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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中年妇人听了,微微一笑,柔声道:“我陪你去。”拉了她手去了。
子玉恍然大悟,我道什么事儿,不就是如厕嘛!女人就是麻烦,如厕也搞得神秘兮兮的,跟密谋什么似的,吓咱一跳哩!
他跳下车来,清了清嗓子,大声叫道:“我要撒尿!”
没人理他,众人睡觉着的睡觉,吃饭着的吃饭,看也没人看他一眼。
子玉大是没有面子,心说没人服侍我自个儿去。走到圈子边缘,坐着那人抬起头瞪他一眼。
子玉因讪讪道:“我,去撒尿,你们没人陪,我自去便是。”
那人朝大榕树一努嘴儿,似乎说:“他娘的撒个尿还选地头,去树下撒不就结了!”
子玉见他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当下惟有灰溜溜跑去树杆下,掏出家伙便放水。只想现下难看归难看,也没法子,再要等一会儿那俩女人办完事回来,一不留神被她们偷窥到,那不亏死了!
一泡尿刚开始撒,就见水柱似是受到某种外力牵引,竟哗啦啦斜着往上飞,径直撒到一人多高的树杆上。
他骤惊之下,尿也停了,怔了怔神,瞅瞅忒高的树杆上一团尿渍,又瞅瞅自己的家伙……哇噻!神了!!
他正待叫所有人来瞻仰瞻仰自己创造的神迹,忽见树上伸下一条墨绿竹杖,便抬眼顺着往上,瞧见一个猛冲他挤眉弄眼的老乞丐。
那老乞丐蹲在横枝上,鹑衣百结,蓬头垢面,脑门上一块黑糊糊的膏药,喜容满面,笑得脸上横一道纵一道尽是皱纹。他先冲子玉打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招招手,示意爬上树来。
子玉两手一摊。
老乞丐便俯下身子,右手竹杖直伸到了他面前。
子玉见他的笑容甚是和煦祥宁,似无恶意。向周遭环顾一眼,并没有人留心他,便双臂高举,牢牢抓住了竹杖。
这瘦不拉机的老丐竟自膂力奇大,右手往后缩处,轻而易举就将子玉提离了地面,进而左臂穿过他腋下一揽,抱着他灵捷如猿猴般向上攀援。
待攀升停下时,但见四面古藤缠蔓,枝叶浓密,苍苍郁郁,已是到了大榕树的中心位置,离地面足有三丈之高,外头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外头,恰似一个隔绝的空间。
他将子玉放坐在一根枝丫上,让他把好扶手,收敛了笑颜,正色庄肃道:“小兄弟,你可知你命不久矣……”
子玉失声道:“干!少爷是吓大的!”
老乞丐一愣,原道这么个文文弱弱的呆书生,稍稍唬他一唬便手足发软,那时再给他开出救命良方,不怕他不入彀中。不想他完全不吃这套,嘴唇翕动一时间呐呐接不下去。
子玉何尝不知身陷险境危如累卵。天狼阁的人多半已识破了公孙老头的瞒天过海之计,必定还会再来,到时,陆家堡的人故然悉数被杀绝,公孙老头被劫走,至于自己并小姑娘……以天狼阁的一贯作风,十有九成九会被杀了灭口,遑论本来已与他们有过结未了。
老乞丐强笑一声,奇峰突起,说道:“小兄弟不是张贵,对不对?”
子玉眉梢一挑,听这话里有因,一时吃不准他来意,不敢轻易作答。老乞丐已接着道:“不妨告诉你小兄弟,陆堡主也早知道你不是!”
子玉结结实实吃了一惊,这人语不惊人死不休,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唯唯道:“此话怎讲?”
老乞丐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因道:“不知小兄弟路上可曾察觉什么不对?”
子玉原本尚不觉得,叫他一点,立时醒了过来,想到陆堡主自从一上路钻进马车,便神神秘秘的再也不曾露面,再来,在天狼阁的最后通牒下,不啻无动于衷。要说救子心切,不惜以全堡精锐为赌注,与天狼阁高手硬碰硬孤注一掷大干一场,未免太也牵强。喃喃说道:“是有蹊跷。”
老乞丐诡秘一笑,道:“因为……陆堡主根本就不是想请人给他儿子治劳什子病!他在钓鱼……”
子玉再次受到了冲击,心神激荡,不觉喘息已渐渐急促,“钓鱼?”
“正是,他在布一个很大很大的局,要钓一条很大很大的鱼……却不知人心不足蛇吞象,鱼儿太大了,一个不好,自己反被拖入水中。”
“那前辈你又是什么人?”子玉忽问。
老乞丐微微笑道:“我是在岸边无意中撞见了他布局钓鱼的人。这事儿的关节还在公孙老家伙身上,你去车内将这番话说与他听,让他即刻有多远跑多远,老乞丐拼却性命不要,也会助他脱身……如此一来,这事儿便解开了,小兄弟亦能安然无恙。”
子玉心念电速急转,迟疑了一小会儿,道:“你且说清楚点!”
老乞丐脏手连连摇摆,道:“小兄弟最好别问那么多,此事本与你全不相干,你只是适逢其会,知道多了绝无益处。”
这边子玉兀自蹙眉沉吟难决,下面已引来了一个人。
按说陆家堡的属众围着圈子面朝外而坐,本没有这么快惊觉子玉不见了,然则,当中却更有一自命风流倜傥的小淫贼,时刻念念不忘那块即将到口的肥肉。人家都盯着圈外防外人防敌人,他则心怀鬼胎,盯着内部盯着美人,暗打他的鬼道道。于是乎,子玉甫上树说几句话的当儿,便已叫他发现了。
陆三公子来到树下,昂首凝目仰视,树叶缝隙间瞧见了一片灰色麻布衣角,当即喝道:“什么人?下来!”
褐枝绿叶包裹中探出一个脏兮兮的脑袋,眯眼笑道:“哟哟!陆三娃呀!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去!给你老子带句话,就说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已经败露,要他赶紧儿夹着尾巴跑路……”
陆三公子心下恼怒,尚未答话,身旁跟过来的刘开道:“三公子,这来历不明的老疯丐在我们来的途中三番五次捣蛋,还尽说些个疯言疯语,耽搁我们不少行程……”
陆三公子怒道:“那为何不将他就地拿下了?”
刘开忙道:“一来他武功深不可测,又是稍沾即退,从不与我们多做纠缠,我们追之不及。再来他口气甚大,自称是堡主的至交,堡主对此一无表态,甚至有意避而不见……我们这些作下属的便不敢过分相迫。”
陆三公子见说,强自按耐下怒气,朝上抱拳道:“不知前辈有何见教,还请下来说话。”
老乞丐在树上嘻嘻笑道:“三娃呀三娃,你这几年造了不少孽吧?赶明儿老丐闲了,是该替你老子好好教导教导你,你比你二哥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哪……”语锋一转,喝道:“下来了……”
呼的一下,一条人影当头砸了下来,众人连忙闪开,“噗通”一声,掉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却是子玉。同时,老乞丐跃起,长身蹬空一掠,扑向公孙老头乘坐的马车。
众人呼喝声中纷纷操家伙围攻上去。
子玉被人从那高的树上扔下,只道纵不摔毙命,摔断几根骨头是顶少的,待将触地面时,忽觉一股柔和的劲力将自己全身托了一托,再跌下去便只有疼痛,未曾摔伤。
他龇牙咧嘴,揉揉筋骨站起身来,只见场中两方人马已然杀在了一处,老乞丐一条墨绿竹杖施展开来,指东打西,使得周身百千道杖影,招式大开大阖,风声呜呜作响。
堡众们不敢硬撄其锋,知道敌人的目的是车中客人,便环绕着挡在车前,一波一波涌上,此起彼退。
场中飞沙走石,尘土激扬,一时双方相持不下。
没人注意自己!子玉脑中灵光掠过,心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蹑手蹑脚向一旁观战的小姑娘靠去。
小姑娘见他鬼鬼祟祟摸将过来,惶遽极了,一把拔出匕首指定了他。
子玉为之气结,悄声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早晚给他们殉葬,天赐良机,趁势开溜……”无暇多说,冒险一把拉住她纤细手腕,往那些人相反的方向撒开丫子便跑。
这样做实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一个不妙有挨上一刀之虞,所幸小姑娘识得缓急轻重,略一犹豫,旋即释然,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