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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择手段的很。象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换作那些大侠,是做不出来的。”
火离在信里说得很明白,他就是要在帝乙木陪天心求药、无暇分身的时候挑起争斗,帝乙木若丢开天道盟不管,则火门胜利成算大增,加上天道盟内奸没除,要一路攻城掠地打过北方来,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若帝乙木心系霸业,舍了天心回来就战──想必火离更是求之不得。这笔帐,怎麽算他都不会吃亏。
帝乙木最尴尬的地方倒不在於此,而是火离在信上明明白白点出,他们两个争的是天下和天心。帝乙木虽深爱天心,却一直不敢吐实,实是怕佳人知道後,会有意疏远冷落自已,那种对待可比零剐更痛苦,向来果决明断的帝乙木也不由犹豫至今。想不到现在却被火离一语道破心事,当真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微红了脸,不知该不该承认。
幸亏天心好象没有注意这些,只对著信纸沈思了一会,抬头道:“帝乙兄,这件事我也脱不了关系。你我认识时日虽短,却是一见如故,相交莫逆,我也就不再说那些让你回去的客套话──这块玉你拿去,凭著它上少林武当这几处地方借人借物,想必他们还不会拂了你的意。就当是我误了你时日的补报罢。”
凝白洁净的手掌上,一块镌著古文的翠滴绿玉正在晨曦里幽然生光,此情此景,说不出的动人好看。
帝乙木笑了一笑,从容伸出手去──却是连玉带月天心的手一起握住。他的眸子在清寒的空气中格外冷静,闪著沈稳自信、令人难以抗拒的光芒:“天心,多谢你。但,这一仗;还是留给我和火离自已来罢。”
素心问月19
更新时间: 11/19 2002
19
儿须成名酒须醉。
这样的回答并不在月天心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惊奇,只是抬了头,深深地凝视著面前这张平静而不容置疑的脸。帝乙木远不如月天心俊朗清逸,然而这一刻,却充满男性的动人光采。
──自信与力量,本就是男人最好的点缀。
月天心清亮逼人的眼神没能使帝乙木表现出退缩,帝乙木微笑著,却是毫不回避地迎视著那双仿佛能洞彻人心的眼眸。
两双眼神在半空中交错对撞出!亮的火花。
──想逞英雄豪气,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想清楚了麽?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高手过招,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你不後悔?
──绝不。
……
半晌,月天心的眼光柔和下来,叹息了一声:“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不为,你今儿这行事,倒很有先贤之古风,不愧是黑石老人的门下──可惜入了黑道,称不得侠名。”
帝乙木轻晒一声:“天心,你怎地也信那些破烂规矩?一个男人,做些男人该当做的事,就叫做甚麽先贤古风了?”紧握了天心的手在掌中,欣喜他并未挣扎,精神更是大振,双眸闪亮,哈哈大笑道:“侠?甚麽叫侠?天心,枉你修道多年,怎连这也勘不破──任情负义便是侠、问心无愧便是侠!当真江湖上那些侠客,行的便是侠义麽?哪一年在北方我不要杀掉一批欺世盗名者!”
侠,更多是对别人负有的一种本不相干的责任,而不是如帝乙所说的那样为了一已之性。月天心摇摇头,并不赞同帝乙木的说法,但纵然如此,他也不禁被帝乙木睥睨一切的豪气所折服,当下抽出手来,笑了一笑。
“好、好。你既要自寻死路,我也只好由得你去──去之前,总能把你怎麽个对策法告诉我吧?”
掌中一空,帝乙木微微有些失望,闻听月天心此言,不复往日冷然,反多了些调笑之意,不由大喜,面上却佯怒:“你便总是不相信我罢了!还尽盼著我死──难不成我这几年的北方盟主,当真是做假的、用嘴说出来的?”
“不敢不敢。”月天心笑著躲过帝乙木当胸打来的一拳,折梅手巧妙一翻拂落又一掌,“好罢,便算我失言,赔礼还不成麽?到底有什麽打算,你说来听听吧,我知道你这种人,必有花招,决不肯当真死战的。”
知道月天心素性淡泊,不喜与人牵涉,肯这样问,已是表示了极大的关心,帝乙木心中感动,反腕抓住月天心的手──却捉了个空,只攥住了衣袖,也不放开,笑吟吟挨近道:“还是你最知我。实话说给你听,两军对垒,要紧的是避其锋锐,击其惰归,火离来势汹汹,我何必与他硬拼?那几处分舵,让给他也无妨,便连西风驿站他也尽可拿去,我只要趁机布局,查出那内奸便是──唯有这内奸,才真正是我天道盟的心腹大患,连我也差点丧命在他手上,幸亏遇见了你。”
想起一切都原起自那次湖上初遇,出手相救,月天心不由苦笑了一下,面容也有些黯然:“那是你的造化,跟我无关,我本不想救你的。”
心知月天心必定是想起中那火离诡计,铸成大错之事,这本也是帝乙木的心伤,不欲他多记挂这些,当下帝乙木以它言杂之,特特将话题扯开,月天心看得明白,不忍拂他好意,也便强笑著相陪,时辰一长,倒也当真放松了心情,一时间马车内言笑晏晏,气氛融洽之极。
帝乙木却另有一番心事在。
只是这一夜未见,他发现天心竟有些变了。高山寒雪般的淡漠少了几分,言辞形容中平添几分亲和,若说过去的美是清逸锺华,似不食人间烟火,那麽现在的美……竟象是多了几许豔色,雪地里开了朱梅一般,一颦一笑,格外流光烁彩。
莫非当真是因对火离做了那事,引动情欲而不自知之故?想到此处,帝乙木怒极火离之外,也暗暗有些佩服,若非他用计逼迫,月天心这生都不可能触碰情欲,更不可能见到现在这般倜傥模样。
眼前佳人活色生香,巧笑嫣然,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帝乙木实是不甘,恰在此时月天心偶一回眸,虽是无意,妩媚风情却直钻到骨里,当下再也忍耐不住,脑中一热,攥紧了天心的右臂,便要将自已的爱慕之心全盘托出。
咭地一声轻笑,声音颇有几分稚嫩年幼,在晨雾里流动著,既象是很远,又仿佛只隔了层板壁:“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打情骂俏,肉麻当有趣,真正羞人!”
帝乙木一愣,他的耳目也算一流的了,怎地连这人什麽时候出现都不知道?那话听得尤其刺耳,正想反击,蓦地却觉出身边人的微颤,回头看去,不由吃了一惊。
素心问月20
更新时间: 11/20 2002
20
仍是那般清清淡淡不见太多喜怒的容颜,帝乙木却在那眼神里看到一刹间的异样波动,竟似有些……愤怒一般,合著那微微的一颤,虽然是转瞬即过,却也令帝乙木暗暗心惊。
能令忘情月如此介怀的人,绝非平常之辈。帝乙木暗自戒备,手指一弹,疾驰中的马车听得信号,立刻减慢了下来,最终停住。
晨光亮了一些,迷雾凄凄,将退未退,官道上仍是冷冷清清,不见半个人影。
正在疑惑间,只听月天心淡淡地开了口:“你又来做什麽?”
身边的帝乙看得分明,微茫的青光里,月天心神色不变,那双腻玉般的纤手却已搭在了冰魄上。
“嘻嘻,月哥哥你在干什麽?人家是来找月哥哥玩的啦!”
全然撒娇的脆嫩语声,带著孩童独有的纯真甜蜜,若不是在此时此地听到,帝乙木想必也会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月天心却只是微微一晒。
“有甚麽事,下来说罢,总在天空里晃著,未免吓了路人。”
“月哥哥,还是你最疼商商了,商商在你们头顶飞了大半天,好冷啊!”
帝乙木吓了一跳,心道这世上莫非真有仙人,还会在空中飞来飞去,便听扑扑几声振翼,一只铁青色的巨鹰自半空直冲而下,昂然收翅,停在马车前面。巨鹰背上,却是一个粉妆玉琢的孩童,生得极为可爱,脸颊红红地象只大苹果,让人很是想去咬上一口,一双乌溜溜的眼珠转个不停,灵动无比,配上大红长毛的披风,当真是人见人爱,料想那观音座前的善财童子也不过如是。
帝乙木闻见空中异动,本已下意识地挡在月天心身前,见到来者竟是这般可人的孩儿,倒是愣了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耳畔月天心悠悠地叹了口气:“帝乙兄,你莫看他这般天真,他的辈份,只怕比你我都还要大些──血魔门下最末一个徒弟红孩儿秦商的名头,就算你不是道门中人,也该听说过罢?”
帝乙木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