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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去问了。
不知道真相的她至少还可以自欺欺人,无需那么愧疚。但她甚至都不敢去看夜廷深,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啊!她可算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他会变得那般暴躁。
“去看看他吧。”顾念苏劝凉至,“哪怕你一句话都不说,能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或者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话,等他睡着的时候去也好。”
世事总是无常,就像以前凉至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会从顾念苏的口中说出来。
又是过年。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也是这样呆在医院里,身心都在煎熬。她甚至会觉得,她是不是在某一年过年期间的祭祀活动中得罪了某位神灵,导致她在那之后的每一年都像是被诅咒了似的。
当然,她不信这些。
去看夜廷深是在午后,跟值班护士确认了他的确是睡着了,顾念苏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凉至轻悄悄去了他的病房。
房间里尤其安静。
哪怕知道了夜廷深听力受损的事情,凉至在里面仍旧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有些发酸,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头时,她看到了他安静的睡颜。他常说她是个孩子,可是这样的他,又何尝不是?
有人说,男人的天性其实就是孩子。她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假,可若是孩子,为何他不能被这世界温柔相待?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夺去他的听觉?
略微吃力地蹲了下来,凉至静静地趴在床边凝着夜廷深,眼眶微红。
井漾告诉她:廷深不想让你知道他听不到的事情。
她知道他的心情。
这段时间她没来看他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他早早醒来也不曾去看过她又是为了什么?
他的苦衷,她都懂。
听井漾说,廷深年少的时候因为听力受损和别人交谈有几分吃力,因此那时就学会了读唇语。所以只要说话语速不太快,他基本上是能和其他人正常交谈的。
兴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凝视,夜廷深轻轻觑了眉,缓缓睁开了眼,与正光明正大“偷窥”他睡颜的凉至来了个十几秒的对视。凉至反应快,为了避免尴尬而故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么快就被醒了。”
夜廷深竟被她的模样逗笑,抬手揉揉她的头,“不然被占便宜了怎么办?”
“……”凉至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撑起身子飞快地在他唇上落了一个吻,红着脸却得意洋洋地说:“就算醒了,也一样可以占便宜。”
她觉得她胆子变大了。
虽说,在他炙热目光的注视下没过一分钟她就觉得脸颊烧红了。
夜廷深愣了片刻后,勾起了唇梢,撑着身子在床上坐起,还特地往旁边挪了挪,“坐过来。”他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干嘛?”
“给你一个占便宜的机会。”
“……”
果然跟脸皮厚的人没法比啊。
“念苏还在外面呢。”她有几分忸怩。
顾念苏把她带过来之后便在外放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推开门冲进来了呢?要是被她看到什么了的话,那她以后可以不用活了。
“听话。”
夜廷深惦记的是她的身体。
他抱着她爬上救生艇的时候她已经昏过去了,急急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她却只睁了半秒钟的眼,又加上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吓坏了。后来到了医院后她脸色难看得厉害,又迟迟昏迷不醒,他才知道,原来是生理期的问题。
生理期还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那么久,夜廷深又是气又是急,恨不得把她从病床上揪起来大骂她一顿,但是看到当时的她之后,他胸腔里积压的怒火顿时全消了,只剩下了对她的怜惜和心疼。
说到底,还是他的问题。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受人威胁而被迫放弃了夏家的股权,才会心情抑郁地想要去寻求刺激。
是他不好。
所以当她听话地躺倒他身边时,他便立即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那么用力,又担心她会不舒服而稍稍松开了些。他变得那样脆弱,那样患得患失,在他怀里的凉至岂会感觉不到?也正因如此,她才选择了一言不发,只伸手回抱住他,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就像从前他安抚她那样安抚着他。
“傻丫头。”他低叹了一句,轻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使得他能够看清她的脸。大手覆上她的脸颊,指肚轻轻摩挲着她略显苍白的皮肤,他忍不住轻声说:“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想着安抚我?”
凉至双眼发酸,又不想被他看出破绽来,只得强颜欢笑地握住他的手,“只要你在,我一切都好。”
“真是我的傻丫头。”夜廷深眼底写满了怜惜,微敛了下眸子,他满是歉意地对她说:“前段时间忙于工作疏忽你了,会生气吗?”
“会。”凉至不假思索,看着夜廷深立刻变得有些紧张的神情,一字一句地道:“所以,你得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娶我。”凉至仰着小脸,倔强地说:“廷深,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换做是以前,夜廷深早该在心里偷着乐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是个半聋人了,又哪里能……
忽的,唇上一软。
夜廷深因这突如其来的吻浑身都僵了,一时间竟忘了回应,任由着她生疏地吻着自己,确切地说,是啃咬着他的唇。
见他没反应,凉至急了,性子也就使上来了,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拉近他的脸,恶狠狠地说:“我不管!出院之后,你必须娶我!”
…本章完结…
☆、196护短,不比她好过
人人都说凉至性情冷淡,却不知她也会有火爆的一面。
而这一面,似乎也只有夜廷深见识到了。
那天在病房里,面对凉至的“逼婚”,夜廷深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老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头,“求婚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凉至却不干,瞪他,“我没求婚,我只是在提醒你!”
“……”
从那天起,他呆在医院的每一天都会被她花式逼婚,他各种连哄带劝无果,就差被她直接绑去隔壁门诊楼进行婚检了。结果便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住院部上下都知道了有那么一名“剽悍”女友为了“逼”男友娶她而花招百出,因为凉至买通了整栋住院部的人,但凡是碰到夜廷深,必定会停下来说上一句:那姑娘那么好,你就依了她呗!
为此,夜廷深却只觉头疼。
井漾来看他的时候,大概是被这几天住院部的气氛给感染了,憋着笑对夜廷深说:“廷深,你就从了她吧。”
夜廷深觉得,他好像成了砧板上待宰的一条肥美的鱼,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等待着他被凉至宰了然后吃掉!
荒唐吗?
不,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境况不允许,他会很享受这件事情的。
于是,夜廷深在井漾面前露出了不曾外露过的为难之色,转移话题:“手续办好了吗?”
井漾点头,“不过,你打算一直找借口不出院来回绝她吗?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漾,相信我,我是为她好,而且我也不比她好过。”夜廷深说了这么一句话。
*
另一边。
“身体不好的反而已经出院了,没病的反而还死赖在医院不肯走,你们俩孩子啊,可少让我这老骨头操心哟!趁早啊,该办的事儿都办了啊,早点结婚,也好让我早点看到我的曾孙子哟!”
夜奶奶抓着凉至的手说着,说得凉至的脸上染上了绯红,赶紧替夜廷深辩解:“奶奶,廷深是因为明天上午还有一项检查要做。”
“得了吧!那孩子啊,要是有心娶你,还管他什么检查呐?款丫头,廷深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跟奶奶说,奶奶非扒了那小子的皮不可!”
凉至摇头,反握住了夜奶奶的手,轻声说:“奶奶,廷深对我很好,只是我和他都还没做好准备,所以才……”
为了不让老人家多心,凉至说话间十分地小心翼翼,虽说她也不知道夜奶奶是否清楚夜廷深年少时发生的事情。包括这次沉船事件,夜寂和夜南歌虽说是第一时间赶来医院的,但却都心照不宣地隐瞒了奶奶,直到确认她和夜廷深都安然无恙之后才告诉她老人家。
夜南歌也在一旁打着圆场,“奶奶,您还不了解我大哥啊?他现在就是故作傲娇,指不定在心里偷着乐呢!”
闻言,夜奶奶瞪了夜南歌一眼,“还说你大哥呢!你呀你,多大岁数了都?过了年,虚岁都26了,都成剩女了!还不知道着急啊?你说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