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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一天都要以顽强的毅力战胜睡眠不足的疲惫,忙得像陀螺,骨子里累惨。
高度饱和的工作量导致她的体重遽降,下巴变得尖尖的,皮肤苍白不见血色。她本就身量纤纤,不觉间瘦成闪电,整个人薄如纸片。
和林霂私交甚好的医生见状,纷纷劝她注意休息,哪怕事业再重要,也不要牺牲健康。林霂点点头,用沉默带过。
老实说,她从未思考过如此拼命的意义,或许是让自己没有时间精力再惦念萧淮,又或许是为了尽快度过失恋后最难熬的日子。
光阴,就在无时不刻的忙碌中慢慢捱过去。
转眼便是林霂陪同季云翀飞往德国就诊的日子。
那一天,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也是萧淮从德意志投行总部飞回上海的日期。
一个进港,一个离港,彼此几乎不可能相见,没想到还是在出入口不近不远地遇见了。只不过,林霂先看见萧淮。
她起初以为自己看走眼,匆匆一瞥,差点难以挪开视线。
漫长的寒冬结束了,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新季节。他俊颜不改,穿着却发生了变化,亮色系的高定西服给人耳目一新的新奇感受。恰巧他的身后是通道的玻璃窗,整个人被晨光晕染出一层温润明朗的色彩。她有些恍神,仿佛在日光中看见了火花。
她艰难地别开目光,垂下眼帘。几乎是同一刻,萧淮也瞧见了她。
今日气温较暖,林霂穿着一条复古款长袖连衣裙,用发夹将两侧的头发向脑后束拢。春风吹过,裙裾飞扬,发丝轻盈飘逸,衬托得人分外纤细薄弱。
萧淮本以为是错觉,待她无意间转过半边脸,他才确定她真的消瘦了许多。
她的精神面貌也发生改变,红唇抿着,两弯眉似蹙非蹙,盈盈双瞳淡淡地望着别处,透露着说不出的低落。
丝丝难言的情绪弥漫在胸膛里,他的心底萌生出一种动摇,险些克制不住理智,脱口唤出她的名字。
他立在原地,目光静静地、长久地追随着她,任她渐行渐远。
“。”冷静的女性嗓音唤回纷乱的思绪。
萧淮转过脸,瞥一眼身旁的美智子。
美智子道:“刚刚从我们面前走过去的那对男女,似乎是林霂医生和她传闻中的未婚夫?你没有在情人节那晚向林医生表白吗?还是她拒绝了你,投向别人的怀抱?”
萧淮没有回答,在沉默中折过身,迈步前行。
美智子追上去,用愤愤不平的语气说:“真可笑,林医生居然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变成了东盛集团季董事的未婚妻。难怪你这段时间不分白天黑夜加班加点处理工作,原来是在转移注意力,逃避情伤。”
“小山。”萧淮唤住她,“你应该明白,我十分反感在工作时间谈论私事。如果还有下次,我会重新评估你今年的工作表现。”
美智子一下子噎住。
他抬手轻压太阳穴:“我在半个月的时间里飞行了十几次,现在感到疲惫,想回酒店休息。”
“不可以。你待会儿需要出席重要会议,和中西药业的高层洽谈反收购事宜。”
“你想个正当理由推迟或取消它。”
“不行。”
萧淮的眉头往下一压。
美智子见状,缓和语气说:“总行要求我们在今天的会议结束后做出答复,决定是否接下中西药业的委托申请。你的想法是什么?东盛集团及‘一致行动人’已经在过去六周的时间里动用了300多亿资金买入中西药业31%的股份,只需再增持9%的股份,便可以获得中西药业第一大股东的地位,我们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东盛在今年第一季度多次举牌中西药业的股份,同时动用380多亿资金买下美林医药100%的股权,并斥巨资与慕尼黑生物医药公司互相持股——东盛的市值在前不久才突破千亿,哪来如此庞大的流动资金举牌各家上市公司?”
美智子一愣。
萧淮吸口气,不急不缓地强调:“东盛的资金链存在问题。”
“所以……”
“所以,请你提醒中西药业的高层,建议他们向证监会提出申请,要求各银行报送东盛及一致行动人的信贷情况,以确认其是否过度融资。”
美智子豁然开朗,点了点头。
商务车就停在不远处,萧淮走几步顿住,回眸给了她一个上车的眼神。
美智子看着萧淮,红唇柔软地向上翘起:“看在你上次送我去医院的情分上,我会想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取消会议,让你今天好好休息。不过——”
她的呼吸微微一滞,眼睛里光彩熠熠,透出不加掩饰的爱慕:“你一定不知道,你专注工作的样子很有魅力。”
“小山,我并不喜欢听下属说奉承话。请不要再有下次。”
第38章 章重返慕尼黑
萧淮驱车离开机场的这段时间里,林霂正在登机。
客机的头等舱、公务舱均被包下,她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将视线投向弦窗外,望着地勤机务人员忙碌的身影。
她目不转睛注视了好一会儿,听见低沉磁性的嗓音说:“你有心事?”
林霂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季云翀:“没有。”
“我们一个多月没见,你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许多,而且来机场的一路上也几乎没有开口说话。”季云翀问得十分直接,“你和喜欢的人吵架了?他反对你陪我去德国?”
自从林霂意外地看见萧淮,人就完全不在状态。现在季云翀提到感情方面的事,她不想隐瞒,觉得有必要提一下萧淮,话到嘴边,脸色有点难堪。
从小一起长大的坏处就是,哪怕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对方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季云翀道:“趁飞机还没有起飞,你回去吧。”
林霂微愣。
“我想要寻求你的帮助,那是我的事,你如何对待我,则是你的事。我不能强迫你迎合我,所以你不必感到为难,回去吧。”
林霂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当年是她提议旅行,如今季云翀面对截肢的困境,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就撒手走人。
她回答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最近工作太忙,昨晚又熬夜值班,体力不支不想开口说话,请见谅。”
季云翀轻轻“嗯”了声。
“至于我喜欢的那个人,”林霂咬住嘴唇,内心无疑是煎熬的,“他其实是——”
“不必告诉我他是谁,我也不想知道。”季云翀打断,“不论对方是谁,我都不会减少对你的感情,就像我不曾因为母亲的激烈反对而与你分手。只要你经过深思熟虑认定我们一点可能性都没有,我就会默默地退出,不固执,不纠缠。否则,我将耐心等待你,直到你回心转意。”
林霂牵动了下嘴角,欲言又止。
想到季云翀在十年爱情长跑里为了和她在一起而做出的各种努力,她没有办法把拒绝的话说得太犀利——两人无法再当恋人,是不是连朋友也做不成?
林霂思索片刻,开口:“季云翀。”
她的声音低下去,语气浅浅软软,他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嗯?”
“你现在是鼎鼎大名的企业家,不要为了我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应该把眼光放到别处。”
面对含蓄的拒绝,他静默一阵子:“我不介意在你面前变得很低很低,哪怕低到尘埃。日子久了,你就会明白,没有哪个男人比我更爱你。”
低沉的嗓音透出几分沧桑,林霂听了,反问:“你喜欢我什么?不瞒你说,我最近有点自己不待见自己。”
季云翀感到意外。
林霂敞开心扉道:“小时候听外婆讲故事,我十分好奇她如何克服重重障碍,一个人穿过国统区、解放区,从重庆回到上海滩,又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老洋房里,等待杳无音讯的未婚夫。”
“后来,我失去了你,切身体会到外婆被爱人遗弃后的痛苦,也开始懂得外婆骨子里的坚强。她相信爱情,渴望爱情,同时拥有失去爱情后独立生存的能力。”
林霂说到这里,苦笑:“在过去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同样面对德语语言考试,你一次通过,我被刷下来;同样是哄长辈开心,你得到我爸妈的喜欢,我被你的母亲厌恶。临到最后,你回国了,我握着一手好牌却打出十分糟糕的结局,不仅失去了你,还连累了父母。”
季云翀安慰道:“车祸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不,这是我赖不掉的罪责。”林霂平静地叙述着心事,仿佛已经隐忍了太久,需要讲出来宣泄一下,“我花了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