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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晓楠看了眼路烨，后者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秦宇进来的时候一家人都给他让位置。
“来，秦宇坐这儿。”
在戏里演路烨初恋的女演员拍拍椅背，竟然半个身子越过桌面，拽着秦宇往自己身边拉。
也是……太不见外了。
褚晓楠脸色黑的一逼，端起杯子大口喝了口水。
他们点的菜陆续上来，却没人吃，大家各自聊天玩手机，女演员一直在跟秦宇咬耳朵，时不时笑着打他一下，时不时又拿胳膊撞他。很快就有人八卦道：“颖妹你什么时候跟秦宇好上的？”
秦宇立刻抬头看褚晓楠，褚晓楠朝他挑眉，附和道：“对啊，什么时候？之前不是听说女朋友另有其人么？”
这种事，都不用秦宇澄清，女演员已经掰了根筷子丢向八卦的人，“前几天拍戏你们还撮合我和信哥，干什么你们！”
“所以说颖妹桃花旺，戏里戏外都是帅哥，戏里没了烨哥，还有信哥。这戏外啊，也是了不得。”
秦宇笑了笑，“好在这儿没记者，不然明天一发稿，上个头条，我就出道了。”
他本意是想拿自己开涮转移话题，可八卦一旦开了头就非得撬出点什么料，大家追着调侃女演员，“你说你和信哥不来电，那秦宇呢？秦宇正好也单着吧？”
最后这个问题，竟是问的褚晓楠。
褚晓楠略一迟疑，道：“你们看我干吗，他单不单身我咋知道？”
——但她也想知道。
女演员举手示弱，把座椅往旁边拉，离秦宇远些，道：“我跟他，”边说边斜眼瞟秦宇，“不对，是他跟我，我俩是封口费的关系。”
“秦宇封你的口？”
什么叫八卦，从当事人嘴里爆出来的才叫八卦，大家兴奋地做洗耳恭听状。
女演员装模作样征询秦宇意见，“哎，我可以说吗？”她环顾着饭桌一圈，道：“反正你女朋友不在这里。”
褚晓楠皱了皱眉。
秦宇的余光一直在褚晓楠身上，看她脸色不好，闪电般开口道：“我没女朋友。”
说话间转头看着褚晓楠。
女演员并未在意他语气里的生硬，气氛已经热起来了，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是情绪高涨。
“那更不要紧啦。我问你们，你们觉得秦大总监，平时怎么样？”
“帅，有型。”
“不是外表，性格，性格。”
“性格啊……”
大家纷纷打量秦宇，回忆起接触过的点滴事情，七嘴八舌道：“蛮严肃的，还挺冷淡。第一次见面不敢搭讪，好歹我也是个明星啊对不对。”
“这话略心酸……”
“附议！我到现在也不敢搭讪。”
秦宇看了眼说话的人，那姑娘立刻掩嘴往后缩，“喏，就这种表情，凶巴巴的！”
“秦宇只对甲方好，你看褚晓楠，都宠上天了。”
突然有人敲了一下说话的人，笑骂道：“你能比么，别的甲方能和晓晓比么？人家那是真金白银的青梅竹马，就差不是亲兄妹了，关系在这儿呢啊。”
大家又都转向褚晓楠，褚晓楠道：“他不是我哥哥。”
话题越扯越远，被冷落的女演员突然敲着桌子道：“所以你们能想象咱们秦大总监腿上一边坐个少爷的样子吗？我当时走错包厢，吓死我了——秦总监玩起来也很野的！”
不等别人炸锅，褚晓楠先笑了一声，语气揶揄，斜着眼冷冷的，“我还真不能想象，你还有这爱好？”
秦宇举着双手撇清关系，“我冤枉，我坦白——前年的事了，陪客户应酬，客户好这个，我也不能扫兴。”又半开玩笑地对身边的女演员道：“你这么曝光我，封口费没了啊，下次有事别找我。”
“颖妹你这个料爆的不值。”其余人也道：“秦宇要是真对男的感兴趣，还能和余悦然走的那么近？”
褚晓楠闻言气的拍了筷子。
包房里热热闹闹的，她的小动作没有被注意。她低着头，也没有察觉身边两道目光都在她摔筷子的同时瞬间望向她。
“知道你俩走的近呀，对吧，秦宇？”
秦宇道：“甲方。”
他说的认真，表情也认真，垂眼拂平卷起的桌布，再抬起，便坦荡荡迎着大家的目光。可他越认真，越像是严肃的人在讲笑话，逗笑了观众，自己又置身事外，仿佛那话不是出自他口，与他无关。
果然，大家调侃几句，很快换了别的话题。
一顿饭吃完，菜还剩大半。各自助理来接人，有的下午要去片场，有的回宾馆。助理不在的就拼车，褚晓楠拉着路烨道：“我回宾馆，烨哥一起？”
她是第一次喊路烨作“烨哥”。
秦宇跟在她身后的脚步一滞，淡淡问道：“你不回家？”
“我夜戏。”
第42章 042
进组快一个多月，拍摄的进度也去了四分之一。大家忙里忙外，然后忙里偷闲。
秦宇期间又来探过一次班，主要是为了还褚晓楠的手机，当中只字未提他们冷战的事情，对最近一波又一波传出的她和路烨如何亲密的新闻也权当看不见。他事不关己的样子看在褚晓楠眼里，让后者觉得他大约也是真的不关心。秦宇和林非非聊了很久，褚晓楠躲在车里休息，也没有要主动和他说句话的意思。这个时候她就恨这部保姆车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了，秦宇和林非非在外面说什么她一点儿也听不到。
烦躁的心痒痒。
等她从车上下来准备出工，才发现林非非靠在车门上怀里抱着一个大罐儿的瓶子，透明的，里面全是胶囊。她诧异的看了林非非一眼，又低下头瞅着瓶子，问道，“你病了？”林非非心不在焉，把瓶子旋开，捏出两粒，递到她眼前，“给你的，治你胃病。”
褚晓楠后退一步，身子后仰，做出嫌弃的表情，说：“你哪弄的？偏方？我不吃。”林非非就说，“秦宇带的，让我转交你。”
褚晓楠听见那个名字，憋了一口气，想了想又问：“那他为什么……唉算了。”她接过两粒胶囊，张嘴吞了，本来大义凛然的气质被卡在喉咙里，最后拍着车玻璃一叠声说水水水。
她本来想问秦宇来都来了干嘛不亲自给她，还要倒一把林非非的手，话都问到嘴边了又收回去，心想大概是没台阶他不想下吧。
她把一杯子水都喝光，口渴似的，最后还象征性的抹了抹嘴。
她双手抄在口袋里去片场，心说这回还偏就不给台阶了，必须等他让步。这么想着，仿佛有了一点理直气壮的力量，走路都带着风。
电影拍过北京的场景之后就移到了厦门，天气从凉转热，褚晓楠一路的不适应。
出外景的时候，路烨经常在几条线圈出来的所谓片场里踩住单车带她转圈圈，有时候干脆骑出片场外，骑到环岛路上，周围就全是踩双骑的游客和情侣。路烨以前也是不识人间有羞耻事的大少爷——当然现在也是，所以单车踩得并不好，褚晓楠心里其实怕得不得了，又不好意思明着说，就从他背后一直望一直望远处弯弯绕绕的环岛路，心里说不清希望路的尽头近一点还是远一点。
在厦门的最后一场戏，是演两个人少年期，面对面睡在一家小旅馆里，没脱衣服，褚晓楠坐在床头撑着窗沿抽烟。
窗户是开着的，导演挑了个天空碧蓝如洗的好日子，窗外就是蜿蜒漫长的环岛路，一道绿色隔着一道灰色。
路烨演的角色不喜欢女朋友抽烟，他要一点点从床尾爬过去，从褚晓楠的手里抽掉那根烟，然后举高了扔出窗外。褚晓楠则想把烟夺回来，因为她不喜欢被控制。两个人来回争抢之间烟头最后掉下来落在床单上，最后的镜头特写就给床单上烧出的一个的小小的黑色洞眼。这是一部满是交集轰轰烈烈的爱情片里，唯一近乎沉默的一场戏。
真实拍摄的时候意外的不顺利，因为怎么掉下来都显不出自然。刚点着的女烟不是被路烨抢过来捏在指间，就是被褚晓楠抢回去稳稳攥住，再刻意松手在镜头的捕捉下分外虚假。
N机了五六次，两个人都压着点烦躁的情绪，褚晓楠额头上冒出点冷汗，不知道是胃疼还是热的。最后一次路烨的手指捏住烟头伸出窗外，褚晓楠不甘示弱地起身一把夺回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