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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的眼睛便盯在上面了,周围其他的声音都被她隔绝,她的眼里,只有电脑屏幕上放大的那支酒红色的钢笔。
蓦地想到了昨天周晚笙手里的那支笔,因为好看,她便多看了几眼,现如今她竟发现,和陆靳北设计的这款一模一样。在开始准备初稿之前她就简略地扫过往年的优秀作品展,也难怪昨天在看到周晚笙那支笔的时候会觉得眼熟了。
只是,难道……周晚笙手里的那支笔就是当年陆靳北拿去参赛的作品吗?难道周晚笙和陆靳北……
凉至猛地想到,蒋宁硕似乎曾经对她说过,想知道关于陆靳北的参赛作品的话就自己去查,别让他知道,也别问他。
她又联想到不久前周晚笙同她通电话的时候,陆靳北有些失控地冲进了更衣间。他不是那个样子的人,至少凉至认识他以来,他一直都是外表阳光内心沉稳的人,怎么会……冲动到那个样子?
想到一种可能之后,凉至竟觉得心口闷了一下,有些疼痛。
她被自己的这个反应惊到了。
她这是在心痛吗?为什么会心痛?仅仅因为,陆靳北曾经有过恋人,且这个人十有*地依旧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吗?
曾经她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喜欢一个人,除非你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
是啊,这句话真的在理。这会儿凉至还没看到陆靳北和他昔日的恋人站在一起时的画面,光是想到他失态地闯进更衣室时的眼神,想到他对那个比赛的忌讳,想到那个人在他心里占据了多重的地位之后,她便意识到了,她好像,真的很喜欢陆靳北。
一时之间,凉至的心情竟复杂不已。闪了许久的手机屏和嗡嗡的震动声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然而,在瞥见来电显示的三个字之后,她略微烦躁地将电话掐断,并直接将手机开成了勿扰模式。
*
电话被挂断的夜廷深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随即腹部传来的疼痛感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沉思了一会儿后,他也顾不得下午公司里还有多少事情需要他处理,抓起沙发上的外套便往外走去。刚刚端来餐点的总裁秘书吓了一跳,忙几步跟上说:“夜总,您先吃点东西吧。”虽然总裁秘书不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但看起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不吃了,跟肖经理打声招呼,我先走了。”夜廷深甩下这么一句话,便加快了步子走进了电梯。
他身高腿长的,秘书哪里赶得上他的步子?索性站在原地看着电梯门渐渐合上之后,腾出一只手来打了电话,“喂?肖经理,夜总他走了!”
*
到达J市是下午四点多的事了,夜廷深踩着油门的腿都有些发软,额上渗出了层层细密的汗珠,到凉至家楼下的时候,他伏在方向盘上好一会儿后才缓缓拉开了车门。
苏笑见到他的时候惊了一下,因为他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忙扶着他进了门,“怎么了廷深?身体不舒服吗?”等他在沙发上坐下之后,苏笑连忙要去厨房给他倒水,夜廷深却一把拉住了她,有些无力地问:“苏阿姨,凉至呢?我……”打她电话也不接,她……
然而,后面的话还没说话,胃部的一阵抽搐把夜廷深的力气都抽空了似的,苏笑快吓死了,一边抚着他的背一边说:“凉至?凉至在家里呢,凉至!凉至——”她心急不已,不知道这俩孩子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看着廷深这样难受她也心疼,赶紧跑到凉至房间门口,刚要敲门,凉至便把门拉开,带着黑色大框眼镜,长发很随意地盘起,眉间也隐隐透着烦躁和倦怠,问她:“怎么了?”
苏笑又被吓了一下。回来那会儿还好好的,这会儿这孩子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了?
“你……你们……”苏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指了指凉至,又看了看客厅的夜廷深。
这时夜廷深已经起身了,拖着有些病态的身体往这边走来,苏笑看得心惊,忙上前想要去扶一下,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倒在地上了似的。
凉至这才注意到夜廷深,脸色比昨天在医院的时候还要差不少。她心生烦闷,但又不忍在这个时候出口伤他,然而,她刚想说话,夜廷深却整个人都压了下来,凉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忙往后挪了些许来借助墙的力量,喊着:“夜廷深?夜廷深!”
*
手背上刺痛了一下,随即有冰凉的液体注入了进来。
夜廷深缓缓睁开眼的同时,痛意也袭来了。不过医生应该是给他用了药,这会儿倒也没那么难受了,然而,他意识清醒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满到处找凉至。
苏笑守在床头,见他终于醒了也总算松了口气,担心地问:“廷深啊,你感觉好些了吗?还疼不?你这孩子啊,胃溃疡了还敢不吃饭,你……哎!”
夜廷深心口泛了暖,无力地对苏笑扯了扯嘴角,“苏阿姨,我没事。”
“都要住院挂水了还没事哪?你这孩子啊咋就不知道心疼自己呢?”苏笑又急又气的,“我听凉至跟医生说你昨天在上海就挂了水了,怎么不听医生的话硬要出院了?休个两天假调理调理也成啊!你真是跟你父亲一模一样啊!工作起来都不要命的。”
看到夜廷深,苏笑总是会想到秦沁,当年秦沁因为工作的事情可没少替夜寂操心。
突然想起了什么,夜廷深忙问:“凉至呢?”他记得,他疼得昏过去的最后一刻还听到了她叫他的名字。
“哦,她跟着护士去取药了。”苏笑回答,犹豫了片刻后她问:“廷深啊,你跟阿姨说实话,你和凉至……是不是……吵架了?”这可不是她胡思乱想,她可没见过凉至那么憔悴过,还有夜廷深竟忍着胃痛从大上海开车来了J市,作为过来人,她猜这两人可能是闹什么矛盾了。
夜廷深还没做声,凉至便已经回来了,手里拿了各种药盒。听到苏笑的问题之后,她有几分无语地问:“从哪儿看出来吵架的?”因为出门出得急,她没来得及戴隐形眼镜,鼻梁上仍旧架着那副大黑框眼镜。
“没吵架你把自己弄那憔悴干嘛?跟你说多少次了,女孩子啊——”
“要优雅、要自爱。”凉至接过了苏笑的话说道,拿了玻璃杯倒了杯热水放到病床边,“我憔悴是因为比赛。”已经被驳回三个方案和两份初稿了,而现在她还没有新的头绪,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一件接一件地发生,她能不憔悴吗?
“……”得,搞了半天是她想多了。
苏笑干脆不说话了,看了看凉至,又看了看夜廷深,怎么都觉得这会儿自己呆这儿太多余了,便脚底抹油开跑,“我回去煲粥了再来。”
却被凉至一眼识破,“你煲的粥能喝吗?”
“嘿你这丫头——”苏笑看了一眼夜廷深,有几分尴尬,“成,我去买,去买总行了吧?”
苏笑走之后,护士给夜廷深换了瓶水挂着也走了,病房里便只剩了他们两个,同昨天一样,但气氛却有着说不出的尴尬。
在意识到自己对陆靳北的感情之后,凉至便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夜廷深了。虽说那天晚上她已经当着他的面说过她喜欢陆靳北这样的话,但事后两人好像都当这事儿没发生似的,两人的关系似乎也在慢慢朝着他所期盼的方向发展着。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之前她都没有觉得不妥。或者说,在意识到她有那么喜欢陆靳北之前都没有觉得不妥。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烦闷,总觉得自己好像多对不起夜廷深似的。但事实上,他们真的没有更深一层的关系了不是吗?
“你……”夜廷深率先开了口,但又欲言又止,思索了一会儿后,他才说:“怎么不接我电话?”
下午夜南歌知道他出院的消息后,打了个电话把他骂了个半死。在那之前他都不知道,原来夜南歌也可以心疼他这个当哥哥的啊。结果夜南歌告诉他,别指望凉至会问候你了,她那性格啊,知道你这么折腾自己,估摸着就放任着你自生自灭了。
他便想起某个他送凉至回家的晚上,谈及前途毁尽的程珂和自寻死路的肖缘,谈及不明真相的群众对她言语上的抨击时,她说过这么一句话:咎由自取的人不值得同情。
是啊,她是多么吝啬的一个人,这个时候,哪怕一点点关心都不愿意给他了。所以他慌了,给她打了电话,却被掐断了。不知道怎么的,在电话传来忙音的那一刻,他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远离似的,当时大脑也顾不上思考太多,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