼前,一切都是隐隐绰绰的。
那个女人一直盯着宋容山,宋容山也看着她,时间似乎是一瞬间静止了的。
端端在旁边用脚尖碾地,看看这两人,不知道怎么了,但是直觉告诉她,现在不能拉着宋容山走。
半晌,女人说话了,“你怎么回来了?”
宋容山心里一记冷笑。
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吗?
果然应该是这个吧。
她一向不喜欢他的。
宋容山只能淡淡地说:“我只是来这里观光的。”
她笑了一下,带点嘲讽地说:“那一定要去孙姐的店里?一定要来这一块儿地?”
她看了一眼端端,“还是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故地重游来追忆一下自己的童年。那你怎么不带她会宋家宅邸呢?”
宋容山的睫毛微微颤动。
“乌镇不是你的,这块地儿也不是你的,我也不是你的,你有什么好指责的。”
女人舒了一口气,“不要再来干扰我的生活了。你在5岁那年被接走的时候,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是你自己选择的。”
宋容山冷笑,“对,是我自己选择的。我走了一个月,你就嫁给这个男人了。我走的还挺识相吧。耽误了你一次,就不能耽误你第二次了。”
女人柳眉微微皱起,“不要和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你自己知道的,宋家派人来接的时候,是你自己说想要跟着他们走的。我能做什么?”
对,什么都不能做。
也没什么要做的。
一直以来拖油瓶一样的儿子终于来离开自己了,又要恢复可贵的自由身了。
她还要做点什么?
啊,可以放一串鞭炮庆祝一下呢。
宋容山看着这个女人,半辈子都毁了,现在抓住一点难得的幸福,如何怨?怎么怨?
他最终还是在这个女人面前服软,“他对你好不好?”
说完,他就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他对她好不好关自己什么事情啊?!
女人愣了一下,青春不再的眉眼间有一点光亮,“还行。初中的老师,性格温厚,陪我的时间也多。”
宋容山又问:“那孩子呢。”
她不说话。
他只好自问自答:“也是啊。孩子这种东西多麻烦,能不要就不要了吧。”
宋容山看了她最后一眼:“再见了。”
女人不知怎么想的,又喊住他,“要不跟我回家吃顿饭吧。”
宋容山摇摇头:“不用了。”
说完,拉起了端端的手。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把手往他的手里缩了缩,让他的手掌完全能包裹住她的。
女人终于认认真真地看了端端一眼。
很美的一个女孩儿,美得有些诗性空灵。眉眼又娇艳成这样,乌镇可养不出那样灼眼的颜色。
她不知怎么的,觉得心里的一块落了下去。
她看看两人,挎着篮子离开了。
端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握住了宋容山的手。
她觉得宋容山肯定想要抓住一点什么。
他只有她。
入了夜,乌镇大大小小的河流里的船只却活跃开。
船只两端尖尖,船只细长,船舱上罩着一层蓑。
宋容山带端端去坐船,船老大抽着水烟,自得其乐地摇着桨,嘴巴里哼着水乡的调子。
半晌,拿出一台智能手机打起电话来。
现在的乌镇就是这样的,诗性的古典和残暴地现代化交融。
端端小心翼翼地趴在船边,拿手去撩水玩。
宋容山轻轻地拍掉她的手,那纸巾把她的手擦干,神色严厉:“做什么!当心被水鬼带走!”
说着,还想了想端端牌的水鬼。
从水里爬出来,扒到船只上,拨开湿漉漉的头发,露出一张端艳婉娈的脸,月光莹莹,人肯定甘愿被拖下水呢。
端端窝进他的怀里,轻轻地说:“宋容山,那是你妈妈吗?”
“嗯。”
“她跟你说话的时候不像是一个妈妈。”
宋容山知道,像是仇人。
“我和她关系一直不太好。5岁那年被带到宋家,再也没有见过面。我不能见她,她不想见我。”
宋容山有时候觉得挺失败的,最容易慈善的母亲,面对他这个人,都可以显得这么冷酷无情。
“她说是你自己选择的,你去宋家做什么?”
宋容山想到了很久以前。
几个黑色西服的人开着豪车来找他,强行和他的妈妈谈判之后,他的妈妈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注定要离开的东西,“你要跟他们走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