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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急,冷冰冰的打在皮肤上,就像冬天的雪一样浸人。
每个人都看着宇文定。
不知什么时候,漆漆黑也站直了身体定定的看着他。
每个人,都在等宇文定的决定。
宇文定在众人的视线里,慢慢转过身面对郎青。
“禀将军,辽极那边,有大批人马过来了!”
突然而来的一个惊惶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被雨水淋得透湿的士兵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飞快的跑到宇文定面前半跪道:“据目测,应有三万人众。”
“看来阿格勒已经说服其他部落的汗了。”
郎青上前,越过宇文定,向辽极那边的城垛子走去,然后指着城外,回道向宇文定道,脸上,是自信的笑。
“将军,你要的证明,现在已经来了。”
雨下得更急,风吹在脸上隐隐生痛。
怒雷,又轰隆隆的滚滚而来,在城楼上空炸开,然后一道青紫的闪电从云霄直劈而下。
打在城楼上插着的那杆黄|色大旗。
伴随着一阵卡卡的瓦片碎裂的声音,绣着麒麟的代表洛京的大旗开始着火燃烧起来。
然后,化成了灰,慢慢倒下。
63
来的人是阿格勒。
我一见到眼前这个很高,眼睛像天一样的蓝色,头发有些弯曲,没有绑起来,皮肤黝黑,脖子上围了一圈白色的狼毛,三十岁的年纪,腰间别了弯弯的刀、背了弓与箭壶的男人,脑海里便浮出阿格勒这个名字与当日他强自杏儿身边带我走的情形了。
杏儿,我,我,我……竟好久,没想到她了……
杏儿……
你是不是,现在像其他的妖怪一样,被幽乔知派遣,去了那征战狄夷的战场上?
我们,是不是总有天,会在战场上为了自己的生死向对方伸出杀手?
脑子里突然浮现的是当日,杏儿说不要再见我的脸。也许,她就是知道有今天,所以才不想见我罢?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我的心神只想到这里,便让阿格勒转移了回来。
眼前这个人与当时我记忆里的蛮横霸道的男人区别极大,眼神冷冷的,却又像是燃起了两团蓝色的火焰,嘴巴弯笑着,竟有种要捕杀猎物的残忍兴奋。浑身,像是让一种嗜血的杀气包围了。
雨打在瓦片上,啪啪作响,倒更衬得房里的气氛更沉重了。阿格勒轻轻挥手,门口的侍从便拎着一个黑布袋走上前来。
“宇文将军,这是我苏摩部代表整个草原与你结盟的诚意。”
布袋应着阿格勒的话打开来,然后侍从放在地上把口子扯开。
铁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袋子里赫然是五颗被雨冲得已经发白的人头。
“天下大乱,群魔当道。宇文将军,若不联手只怕两月不到,我们便要惨遭屠戮。难道当时当事,宇文将军还要像这些老顽固般死不相信大难临头?”
宇文定看着地上那些草原部落首领的头颅,脸几乎要拧成了一团。
“还是怕我趁火打劫借机攻取你洛京?”
阿格勒放声大笑起来,有些轻蔑的起身看着宇文定。“如果是这样,那便没其他办法了。为了我辽极众生,这些边关,我也誓在必得了。”
着了铠甲的洛京将领闻言,都拍着椅子站了起来。堂里听得一片刀剑出鞘的“锵锵”声。
“激将法对我不见得有用罢。”宇文定一甩衣摆,慢慢站起来身来,眼里竟是两道实在的像要把人烧出洞来的精光,手里亦慢慢抽出佩刀。“我一向知苏摩部的阿格勒为人沉雄磊落,最不喜暗箭伤人。好,我便一人作主把这绊马关上下一万五千将士性命与你辽极结成此盟,若有违此盟,定平了你辽极。”
言毕,白光一闪,竟是在自己手上划出一条大血口子,然后把装茶的杯子倒干净,接了血,递给阿格勒。
阿格勒笑得更大声,抽出弯刀来便是往自己手上用力一划。
歃血为盟。
这两个人,倒真是汉子。
郎青见此,转过头来看定我。
“三思,你当如何?”
我看着宇文定。
“我是道士。”
这话倒有些意外,宇文定等一干人有些惊异的看着我,再看看郎青。
郎青亦眼睁大了些,然后像是忍不住般倒在椅子里放声大笑起来。那声音,竟快乐得很。也莫明其妙得很。
雨似是没有停下的打算,仍是下得很大,亦很急。边关近了冬,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得脸手生痛。
绊马关上狼烟因为雨,全都不能点起来,我是个伤残,并不能有所作为,只能在旁看这些因为战事而热血沸腾的男人们点了马灯彻夜研究地形,战术,以及安排任务。
爹,你现在,是不是也在听着战报然后想着安排如何战场计谋的呢?
真奇怪,想到爹,心就有些痛,然后像是缺了个什么似的,冷嗖嗖的直往里灌风。
爹,我什么时候,竟对你这么放不开了?
眼前的灯渐渐恍惚起来,然后突然又亮了。
竟是爹,正半倚在明黄的黄金龙椅上,怀里抱着一个只着了透明轻纱的黑发如丝的美人,面前跪着魈。
魈在说话。
我知道,他一定在说有关战事的事情。可是,我却听不到他的声音。
我看到爹的眉有些皱起来,然后怀里那个美人张大了嘴,像是尖叫,头飞速的转动着,然后飞上了半空。
爹接住美上的头,把喷涌的血用很大的金樽接住,慢慢的啜饮。失去了头的美人的身子,血像喷泉一样高高的从脖子里喷出,扭动着,滚下了龙椅的阶梯。然后软绵绵的倒在魈面前。
爹……
肩头突然剧烈痛了起来,我眼前一黑。哪有爹,明明是郎青那张要笑不笑,像是在谋划着什么似的的眼。
那夜里,我被郎青背了人拖着玄晶链又扯开了伤口,痛得心都发颤,最后忍不住晕了过去。待醒来,已经过了两天了。
雨没有停,其中竟挟杂了豆大的雪冰。整个绊马关仍是像原来那般,似是一点也未有临战的紧张与压抑。但我却发现人似是少了些,而阿格勒也不见了,带来的那三万骑兵也不见了。
而再见到漆漆黑,矮肥的黑身子上,竟不知从哪弄了套极小号的,穿着刚好一身的红缨雪银链子铠,没有腰身的腰间两边别了两把牙签一样长短的刀与剑。
郎青抱着我走到窗前,刀一样的风吹得我忍不住发抖。郎青笑了笑,叫漆漆黑给我拿了件白狐皮裘给裹上。
“三思,丰都已破,宋军已经直压边关而来,一路上势如破竹,逢人必杀,只留小孩。探子回报,以此势头来看,还有三日便能到距绊马关百里之处罢。”
我实在摸不透这妖怪在想什么,一会儿像是以折磨我为乐,一会儿却又像是很体贴的人物般。
不待我细想,郎青又道:“漆漆黑那里得来的消息,天下妖怪几乎倾巢而出,已经有万余名投入伍文武麾下。其中五千被派上幽国战场,与幽军共伐狄夷、夜分与楚国。他三国已经不支开始节节惨败而退。而另外五千,也与宋军会合,向我们这来了。”
“你怕么?”
“我比较怕你。”我很想这样说,不过话在心里打转,就是没说出来。
这天我不太出声,因为痛得一动便冷汗直冒,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让郎青抱着四下去巡视城楼。
夜里,郎青突然离了绊马关。我谢过送我回房的参将穆怀远,确定房外再无人,这才叫声叫漆漆黑。
漆漆黑像道幽魂一样飞速爬上我枕头,趴在我鼻尖前行个礼,问道:“三思大人,伤口又痛了么?我给你上药。”
“不是。”出声制止漆漆黑动作,我稍稍动一下身子,汗就直痛得冒了出来。“漆漆黑,查到我师父和宝印的下落了么?”
“小的查到他二人被魈抓了去,关在宋国天牢里。不过夜里似乎有一批刺客夜探宋宫,其中有人趁乱想入天牢,却反被擒了去下了牢。”
“有探到对方是什么人?”
“是个断了手的少年。”
花七?
我心里有些吃惊,一时忘了身上的伤,便想坐起身来,结果一动,便隐隐听到肉被扯开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伤必是又裂了。钻心的痛直痛得我又倒回床上。
漆漆黑被我突然这么一来吓得半死,急得尖叫招了三四十只老鼠来给我上药。
待痛楚缓了些,又让漆漆黑给我擦了汗,我才抖着嘴问漆漆黑:“战事布各如何了?”
“已经布属好了。郎恩人也回辽极去再招援手了。”
“漆漆黑,你……想走还是想留下和我一起?”
闻言,漆漆黑停了手,看着我。
“三思大人……”
“我知道这一路,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