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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钱一命道:“武林中还找不到人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我劝你不要自讨其辱。”
“自讨其辱的人是你!”金少爷终于忍耐不住,双拳击出!
一钱一命随便侧头闪过,举臂撼格住金少爷的拳势,一推便将他推开几步。金少爷恼怒地陡然一振长拳,向一钱一命眉心攻去,有如两头猛虎一般。但一钱一命只轻轻举指一拨,金少爷双拳去势就偏了,同时一钱一命手中剑刃半推出一截,便往金少爷手腕划去,竟是要断他双腕。
金少爷吓得冷汗直流,连连向后退,躲开了剑,向旁紧走数步,又突然间变拳为指,袭向一钱一命的下盘,料想一钱一命未必躲得过这一指,就算要躲也得先退后。而一钱一命居然不退反前,剑随身进,鬼使神差地“碰”一声,剑柄打中金少爷的背颈,痛得金少爷整个人趴在地上,灰头土脸。
金少爷只感到背颈的地方痛得整个背都酸楚无力,耳中还听见一钱一命的笑声,更觉难受。
金少爷勉强起身,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要不是我的刀被半驼废所夺,否则今天失败的人一定是你!”
一钱一命见金少爷还是不肯认输,大失耐性,道:“你的刀有我的剑快吗?”
剑花一抖,金少爷只觉头顶一凉,接着便是一阵剧痛,不惊吓得六神无主。
一钱一命收剑回鞘,金少爷头上的伤这才渗出血珠,迅速地凝成血流,滑落在金少爷的脸上。金少爷低头一看,居然削下了一片头皮,头皮上黏带着的头发根根怵目惊心。
“啊!我……我的头发……”金少爷的声音听不出是怕,是怒,还是伤心。
一钱一命笑道:“哈哈哈……因为我救过你一命,舍不得杀你,否则八方通杀,留钱不留命的买命钱,会买下你的性命!哈哈哈……”
在金少爷发呆之时,一钱一命高大的人影已经步出草茅,理也不理地走了。
金少爷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喃喃道:“好快速的剑法,好锐利的剑气……”
号称天下第一刀的金少爷心知:自己的刀法实在太过不足了,从前纵横一世,只是因为没有遇上过真正的高手而已。由一钱一命的刀法与剑法看来,他就是一流的高手,也是很有可能造就自己的人。
一思及此,金少爷便心急地叫道:“稍等!留钱不留命,等等我啊!”
金少爷追了出去,一钱一命也没有走得太快,似乎是有所目的,故意让金少爷追上了他。
金少爷拦在他面前,喘着气道:“你……你等我一下,不要这样就走了!”
一钱一命懒懒得问道:“怎样,还想计较吗?”
金少爷忙道:“不,不是的。”
“那么你还有什么事?快说!”
金少爷为难地说道:“不是,我是想……我是希望……”
要他说出恳求别人的话,就有如要狗学人话一样难。金少爷满肚子的希望,一到喉头,就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钱一命不耐烦地说道:“希望什么?讲话吞吞吐吐,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魄!”
金少爷发出蚊子般的细小声音:“我是希望……你能够造就我,传授我剑法……”
“嗯,你说什么?讲大声一点,听不见!”
“啊!”金少爷几乎就要放弃,可是正要转身离去之时,还是百般不甘愿,只好把牙一咬,大声道:“我是希望你能……你能传授我剑法与刀法。”
话才大声“喊”完,便觉人生无味,心丧志灰,头低得更低了:“唉,漏气!”
一钱一命看他这么痛苦,不禁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怕漏气就靠自己,何况我也不一定会教你功夫!”
金少爷一愣,一钱一命已经大步往前走,理也不理他了。金少爷求了之后竟等到这样的结果,惊愕不已,急忙叫道:
“喂,你等一下,不要走啊!你为何不传授我功夫?”
一钱一命头也不回地说道:“不够诚意,再说吧!”
金少爷紧追着道:“要如何才够诚意?”
一钱一命皱眉道:“我反正不想收,你问也没用。”
金少爷亦步亦趋,道:“那么你要如何才肯?”
“不知道!”
一钱一命越说,走得越快,金少爷也提起真气,紧追着他问个不停。事实上一钱一命藉着奔走,暗中试探金少爷的功夫及应变,内心也有几分愿意收他为徒的意思。
在他救了金少爷时,便发现金少爷根骨特别,是个学武奇才。他曾听说金少爷很有可能是叶小钗的骨肉,因此对于金少爷的武功来历很感兴趣。不料一试之下,一点也没有叶小钗的门路,对金少爷其人,更感到好奇。
在无极殿外的一场比试,照世明灯挡下了他的一剑,让他失去杀死叶小钗的机会,下一次是不是还能够与叶小钗决斗,他自己也没有信心。但是,万一让金少爷学了他一钱一命的功夫,再让金少爷去对付叶小钗,说不一定会有很不一样的结果。
一钱一命与叶小钗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但是他与一剑万生之间的仇却是解之难开。如今一剑万生形同废人,一钱一命不屑与他比试,只能将目标放在打败了一剑万生的叶小钗身上。如果自己打败叶小钗,无异说明他一钱一命早已超越一剑万生了。
因此,叶小钗是一钱一命唯一的对手。
叶小钗或许已看出自己的剑法秘诀,这对一钱一命十分不利,如果让金少爷代替自己去挑战叶小钗,正是个合适的对象。
一钱一命故意接连好几天,对金少爷的恳求不理不睬,吊足了金少爷的胃口。直到金少爷几乎要放弃了,一钱一命才故意松动口风,道:
“你看起来好像很有决心的样子,我不答应你,你是不会罢休了?”
金少爷听他的意思有了转寰,大喜过望,连忙道:“没错,我一旦下定决心,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一钱一命道:“是吗?你如何真的有这个决心,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我绝对有决心!”
“哈哈!话不要说得太早,金少爷,你如果要拜我为师,可以!”
金少爷大喜,道:“师父在上,受我一拜……”
一钱一命身子一闪,躲过金少爷这一拜,道:“我还没说就这样收你为徒,你得通过我的考验。”
“什么考验?”金少爷追问。
一钱一命道:“你知道忏悔岩?”
金少爷当然知道,就是有一个自称奸淫了女儿,在那接受鞭打的人所跪的地方。
“你也知道那个地方?”金少爷有点奇怪。
一钱一命道:“此岩从很久以前就存在了,是武林高手自愿接受惩罚之地,自古以来几乎无人去忏悔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金少爷道:“我以前倒是没听说过,只是最近有人在那里忏悔,我才略有耳闻。”
一钱一命道:“有人去忏悔?这真是稀奇,武林高手虽说行侠仗义,事实上多半恃武凌弱,快意恩仇,就算是杀错了人,也得找出个杀得对的理由。越是大侠,就越不会认错。这个去忏悔者,是杀了多少无辜之人?劫了多少不义之财?”
金少爷道:“都不是,他睡了他的女儿。”
“哦?”一钱一命略感意外,道,“且不说这件事了,我要你去此地,接受三万鞭的殴打。”
“什么?”金少爷惊呼出声,“我去接受鞭打?为什么?”
一钱一命又露出嘲笑的眼神:“你怕吗?怕就不要去。”
“我不怕!可是不明白为什么!”
一钱一命道:“为什么?没有什么,你说你很有决心学习我的功夫,我就是要看看你多有决心。”
金少爷愣了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接受三万鞭的殴打,就收我为徒?”
“没错。”
金少爷好生为难,叫他像那个汉子一样,跪在地上,曝背任人鞭打而不还手,不但是皮肉之苦,还是自尊的莫大折辱!
就在两人商议之际,被千手毒王追来的人法统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话,而在人法统要不顾一切地说出欧阳上智真面目前,千手毒王的奇毒居然洒中了金少爷。
一钱一命又气又急,金少爷资质奇佳,要再收这样一个徒弟难如登天。可是他又无法硬逼千手毒王交出解药,眼前唯有先带金少爷到安全之地休养,再慢慢想办法。
一钱一命正要扶起金少爷,陡地一道气功打了过来,将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