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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调到了公诉科,”袁周很意外,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向欣竟来了法院,“你怎么在这里,小陈呢?”
“她最近忙着新房装修,说是今天去装修公司签合同,所以我就来了。”
一楼的大法庭门口,随袁周一起来的检察院同事等不及的喊了几声袁检,袁周见催的急,跟向欣说了一句“中午一起吃午饭”,未等向欣回应,匆匆而去。
向欣转身,见吴继琛拎着原件包站在电梯口,正望着她所在的方向,目光看似深沉,又似在发呆,神色难辨。向欣蓦地有些心慌,怕他会问些什么,走到他面前时,却听他说,“快点吧,对方律师已经到了。”
向欣随着吴继琛进入法庭,法官和对方都已经就坐。吴继琛坐到了原告席上,向欣则坐在了下方的旁听席上,随着一记法槌声响,庭审开始。
一开始,向欣还帮着在每本记账凭证里找原件,其实每份证据原件早已经折好,对着日期和号码很容易找到,渐渐地吴继琛也不需要向欣的帮忙。
向欣一个人坐在下方无所事事,时不时的看向吴继琛,想起三年前,她也是这样坐在下方看着他开庭。
那个时候,她刚刚毕业,拿着简历四处碰壁,人才市场去了很多次,用人单位都只是将简历留下后就没有回音了,渐渐地她也失去了信心,唯一能让她心情愉快的就是去旁听。她很喜欢看吴继琛在法庭上舌战群雄,他咄咄逼人的气势会让她振奋不已。吴继琛但凡开庭,都会告诉向欣案件的开庭时间和审理法院。除了一些不公开审理的案件,向欣只要有时间就会跑过去,最常来的就是新城法院。
以前,吴继琛只接刑事案件,每次开庭时,向欣在下方听的很是入神,不像今日的工程款纠纷案件,向欣听的昏昏欲睡,直到对方出庭人员的怒吼,向欣才回神。
“徐经理不用生气,这份收据不能证明你们将五十万的款项支付给明达公司,”吴继琛一脸悠然,抬起手中的收据,“请法庭和被告注意,明达公司出具的收据都是明达公司特别定制的,收据上方都有明达公司的字样,方才的证据交换中,也出现过明达公司的收据,绝不是随处都能买到的普通收据,这是其一;其二,收据上的印章并不是明达公司的方形财务章,而是一枚圆形财务章。被告与明达公司合作也不是一年两年,明知明达公司在三年前人事变动之后,所有的印鉴都已经更换,怎么可能出现这枚圆形财务章,而且我们比对过,这枚圆形财务章与明达公司之前用的圆形财务章在直径上并不一致,被告还相信这份收据的真实性,真让人费解。”
可能是一句“真让人费解”再次激起了徐经理的怒气,欲要再次发怒,却被身边的代理律师按住,“请对方看清楚,上面有你们公司龚天明的签字,这字迹你们应该不会否认吧?!”
“不否认,这个字迹我们也核实过,确实是龚天明的签字,”吴继琛很淡定,继续道,“不过我想提醒徐经理和被告律师,龚天明当时的身份只是项目经理,并没有代表公司收取款项的权利,而且原被告双方签订的合同中明确约定,款项的收取只能是指定人员。被告在工作中存在失误,但不能将失误造成的后果转嫁给明达公司。”
徐经理怒不可遏,“姓龚的呢……你们让他出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龚天明于一年前离职,我们也联系不上,如果被告能找到他,我们也是求之不得,他欠公司的钱到现在还没还呢,”吴继琛笑了笑,“我很想问一下徐经理,这张收据上的付款方式处是空白,不知道你们交付的是支票还是现金,如果是支票,在那个期间段明达公司的账户上没有收到过这笔款项,这一点,明达公司方才提交的账户对账单足以证明;如果是现金,我只能说徐经理真大方,心真宽。”
向欣看着吴继琛似笑非笑的神情,再看看徐经理几近扭曲的面孔和一脸垂丧的对方律师,真有点为他们难过,遇到了吴继琛这样的对手。吴继琛就这样,在法庭上,向来是得理不饶人,总喜欢在名人的伤口上再戳上一针,什么叫“真大方,心真宽”,这种话也只有他会说出口。
以前的他也是如此,记得有一次庭审中,气的公诉人当庭发飙,愤怒的拍案而起,以至于手中的笔套打飞到审判员的桌上,说吴继琛就是律师界的败类,为了一己私欲,没有了道德廉耻。
因为接二连三出现类似事情,司法局的何处还特意找吴继琛谈话,“小吴啊,你能据理力争,维护被告人的合法权益,这很好,说明你业务能力很强,但是,如果做刑事案件的律师都像你这样,势必会出现一些不稳定的因素。国家现在正在提倡和谐社会,要搞好团结嘛……你看,以后的执业过程中是不是要注意一下这个办案方式?”
“我这不也是帮助侦查机关提高办案能力嘛,侦查机关如果证据充分,也不会有我见缝插针的机会,”就这样,吴继琛还不忘插科打诨,见何处脸色不对,随即认真道,“领导放心,下次我一定注意,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不清楚吴继琛为什么从法正律师转到纵横律所,如今接民事案件,是不是意味着不接刑事案件了?不接也好,对于何处而言会安心不少。
☆、重遇(三)
案件从早上九点半开始审理,因为证据繁多,直到下午一点五十,法官才落槌休庭,庭审结束,下次开庭时间另行安排。
向欣不得不佩服法官,四个多小时过去了,任凭两方代理人激励雄辩,思路依然清晰,提出的问题切中要害。要不是她对自己公司的案件有所了解,台上的群枪舌战早已让她头昏脑涨。
吴继琛将材料收拾好,弯腰拎着记账凭证原件包走出法庭,向欣见吴继琛未看她一眼,再次无奈的拿起他的包,急步跟着走出法庭。两人快到大法庭时,大法庭的门开了。法警率先出来,随后看到狱警压着八九名带着手铐的被告人走了出来。
袁周是最后走出法庭的,同辩护律师一起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向欣看到这个场面,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吴继琛,不由得感慨,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吴继琛的身上,公诉人对他向来是避之不及。
袁周看到向欣先是一愣,随即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我刚才还在想,都两点了,你那边肯定早就结束了。”
向欣说,“证据比较多,一直审到现在,你那边什么情况,好像有不少被告人。”
两人来到法院外,看着被告人陆续上了警车,袁周道,“有组织的团伙盗窃,分工明细,权责清楚。”
向欣说,“我刚才留意了一下,有的好像还是个孩子。”
“嗯,最小的才十四岁,最大的不过二十二岁,”袁周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想吃什么?”
“时间不早了,下次吧。”向欣看到袁周的脸上的疲惫,知道他心里难受和无奈。记得以前吴继琛说过,进入这个行业,你才知道人性有多阴暗,社会有多黑暗。公诉科不适合善良的袁周,可是学以致用,如果进入检察院,不进公诉科,还有多大意义。
“也行,那就下次吧,”袁周忽的看到向欣手中的公文包,再看看向欣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将手里的大包放到车里后,抬步向这边走过来,“他是……”
见吴继琛走到面前,向欣知道是避不过了,“玄律师病了,这位是吴律师,这位是袁周。”
向欣方介绍完,吴继琛已经大方的伸出手,“你好,吴继琛。”
“原来是吴律师,久闻大名。”袁周也伸出手,看了一眼向欣。
吴继琛说,“袁检客气了,都是以前的事了。”
“我进入司法系统比较晚,不过我们谢检每次遇到棘手的案件,都会提到你,说幸亏你现在只接民事案件,不然又得有案件退回补充侦查。”袁周说的诚恳。
吴继琛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成了你们检察院的克星。”
“每当我们领导这么说,我就在想,我们没有机会对簿公堂,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袁周顿了顿,说,“应该是我的幸运。”
“袁检过奖了,”吴继琛看向向欣,很自然的从她手中取过包,“希望不要有这样的机会,免得向欣在中间左右为难。”
袁检脸色微微一僵,看向向欣,半晌之后道,“去哪儿?我要去办事,顺路送你。”
“我要先回公司,将原件送回去。”向欣看着袁周。
袁周蹙眉的看向向欣,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