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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下地狱一下天堂的，殷沁实在是吃不消。
就像他的脾气一样，前一秒还和颜悦色地跟你说话，后一秒说不定就会大发雷霆叫你滚。
如此阴晴不定的人，谁敢和他长久地相处？
太累。
“为什么不说话？”
秦豫北觉得奇怪啊，自己这么粗暴地对待她，要是按照以前，她早就发飙了吧？
怎么现在却这么安静地站在这里不说话？又或者——她是在酝酿情绪？
殷沁这时忽然叹了口气，还主动握住了他的手，“秦豫北，我们真的就不能好好相处吗？不管怎样，能遇见就是一种缘分，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你做仇人。”
“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所有人都知道，你那么聪明，肯定也知道了吧。”
“嗯。”某人从鼻腔里发出一个调，当做是回答了。
可他的心里啊，这会儿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甜，因为殷沁终于说喜欢他了啊。
第263章 留点余地
这世上有个词，叫做得意忘形。
秦豫北现在就得意忘形了，忘了殷沁这段时间是怎么躲着他怎么逃避这段感情的。
所以，他尽管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也还是说了句：“我也喜欢你。”
殷沁狠狠地愣住了，比刚刚在山顶听到韦帕说秦豫北喜欢自己的时候还要震惊。
因为，现在是秦豫北亲口说的。
她瞪大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秦豫北被她清澈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别开视线，别别扭扭地说：“这么盯着我干嘛？不认识我了啊？”
“不是……”
就是因为认识，就是因为知道是你，所以才不敢相信啊。
秦豫北这时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靠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少跟韦帕在一起！他对你就没安好心！”
“我知道。”
“你知道？！”某人顿时大怒，“你知道还跟他去看夜景？你有没有脑子的？！”
殷沁低低地笑出了声，迎着夜风，感觉这一切都是这么地不真实。
真想就这么抱着，一不小心就白头到老。
可是啊，梦再美，也还是要回到现实啊。
殷沁很理智地、很坚决地推开了秦豫北，并且对他说：“秦豫北，我喜欢你，这一点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否认，但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因为我们不合适。”
秦豫北大脑出现短暂几秒的空白，这会儿脸上也全都是不可置信了。
她说什么？不能跟自己在一起？跟自己不合适？
呵呵——
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这么优秀的人，只有别人配不上自己，她居然敢说自己不合适她？！
秦豫北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压制着内心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问她：“你再说一遍，谁跟谁不合适？”
殷沁知道他生气了，每次他生气的时候，都会先假装镇定，然后再彻底爆发。
她其实很怕秦豫北生气，因为每次都是地动山摇的，每次他生气时说出来的话都是那么、那么地伤人。
可为了彼此的后半生，为了彼此的幸福，再害怕那些话也还是要说啊。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嘛。
殷沁微微蹙了蹙眉，温柔地说：“秦豫北，我们认识这么久，好好说话的次数真的太少太少了，每次不是我怕你凡事顺着你，就是在吵架，还吵得很凶，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然后呢？”
“然后……”殷沁觉得真心酸啊，心酸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呢！
能在最好的年纪遇到最爱的人，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可偏偏这个人，自己没办法和他在一起。
这大概是爱情里最无奈的一件事了吧——有一个人，你深深爱着，可你清楚地知道，这个人，或迟或早，你都是要放弃的。
“秦豫北，我们真的不合适。”殷沁开始慢慢地低头，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在秦豫北面前哭出来，她也怕从秦豫北的眼里看到犹豫不决的自己。
不能犹豫！一定不能犹豫！
“我知道你有很多办法让我留在你身边，可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彼此相爱，是因为在一起比分开更幸福，但我们不是啊，我们在一起一点也不幸福，真的。”
她说得那么诚恳，秦豫北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出反驳的词句了。
一颗心早就鲜血淋漓了，也不知道刚刚被她捅了多少刀。
殷沁见他不说话，怕他下一秒会爆发，就想先走。
可脚步才刚刚迈出去，手腕就被扣住了。
秦豫北微微侧头，从上至下看着她，眼神凌厉如刃：“你确定不要跟我在一起？你确定我们不合适？你确定我们之间不会幸福？”
确定……怎么敢确定啊。
心里更加不愿意确定啊。
可是秦豫北，我们之间哪里会有未来呢？
你将是高高在上的赫曼家族族长，而我是人海中最不起眼的普通女孩，我们这一生能有交集，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运，我不敢再奢望其他。
“秦豫北……”
“够了！”
那个即将高高在上的人终于无法自控地发火了，恨不得将殷沁掐死了才能解气。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听腻了！你最好换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否则——”
“可我没有其他理由了啊。”
我那么喜欢你，我还能找出其他什么理由来？
面对殷沁的真诚，秦豫北无动于衷，他只是冷冷地笑，笑得那么阴险可怕。
“殷沁，让我来告诉你吧——”他微微俯身，热热的气息带着浓浓的危险喷洒在殷沁的脸颊上，“我刚刚说‘我也喜欢你’，你应该是当真了吧？可我是骗你的啊，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女人？你、配、么？”
“不配。”
“有自知之明很好啊！”
可为什么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却还是这么地火大呢？
秦豫北，你居然被她拒绝了！
咬咬牙，故意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连语气都是轻佻到极致：“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合不合适并不重要，因为我还没玩够呢！等我玩够了，自然会放你走！”
“一定要这样吗？”
“轮不到你要不要！”
说完这句，秦豫北将人甩下，自己率先回了山庄。
殷沁站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动一步。
夜风忽然之间越来越大，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因为，再也没有比心更冷的了。
秦豫北，我们真的要撕破脸吗？
我一直以为，两个人既然是真心喜欢，那么——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也不要闹得太难看。
毕竟真心喜欢一场，谁都不要留下心伤。
可秦豫北……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
温泉之旅的第一天一点也不愉快，但更不愉快的还在后面呢。
大概是因为昨晚殷沁拒绝了秦豫北，第二天秦时和顾行年就遇到了麻烦。
不过殷沁是通过韦帕才知道了这件事——
“他对顾行年在国外的公司也下手了……”殷沁怔怔地说着，手脚一阵比一阵冰冷。
韦帕无奈地耸肩笑了笑，“你知道我们家族的，他其实早就查出来了，之前一直没下手，是想给你和他自己之间留点余地吧，但是现在……”
第264章 明天之后
现在你已经明确拒绝他了，那么他也没必要再给你们之间留下什么余地了。
殷沁愣了两秒，紧接着苦笑。
“你还好吧？”韦帕有些担心她。
因为刚刚在殷沁的眼底，他看到了一丝绝望的光。
她大概……是对秦豫北感到绝望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寂静都快要将两人吞噬的时候，殷沁忽然抬起头来盯着韦帕，轻声地问：“韦帕，我可以求你帮个忙吗？”
“需要我怎么做，你说吧。”
“我们明天就回市区吧。”
“明天？”韦帕微微一皱眉，不解的同时心底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
按照之前的计划，原本今天晚上就要回市区了。但昨天因为秦豫北的出现，非常不愉快，他还以为，殷沁会等不到晚上，下午就要回去呢。
可她现在居然要明天再回市区，难道她另外有了什么计划？
殷沁对着他，笑得很轻很淡，眼里除了绝望，还有无尽的悲伤。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既然已经无路可退，既然……不能安安静静地做个朋友，那就让自己彻底消失吧。
——
夜，浓得化不开。
下午还万里无云的天气，到了晚上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倾盆大雨。
山庄周围都没有人家，这种下雨的夜里尤显安静。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扰得人心也不得安宁。
秦豫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殷沁和韦帕在一起的画面，甩了好几次头都还是没办法将他俩的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
暴躁得从床上爬起来，干脆去了茶室那边坐着。
已经深夜两点了，山庄里的人都睡了，只有守夜的保安还在转悠。
看到他坐在那里，保安客气地上前询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你的吗？”
秦豫北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颓废的味道，说话声音也懒洋洋的：“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