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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软糯细小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心里却是一片潮涨潮落。
这小东西,竟然想他了。
这多么年,还没有人这样说过这样的话。
宋容山觉得自己的声音温柔得可怕而陌生,“嗯,端端,我也想你。”
听得那一头的端端一边捧着手机,一边就傻愣愣地摸着自己的脸脸红。
哎呀,他说想我了呢。
☆、盼着宋容山回来的掉色生物
端端就在那头和宋容山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话。
“那你今天晚饭吃了吗?”
“吃了。”
“你晚饭吃了什么啊?”
“饭。。。。。。和菜。你吃了什么?”
“简诵姐姐叫了外卖,我们今天晚上吃的是猪排饭,每份上面都卧了一个蛋。猪排咸滋滋的,酱汁融化在饭粒里面特别好吃,还有荷包蛋,煎的金黄金黄的,一戳,里面的蛋黄就流了出来。”
又饿又冷的宋容山:“。。。。。。哈哈,的确很好吃的样子呢。你的词汇量好像一下子多了好多。”
“啊呀,被你发现啦,简诵姐姐让我背现代汉语大字典呢。说这个长知识快。”
“。。。。。。那你现在背到哪儿?”
“哈哈,我已经背到D了,今天晚上加把劲儿能背到J呢!”
“你别听简诵瞎说。她自己高中语文都没有及格呢。还骗你去背字典。你乖,早点睡觉。”
“那我是不是明天一大早就能看见你了?”
“也不是,你吃完午餐,我就来接你了。”
端端在那头特别开心地笑:“那你回来,我学做猪排饭给你吃啊。”
宋容山柔着嗓子:“嗯。那晚安。”
端端:“啊?晚安是什么?”
宋容山说:“一种希望对方晚上睡得好的客气话——嗯,有时候也是真心话。”
端端的声音软绵绵的,“那你也晚安。我说的是真心话。”
一旁的简诵:“冷冰冰的狗粮胡乱地往嘴里塞。。。。。。”
晚上,简诵和端端躺在同一张床上。
这感觉对于简诵来说有些奇妙。
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睡。
早些年有个温暖的带着柔香的怀抱,还会自带软绵绵的小调。
后来,她有了一个很大的房间,她就在晚上抱着玩具熊睡觉。
十五岁的时候,她把这些东西扔得一干二净。
她到了一个必须要绝对强势和不允许过分脆弱的年纪。
她从小就没有多少女性玩伴。这个圈子里的姑娘并不多。燕家的那一群姑娘最受追捧,但是她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儿。其他的姑娘养得无趣,她也不想和她们一起玩。
到最后,很奇怪的是,留在身边的竟然只有一个顾三和一个宋容山了。
简诵侧着身子对还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的端端说:“端端,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挺喜欢你。”
端端也转过头去,清凌凌的桃花眼像个幼童,唇角弯弯,脸颊上有两个很不明显的小酒窝,“我知道啊。简诵姐姐如果不喜欢我,不会让我在这里,不会给我吃好吃的猪排饭,不会教给我那么多东西,也不会让我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简诵就笑:“这时候怎么一点都不傻?平常这傻劲儿,烦的宋容山想把你回炉重造了吧?”
端端把脸往被窝里缩了缩,就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宋容山对我很好啊。”
简诵就逗她:“哪儿对你好了?他上个礼拜都没有管你,害你晕过去还去了医院。他也没有好好给你吃过东西吧。”
端端眨眨眼睛:“可是,宋容山收留了我啊。”
端端挪过去,凑在她的耳边,就像两个小姑娘咬耳朵说悄悄话,“我记得自己以前是不会掉色的。我自从发现自己掉色,就特别害怕。其实我知道,正常人看见我这种会掉色的东西,总是会害怕。就像你们说的,还会上交给国家。但是宋容山没有啊。能和他一起待在小屋里我就觉得好高兴。”
端端说着说着就红透了脸颊,似是开了三月的桃花,“简诵姐姐,我好喜欢宋容山啊。”
简诵看着小姑娘的眼神,微微一怔。
她笑得特别温柔,平常自带的一股子痞气和杀气都消散,柔着嗓子说:“嗯。我知道。宋容山也喜欢你呢。”
端端笑得眉眼弯弯。
谁能不喜欢她啊?
或者说,从那样的环境里出来的人,谁能不喜欢她?
看着她的眼睛,就觉得原本心里缺失的但又无须无法弥补的部分,一块块自行添砖加瓦,内心变得丰盈平静起来。
他们不说“我好喜欢你”这种话,他们用各种方式说“我爱你。”
但是他们大多用这种方式来找刺激和速食爱情,他们可没有什么好运气去找真正的爱情。
而我好喜欢你这种话,只有小孩子才会说了。
就是单纯干净,因为某一些原因,或许是因为你的手长得好看,或许是你的书念的好,或许是你的笑话特别好笑,他们就会用初生儿一般无限包容的姿态来喜欢一个人。
简诵什么都不太知道。
但是,她总觉得,我好喜欢你,比我爱你更像是一句情话。
也更容易拨动一个人的心弦。
端端入睡很快,睡相也很好,微微侧着身子,抱着一小团被子就睡着了。
简聊很平静地听了一会儿端端的呼吸声,也慢慢入睡。
这厢,宋容山却不太好过了。
宋玉山还是个极稚嫩的孩子,不过上高一,或许平时熬夜摸个鱼还有可能,要他熬夜写书法修家谱那简直不可能。
等他歪歪斜斜地握着笔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宋容山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把少年放到了小榻上,坐回书桌继续写。
房间内灯火如豆,细小的飞虫撞到灯罩上,阁楼里就像在湖底,湿润,冰冷,有些让人透不过气。
台灯这么暗,熬了一晚,眼睛都要废掉。
宋家的家族庞大,支系众多,子弟多如过江之鲫,虽然大多都已经选择脱离宋家过自己单独的生活了,但还是有很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依傍着宋家的。
宋容山眼睛发疼,视线微微模糊,听见房间外有人走动的声音,打起了精神,揉了揉眼睛,继续写。
没事儿,写完了就能回去。
结果等到半夜,宋容山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声音。
木质阁楼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他几乎是清晰地听到了隔壁男子的喘息和低声哭叫,还有肉体碰撞在一起桌椅移位的声响。
他手中的湖笔顿了顿,突然,他就很想吐。
他觉得特别特别恶心。
可是,半晌,他又有些想哭。
第二天早上有人送过早餐,那少年从小榻上爬起来的时候,看见面色有些苍白眼里布满血丝的宋容山,吓了一跳,他羞窘地问:“哥哥,你没有睡觉吗?”
宋容山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赶紧吃完早餐,然后抓紧写。”
少年点点头。
等到全部的家谱誊抄完,他们一群人从阁楼里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
倒是只有那小少年,还面颊红润鲜妍着。
他们被允许穿上自己的衣服,拿回自己的通信工具,坐着宋家大发慈悲的专车,踏上了各自回家的路。
宋玉山临走时还抓着袖子向宋容山道谢,“谢谢哥哥。你。。。。。。你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宋容山微微低下头,“你能不回来,就不要回来了。”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坐在迈巴赫上,宋容山终于离开了燕回园。
司机沉默着一语不发。
他望向这片看了十几年的天,觉得有些陌生,又无比熟悉。
他被直接送到了简诵的公寓。
一听到有人敲门,端端一边高兴地喊:“宋容山来接我了”一边跑去开门。
结果,看到宋容山的时候,她咬咬嘴唇,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宋容山就有些莫名其妙。
端端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少女细嫩莹白的掌心碰到他的脸,又轻轻摸过他今早刚刚长出的青黑的胡茬,她带着哭腔问:“怎么回事啊?”
宋容山在简诵家门口的那面镜子里看到了现在的自己,衣服打着褶皱,面色苍白,唇色有些不健康的发红,下巴上长出了新的密密的胡茬,好像是刚刚从欧洲偷渡过来的难民。
宋容山一点也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端端,他只是说:“没事儿,就是没有睡好。”
端端有些生气:“我和你说过晚安的。”
宋容山特别顺溜地认错:“对不起。”
端端其实一开始想要去看看送宋容山回来的那辆车,现在看见宋容山,谁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