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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走来的男子和来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手套和防风眼镜,冲她笑着,仿佛很熟识的朋友。凉至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往自己身后望了望,却空无一人。
“别看了,找你的。”男子友好地笑了笑。
相较之下,凉至就茫然了,不过眼下她来不及细细思索和打量这个人她是否见过,因为顾念苏那边在听到了男子的声音之后惊呼了一声:“这么快就来了?”
凉至忙说:“一会儿我再打给你。”便把电话合上了,完全没有去思考顾念苏那句话底下的深意。
“你是……”
凉至确认了面前这个人是找她的,才皱着眉头问了句。好吧,这真不是她没礼貌地把人家给忘记了,这张脸她放在大脑里搜索了好些遍,就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男子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问她:“不认识我?”
呃……
凉至诚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认识。”
“哈哈!”意外的,男子丝毫没有因此而面露尴尬或是失落之色,反而爽朗一笑,“不认识没事儿,一会儿就认识了。”
“……”
*
凉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这个陌生男子给带走了。一路上她没怎么说话,倒是男子喋喋不休着。
“你就这么跟陌生人走了,你家里人都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啊?”
“……”明明是你连拖带拽把我带走的好吗?
“你真不认识我?连名字都没听过吗?”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你怎么都不说话?连去哪里都不问,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
凉至忍无可忍了,开口:“出发前你说了,去飞来寺观景台。”
“哦。”男子笑了笑,摸了摸鼻子,“是吗?”
凉至不说话了。
“那我有没有跟你说,这个季节来梅里的人真的很少啊?这对于我这种喜欢扎堆在人群中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那你还来?
“你想问我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来对吧?”男子看穿了她,神秘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然而,徒步走了没几步路,男子又忍不住回头了。他脚步停得有些突然,凉至猝不及防,脚下一滑差点儿没滚下去,幸好男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凉至仍旧不习惯与夜廷深之外的任何男人离得这么近,尤其这人还是个陌生人。便忙避开了他的搀扶,表情也有些不好看了。
“生气了?”
凉至没说话,这是她心情不好的表现了。生气吗?不,她还犯不着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生气。
“真生气了啊?”男子见状,有些着急了,挠了挠头,往前看了看路,又看了看四周,想了想,试探性地说:“那要不,作为赔罪,我带你另辟蹊径?保准是来这儿的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错过的美景!”
然而,还不等男子等到凉至的回答,他便急急地追着她的背影,“喂!你慢点啊!”
*
徒步去飞来寺观景台的途中,凉至因想甩开男子而走上了另一条偏僻的山路。路上积雪融化,步履却艰难,稍稍不留神便会一脚踏入泥泞之中。
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着牙往前、往上攀登着。虽然与主峰卡瓦格博峰无缘了,但爬雪山这样的体验,她还不想错过。
她的方向感素来不错,倒也不至于会迷路。只是越往前走,路边的积雪便越来越深了,风也渐渐有些大了。
霍延年跟在她后面,哭笑不得地看着那女子避他如豺狼虎豹。不就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么?至于把他当下流胚子一样躲着么?
“喂!夏凉至!你别乱跑啊!”
山路险峻,路途又很滑,霍延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生怕一个不留神前面那人就消失不见了。如果真这样的话,他大概也得和那些勇敢的攀登者一样,长眠于此了。
“夜廷深啊夜廷深,我特么真是上辈子欠了你才会来替你管老婆。”霍延年苦不堪言,抱怨了两句之后又赶忙跟了上去。
好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凉至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了,速度便也慢了下来,霍延年忙趁此机会拉近了和她之间的距离,着急地说:“姑奶奶啊我求求你了,再往上,万一遇到冰体坠落的话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不用他说,凉至自己便已经察觉到了。虽是攀爬的雪山,可这一大段路走下来,穿在最里层的速干衣也湿湿的,怪难受的。她可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在原地稍微休息了片刻,便准备下山了。
霍延年这才松了口气。
*
从偏僻的小山路绕回大道再往上去到了一个暂未被开发出来当景点的观景台,一路上,霍延年可劲儿挽回自己在凉至心中不是特别好的形象,一边正式地给自己做了自我介绍,一边又旁敲侧击地提了提夜廷深,想看看凉至的反应。
凉至没有太惊讶,吸了口氧之后说:“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
霍延年老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的小灵通。”凉至提示了一句,霍延年这才恍然大悟,掏出了揣在兜里的小灵通,哈哈大笑:“他们都管这叫老年机。”
凉至没说,其实她也想说“老年机”的,但碍于给霍延年面子而改了口。老年机特别大一个特点就是,有人打来电话的时候铃声前一段总要报上一串电话号码,夜廷深的号码她都能倒背如流了,又岂会记错?
跟凉至聊上了几句之后,霍延年明显地感觉到这女子对自己的“敌意”没那么深重了,许是他搬出了夜廷深的缘故。可他非但没有觉得特别高兴,反而挺不服气的,趁着这会儿夜廷深不在,他便问:“听你说的,你好像挺喜欢户外运动的,怎么你老公不和你一起?”
闻言,凉至轻轻敛了下眸子,笑,“结婚又不意味着两个人一直要绑在一起,必要的私人空间还是得有的吧?”
“这倒是。”霍延年的话被堵了,便动了脑子使劲儿想,不一会儿,他又说:“不过,我倒觉得是他不太行。你想啊,他一总裁,一天到晚坐办公室的,顶多隔三差五地出个差啊应酬应酬的,体质能有多好?像你这么能蹦哒,我估计他是担心跟不上你,所以才借口不来的。”
凉至失笑。
夜廷深都交了些什么样的朋友?在背后可劲儿损他,一个肖天佐,一个霍延年,真是够够的了。
见凉至不反驳,霍延年就更加得寸进尺了,“不过也没事儿,男人嘛!谁都嘛不想在自己老婆面前丢人现眼,下回我跟他说说,等我回上海了给他当私人教练,专练户外……”
话还没说完,被一阵偌大的直升机的声音给淹没掉了。机身上方的旋翼带来一阵阵的大风,峰顶树上的雪都被溅落了不少。
观景台的位置足够大,直升机飞行员对准了位置之后便强行降落了,里面的男人像是自带圣光似的跳下了直升机,一身蓝色的羽绒大衣,一副黑色的手套,挡风眼镜下,那双深邃的眸子就那么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已经呆愣掉的凉至脸上,唇角轻轻挑起。
“喏,来得还挺快。”霍延年说着,多少有点儿心虚,十指交叉枕在脑后,许是发觉身边一点儿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动静,便扭了头,看凉至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着,扯了扯嘴角,拉了她一把,“别矜持了,都为你变空中飞人了!”
霍延年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被他这么一拉,凉至整个人都已经往前迈了好几步了,大脑也不听使唤了似的,双腿就这么依靠着惯性向前,冲着夜廷深伟岸的身影小跑着过去了。白白的雪地上被她踏出了一个个欢快的脚印,此时她的心里,全部被那个犹如天神一般忽然降临在她眼前的男人给填满了。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两个问题占据了凉至的脑海,但很快,她便撞进了他的黑瞳里。她朝他跑过去的时候,他也笑着张开了双臂,等她扑进来的时候,一个用力,将她的身体高高托起,使她的头高于他的,又仰了头,毫不避讳地吻住了她冰凉的嘴唇。
刚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他唇还是温热的,暖了她的唇角,也暖了她的心和眼眶。睁开眼,镜片上便有了一层薄薄的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喜悦过后,她的手抵在他的肩头,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他们说,梅里雪山应该是和爱人一起来的地方。”夜廷深放下她,低头轻轻蹭了蹭她冰冷的脸颊,笑意扩大,“所以,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