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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忍在电话里嘱咐过母亲之后,忧心忡忡地进来。
客厅里静悄悄的,两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直到帮成惜奈做饭的阿姨来了之后,两人才回过神来。
“容姨,今晚做两人份。”他吩咐了一句,就上楼去了。
乔忍对阿姨笑了笑,然后坚持要去厨房帮她一起准备晚饭。期间还给房东阿姨打了电话和Mary打了电话,乔忍想着,既然那两个人能找到她家里和租住的公寓,也一定能找到她工作的单位。
成惜奈打开二楼客房房门看了一眼,然后进了书房。
“陈伯,是我。”
“你还记得我那年在广州那里的住址吗?帮我去查一下,这几天都有些什么人去打听过。”
“……不好说,看看情况吧,我会安排。”
成惜奈放下手机,从书架最上面拿下一个文件夹,里面照片上的一具具尸体,足底都有一团纹上去的黑色火焰。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这些照片,眼底的阴霾渐渐涌上来。
敲门声响起,然后是阿姨的声音:“先生,下楼用餐了。”
成惜奈把文件夹收回原处放好,隐去所有神色,打开门,让阿姨把那间客房收拾一下,顺便准备一些用品。
他下楼时见乔忍正在摆着餐具,扎起来的长发轻轻晃着,侧脸线条柔和,一直柔和进他心里。
阿姨离开之后,成惜奈也在餐桌上坐了下来,他本能地缄默着,像以往自己一个人吃饭那样。
在乔忍眼里,他自然而然的动作之间,是她到不了的另一个世界,举手投足间都有着无尽的优雅。
从前只跟他吃过小吃,没一起在餐桌上坐下来过。如今一见,才知他隐藏着的教养高贵如斯,让她不由自主变得拘谨起来。
她在想,她果然是不了解程惜的。或许他们之间,有着海宽山高的鸿沟。
2
晚饭后,乔忍收拾着餐具,眼角余光看见程惜在冰箱拿水果。
她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句:“程惜,等一下我来弄。”
其实乔忍只是觉得,准备餐后水果这种事不应该让男士来做,但这句话却让成惜奈怔了一下,他关上冰箱门,转身看了她一眼。
乔忍对着他笑,脸上爬上浅浅的红,然后继续低头收拾餐具。
厨房的一切都搞定之后,乔忍端着水果出来,边坐下边问:“我见你冰箱里放着好多蓝莓,你喜欢吃蓝莓呀?”其实她想说的是——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吃蓝莓?
成惜奈“嗯”了一声,拿起一块哈密瓜,边吃边看着桌上的《华尔街日报》。
乔忍就比较痛苦了,因为他家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电视,手边又没有其他可以看的东西,只能专心致志地坐在那里吃瓜,怎么尴尬怎么来。
“今晚你在这儿住,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成惜奈突然说了一句,乔忍终于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了,“二楼有浴室,用品都在房间里,衣服等一下会有人送过来。”
“哦,好。”
成惜奈站起身,抽了张纸巾擦手,然后上了楼。
乔忍心里有点失落,不知道是怪自己的一时语塞,还是怪他把太过周到,周到到封杀了一切交谈的必要。
她把果盘收拾了,然后翻着他刚才在看的《华尔街日报》,什么纳斯达克、道琼斯指数、IPO项目,她根本看不懂,不过其中一篇关于王氏投资集团的报道她还是看懂了一点的,好像说是身为GD的重要股东,王氏代表将要参加GD在下月初举行的高层会议,本来是挺平常的一件事,只是因为那个会议关系到GD服装公司的高层洗牌云云。
乔忍看着看着就犯困,门铃突然响起,把她吓得一惊。
小张拿着一个服装袋,递给乔忍,笑着说:“乔小姐,这是先生吩咐给你准备的衣服。”
乔忍接过来,又听见他说:“乔小姐,帮忙嘱咐我们先生按时用餐,我就先回去了。”
“好,谢谢你啊。”
原来他身体需要那么谨慎小心啊,看来是真的不怎么好,那他是胃不好还是其他什么病呢?乔忍边想边拿着袋子上了楼。
楼上只有一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乔忍进去之后看了一圈,桌子上放着全新的浴巾浴袍睡衣牙刷等,连浴帽都有。
她打开服装袋看了看,睡衣有,明天穿的衣服有,贴身衣物竟然每个型号都有。
乔忍气馁地坐在椅子上,用品这么齐全,那她还有什么借口去跟他说话啊?
成惜奈从浴室出来,看见手机显示未接来电,也不管乌黑的碎发还滴着水,擦干了手便拨了过去。
“陈伯,怎样?”
“……两个都有?纯黑色?”
“我知道了,你那边先让两个人去中山路六号XX小区看着,如果是他们的人……”他皱了皱眉,“都拦下。”
3
冲完凉出来,乔忍擦干了头发,又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看着已经十点多了,打开房门,从小小的缝隙里往外看,程惜的房间还亮着灯,他是在工作呢?还是已经准备休息了?
乔忍踌躇着、犹豫着、徘徊着,就是找不到什么借口可以去敲他房门呀!最后她鼓足勇气要去说一句晚安的时候,却看见他房间已经没有光透出来了。
乔忍心里懊悔不已,又不好过去打扰他,只好乖乖关灯睡觉了。
另一间房,黑暗中,成惜奈靠着床脚坐在地板上,一腿屈起,垂眸把玩着手机。
他知道程家永远都摆脱不了堂口组织的纠缠,但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之前的所有计划都不得不推翻重来。
最让他自乱阵脚的是,在这个时候把她牵连进来。
若他孤身一人,一切皆可被抛。最坏的结局,不过就是功亏一篑。
可现在,最好的办法,却是要伤害她——一个让他开始想要认真生活的人。同时还要违背自己的原则——一个他坚持了二十几年的原则。
程惜喜欢纯粹的东西,喜欢干净地活着。从不愿意尝试的父亲的活法,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跌入黑暗的一天。
成惜奈的长指不甘地穿插在自己的碎发间,手背青筋突起,眼底的墨色破碎成点点星光。另一只手在手机通讯录上寻找着,闭眼,拨通了一个联系人。
“喂,哪位?”
“程惜。”
“惜儿?!”
“是我,叔父。”
…………
夜色凉进他的骨髓里,他知道,成惜奈一直藏着护着的那个程惜,从这一刻起,再也不能干净了。
乔忍,乔忍,我为你跌堕,我为你立国——如果这一切之后,你我安然无恙,而你还能原谅我,我会选择告诉你。
夜半醒来,渴得不行,乔忍开了灯爬起来去倒水喝。
黑漆漆的走廊,她担心开灯干扰到程惜,便借着月光摸索着。但其实在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成惜奈就知道她起来了,他从床脚旁站起来,在她倒水的时候出了房间,转而进了书房。
乔忍捧着一杯温白开回来的时候,路过他的房间,停下来,静静地在他房门外站着。
程惜,你今晚会做梦吗?你的梦是什么样子的?跟我有关吗?
乔忍看着他房门,心绪杂乱无边,言语堆在灰色地带,为什么呢?连“晚安”都说不出口。
成惜奈的书房就在走廊的尽头,他没关门,屈腿坐在书房桌脚旁,一双风华无双的墨眸静静地看着月光下的她,如皎月般美好,如狡兔般聪明,带着他最干净的那部分记忆,有点傻,有点冲动,就这么站在他视线所及之处。
这一切都值得吗?比这双手还值得吗?
成惜奈把双手摊开在膝盖上,低头看着,看见了那年它们被皮鞋碾在水泥地上的一幕。
他立刻收起手掌,缩成双拳,心里的无力感却瞬间变得更巨大,差点把他湮没——因为他的这双手……使不上力。
乔忍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久久地入不了眠,翻来覆去,往事压抑不住,时不时地挠着她的心门,让她辗转难眠。
明明跟程惜离这么近了,为什么还是看不见光?为什么还有熟悉的伤悲涌上来,叫嚣着要把她吞没?
难道连程惜都救不了她了吗?救不了罪孽深重的乔忍了吗?
4
天还未亮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早上洗漱完下楼去的时候,乔忍看见阿姨已经在厨房里准备早餐了。成惜奈从外面走进来,乔忍立刻说了声“早安”,然后竟然感觉有点局促,站在沙发旁看着他。
成惜奈看她一眼,回了句“早”,在沙发上坐下来看晨报。
乔忍内心欢欣,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回应她的“早安”,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