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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又是一座大型的皇家图书馆,园内藏有许多弥足珍贵的图书资料。圆明园最大的藏书楼是仿宁波范氏天一阁修建的文源阁,内藏《四库全书》、《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和《古今图书集成》等丛书和类书,是我国古代思想文化遗产的总汇。万源阁是圆明园第二大藏书楼,楼分上下两层,藏有历代极其名贵的图书和字画。
另外,圆明园内还藏有难以数计的佛事用品。因为历代清帝笃信佛教,又极重孝道,圆明园内的宗教建筑成为大观。以佛寺、道观为主题的园林建筑差不多占到全园景群的八分之一,主要有皇家祖祠安佑宫、后湖北岸的慈云普护、圆明园西北部的月地云居、日天琳宇(佛楼)、同乐园北侧的舍卫城、福海北岸的方壶胜境、南岸的广育宫、长春园的宝相寺、法慧寺、绮春园的延寿寺、庄严法界、正觉寺等,圆明园里的每一座宗教建筑都是一个“聚宝盆”,小件的金银器皿不算,以含经堂焚香楼为例,仅此一处就有金塔、银塔、铜塔、琉璃塔、珐琅塔和紫檀木塔等各一座,这六座佛塔均为十三层,通高六尺六寸,其中金塔一件就用了八二色黄金达一百一十五公斤之多,六座佛塔造成后一起供奉在焚香楼内。令人称奇的是,第二年,又照原样铸造了一尊相同的金塔安供在焚香楼下。这样,单是焚香楼一处这七尊佛塔的价值就难以估算。
毫无疑问,如果圆明园能够保存到今天的话,它将会是全世界最伟大和收藏最丰富的博物馆之一。随着圆明园的毁坏,许多价值连城的珍宝和文物也都同时惨遭毁灭,它们就像逝去的风一样,再也找不回来了。
两个世界的碰撞
外夷入见,如果诚心恭顺,必加以恩待,用示怀柔;若稍涉骄矜,则是伊无福承受恩典,亦即减其接待之礼。以示体制,此驾御外藩之道宜然。
——乾隆朝《上谕档》
待附庸国之礼,与待独立国之礼不同,贵国必欲以中国礼节相强,敝使死也不奉敕。
——乔治·斯当东《英使谒见乾隆纪实》
中国与西方的交往历史很是久长,西汉时期的丝绸之路曾经远抵罗马帝国;盛唐时期,丝绸之路更是空前繁荣,大唐帝国还专门在广州设置了市舶使,管理海外贸易;公元十三世纪末,威尼斯商人马可·波罗远游中国,甚至曾经留在元朝皇帝忽必烈的身边供职;随后,不断有欧洲传教士来到中国;明朝万历年间,意大利人利玛窦(一五五二——一六一○)来到北京,以其学识和为人深得朝廷赏识,被尊为“西儒”,利玛窦在中国居留了二十一年,最后客死北京,葬在阜城门,是第一个被恩准葬在中国国都的外国人;此后,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欧洲传教士远渡重洋来到中国。
西方国家早期对中国的认识,主要是通过马可·波罗的游记和利玛窦的《中国布道记》。十四世纪马可·波罗的游记极言中国之富庶,引起西方人的极大兴趣。《中国布道记》是利玛窦的意大利文日记,由法国耶酥会士金尼阁(NicolasTrigault)整理出版于一六一五年。如果说《马可·波罗游记》具有强烈的传奇色彩,利玛窦的日记则带有纪实性质,大致是可信的。利玛窦在《中国布道记》里写道:“北京十分富饶,大部分物品是从外面运来的,但尽管富饶,除不需节约的富人,生活还是很艰难的。”金尼阁在《致读者》序中评价说:“迄今写中国的作者有两类,一类多凭想象虚构,一类多凭耳闻,不假思索予以发表。”
可以肯定的是,一直到明代后期,中国上下对西方世界、甚至欧洲的地理位置还一无所知,直到利玛窦向明万历皇帝贡献了一副世界地图——《万国舆图》,中国人才知道地球是圆的,才知道万里之外还有一个欧罗巴洲。清朝康熙皇帝对此说是赞同的,他曾经评论道:“自古论历法,未尝不善,总未言及地球,北极之高度所以万变而不得其著落。自西洋人至中国,方有此说,而合历根。”(《康熙几暇格物编译注》)遗憾的是,康熙之后,随着中西关系的变化和中西文化交流的中断,近代世界观的萌芽也随之被扼杀,甚至出现了倒退。乾隆朝撰修的《清朝文献通考·四裔考》这样评价西洋的地理学说:“即彼所称五洲之说,语涉诞妄。”嘉庆朝撰修的《清朝文献通考·四裔考》仍然坚持“天圆地方”的说法:“大地东西七万二千里,南北如之,中土居大地之中,瀛海四环。其缘边滨海而居者,是谓之裔;海外诸国亦谓之裔。裔之为言,边也。”并且坚持认为中国是世界的中心。其实这个时候的中国在世界格局中已经远远处在了落后的位置,只是中国的统治者们并不确切知道这一点。
战端重起
战端重起(1)
一八五六年,英国政府以“亚罗号事件”为口实,策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接着,法国政府以“马神甫事件”为借口,也出兵入侵中国。一八五七年十二月底,英国全权大臣额尔金(Elgin)、法国全权大臣葛罗(Gros)率军攻占广州。一八五八年五月,英法联军沿海北上,直逼天津,并扬言进犯北京。咸丰皇帝急派桂良、花沙纳为钦差大臣前往天津谈判,六月,清政府分别与俄、美、英、法四国签订了《天津条约》。
第一次鸦片战争结束后,清政府迎来了表面上的和平,而实际上,这却是大清帝国被西方列强蚕食的开始。继《中英南京条约》之后,一八四四年,清政府又被迫与美国和法国相继签订了《中美望厦条约》和《中法黄浦条约》,这些条约的签订,理论上使中国开始向世界敞开了大门,而实际情形却并非这样。在清廷看来,这些不平等条约都是在武力胁迫下签订的“城下之盟”——道光皇帝在一个上谕里说得很明白:“虽愤闷莫释,不得不勉允所请,借作一劳永逸之计。”(《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第五十九卷,第三页)——自然不能作数;而在以英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看来,既然条约已经正式签订,就需得不折不扣地执行,否则就是违背国际法通则。两者的出发点如此不同:清廷希望对外忍让一步之后,重新关起门来做自己的天朝大梦;西方诸强则希望从中国谋得更多的利益和更大的交往尺度。因此,在条约签订后的十几年间,清政府跟西方诸国龃龉不断。
为了进一步扩大既得利益,英、法、美三国于一八五四年向清政府提出修改条约的要求。其核心内容,除了通商方面的要求而外,还要求清政府同意在北京派驻公使。在英国人看来,只有公使进驻北京,才能表明英国和中国具有平等地位,同时也可以更便利地同清政府直接打交道;北京方面则坚决不同意此举。这时道光皇帝已于一八五一年去世,主政的是年轻的咸丰皇帝。咸丰皇帝认为外国公使常驻北京之事断不可行(历来只有贡使才有资格到北京来朝圣)这是“天朝”不易的规矩,破坏这一规矩,他将无法向列祖列宗交代;其次,咸丰皇帝也不希望这些外夷在眼皮子底下活动,在远离北京的地方由代表跟他们交涉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
一直到一八六○年第二次鸦片战争结束,公使驻京都是中外政治矛盾的焦点问题。
一八五六年,英国政府以“亚罗号事件”为口实,策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接着,法国政府以“马神甫事件”为借口,也出兵入侵中国。一八五七年十二月底,英国全权大臣额尔金(Elgin)、法国全权大臣葛罗(Gros)率军攻占广州。一八五八年五月,英法联军沿海北上,直逼天津,并扬言进犯北京。咸丰皇帝急派桂良、花沙纳为钦差大臣前往天津谈判,六月,清政府分别与俄、美、英、法四国签订了《天津条约》。这一回,除了开放通商口岸、赔款等条件之外,“公使驻北京,用平等礼节”作为第一条内容写进了条约。为此,咸丰皇帝非常苦恼。这时候的大清帝国,除了外患,更有“内忧”:太平天国已经在南京定都,占据了大清国半壁江山。西方诸强也正是利用了清廷急于媾和、不愿在两条线上作战这一弱点,在谈判桌上占尽了主动。
公使驻京问题成为谈判桌上一个分量最重的砝码。为了阻止外国公使进京,咸丰皇帝甚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全免五口关税,以换取《天津条约》的废除。对于臣下的疑虑,咸丰皇帝大加驳斥:“此时须将全免税课一层明白宣示,使知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