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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没做回应。
“你要不想弄脏手,我可以代你。”
“呼……”
我放松身体,向后靠在靠椅上,良久之后慢慢睁开眼。
受伤的男人整个人偏向着离我较远的地方,由于他只被扣住了一只手,见我睁眼,像是怕我病变了一般受到惊吓,唰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弓着背,身体贴在窗边。
“你没再流血了。”男人的声音微微干涩,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却也尽量维持着一份平静。
我朝他笑了笑,“第二次世界末日的场景,你见过吗?”
男人瞳孔一缩,没能再发出声音。
于此同时,整座飞机狠狠一震,甚至还来不及让人反应,好似脚下突然一空,开始旋转着急速下坠。
失重和旋转时的巨大离心力对普通人来说称得上是一种难以适应的体验,尤其是在安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
可这样突如其来的事故并没有造成长久的混乱,他们似乎很快便接到了跳伞的命令,拉开机场,一个接一个从容不迫地跳了下去。
周蔺快步走到我面前,解开我和受伤男人拷在椅子上的手铐,而后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将我往机舱门的方向带。
离万丈深渊还差一步的位置,我双手仍旧被拷在一起,被他推得踉跄了下,头发被风吹乱,勉力用手铐勾住舱门边的扶手,站住了身体。
“我没有降落伞。”
他似乎看懂了我唇形,手上猛一个用力地将我往下按,推下了飞机。“上面刚下的指令,要是不能把你活着带回基地,那带几个尸块回去也就够了。”
双脚踏空,急速下降,背后是苍苍郁郁的丛林,耳边充斥着剧烈到让人心悸的风声。我淡然仰望着视野中其他两架直升机,心念一动,便得见云层中极快俯冲而下的丧尸禽鸟,不偏不倚接连撞在它们的尾翼上。
战斗机未受牵连,但雷达被屏蔽失效的战斗机,在郁郁苍苍的丛林,对我已然没有了太大的威胁。
一只发生异变而体格格外雄壮的鹰鸟越过飞机,朝我俯冲而来,鹰爪勾住我的身体,我只觉身体一重,随后腰上便传来被利爪嵌入的痛楚。
速度并没有立即减下来,鹰翼费力的扑腾着,及至落入丛林我背部着地,并不算轻的一震,叫我脑中空茫许久,心底却猛然踏实了。
逃出来了。
我喉咙一甜,来不及长吁一口气,便先俯身吐出了口淤血。缓了好一阵才从满是落叶潮湿的地上爬起来,放目四望,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和纠结缠绕的藤蔓,满目都是绿色,草木茂盛几乎没有可以给人下脚的地方。
这样的现实真是叫人挫败。
我分明计量好了,不远便是该亚2号b10区所在,可以控制好直接到达的。
可我毕竟是第一次控制丧尸生物,还是低级丧尸,并不那么得心应手。鹰鸟将我抛下的地方不但还在丛林中,距离该亚基地有近七千米的直线距离,还和其中几个特种兵伞降的地方相近。
在密林中行走的艰难程度是正常行走的好几倍,我一身的伤,确实有点麻烦。
不过这样的麻烦熬一熬也就过去了,我本是活尸,有着异于常人的体能和特殊能力,在丛林中生存不成问题。避让开军队虽然麻烦也不至于难办,最为棘手的是“她。”
“她”的存在感越来越强。
在那个受伤的男人和我对话的一刹那,“她”似乎抢夺了我的意识,极微妙的,像是情绪刹那间不受控制,对人说出了一句绝不会被我说出来的话。
“她”一直都在计划着反抗我。
两天之前的身体突然的异常,让我情绪愈发的不对,莫名的充斥着悲观和恐惧,逐渐脆弱。以至于当我再次听到她的声音,有一种仿佛能够得到救赎的错觉。
可“她”或许没能料到,身体接连的异常反应并不仅仅只给我带来了病痛,还有支配丧尸的能力。
☆、第52章
我想支撑着往前走,但是被鹰抓过的地方很快开始感染,就我肉眼所见皮肤像是失去了弹性,干硬皲裂开来,疼痛感愈来愈剧烈。
绕开灌木藤蔓往前走了十多米就坚持不住了,我背靠着一株参天的古木,从口袋里拿出今早出门时带来的钢瓶药。呼吸都打着哆嗦,忍住腥臭,一口喝下。
很快就要入夜,我虽然可称为某种程度上的不死之身,但毕竟是肉长的,受不起其他的折腾了。于是趁着药力带来的睡意还没有完全来临,为了避免地面上的虫蛇,缓慢爬上古树,在一截粗壮的枝桠上坐着。又怕自己睡觉不安生,砍了节藤绳将自己绑住,抱着发冷的手臂缓缓睡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没电已经关机,四周都是漆黑的,层层叠叠的叶片遮掩了月光,伸手不见五指。
我小的时候一直有点怕黑,后来经历末世,便又觉那点恐惧早已经不算什么。
我解开绑在腿上的藤条,让自己舒服点。探手摸到腰边,干裂的皮肤恢复了柔软,连伤口都完美愈合了。再摸到肩胛骨,同样探不出什么痕迹。
我有时候会觉得奇怪,我的体内存有大量的mr病毒,可每一次接触到其他源头的mr病毒,身体起初又会有一轮排斥反应,虽然最终不会对我造成伤害,但斐易却没有这样的情况。
夜晚的森林里总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觉得疲惫,并没有刻意举目去“看”四周的环境,天亮之前我也并不打算离开树木。
只是为了稍微活动一下身体,扶着树干站起来。森林中的湿气极重,我的双腿润湿着保持一个姿势过久,僵硬且麻木着,仿佛有一种上了年纪的沉重感。
林中忽然起了丝风,枝叶摇摆着,晃散下来些许月光,不期然落入我的眸中。我不知为何觉得眸中像是被极强的光线灼烧到般一疼,下意识的抬手去挡,不经意看清了自己的手,猛然一震。
手背连接着手臂,一路盘亘众多酱乌色的线条,指甲乌黑而尖长。我呆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酱乌色线条正是血管筋脉,清晰可见的埋在毫无血色,僵白的皮肤之下。
看到这,我整个人都静了一下,背对着月光,将手缩回黑暗处,微微攥紧。
正当我晃神的时候,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吸气声。低低地,轻易地被风盖过。
我抬头,由于身上的枪早就被上缴,只有在被周蔺从直升机上推下来的时候,从他身上顺了一把短刀。横握着,挡在身前。
那是一个倒挂着的人,眼睛充血突出,脸呈乌紫色,粘稠地鲜血沿着脖子划过他的脸,滴滴坠下。
像是注意到了我这边的动静,面色有片刻的挣扎扭曲,“救……我。”
话音未落,他瞳孔一僵,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楚,身体倏尔被动地一寸一寸往枝干上挪着,像是被什么拖拽着,充血的眸却死死盯住我,犹若绝望。
他身上穿的,正是该亚v号的制服,想必正是从被我击落的直升飞机上跳下来的军人。
是要我命的人。
我想了下,将刀咬在嘴里,往上爬到男人所在的枝干。
在那里有一只长满了利齿的丧尸鸟,收拢着翅膀撕咬啄食着他的腿,无声无息,但每一次都可以咬下一大块肉来,吞进喉咙里。
男人看到我的动作,眸光微微亮起来些。
我左手从嘴里取下刀,背靠着树干站着,淡淡看了眼正在进食的丧尸,“走开。”
禽鸟身体一震,像是受惊一般猛然张开翅膀,扑腾两下从树枝上坠下去。男人猝不及防被翅膀划伤了右脸,血肉外翻,深可见骨。纵使如此,他的脸上并没有痛楚,而是极度崩溃般的震惊,定定地看着我。
或许月光倾泻,叫他看到我了如今的模样,又或许是我对他暴露了可以支配丧尸的能力。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但能将他吓成这样,铁定是不好看了。
“你不用怕,我会给你个选择。”树枝上都是黏腻的鲜血和碎肉,散发着浓浓的血腥之气。我知道他怕我,所以没有走近,“你感染了mr,就算不被丧尸生吃,也逃不了身死的下场。我可以帮你到这,任你自生自灭。又或者给你一个选择,你,想不想变成活尸,然后活下来?”顿一顿,”不过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你变成活尸,只是一个猜测,愿不愿意,看你自己。”
过于否定现实,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尤其在看到苦苦求生,却无路可走的男人,我突然觉得自己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幸运的。
我有必须活下来的理由,如何的狼狈已经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