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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豪气干云!说的好!”子玉不自禁为他拍手喝彩,“不过就算你狂到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可你有没有为身无武功的阿苇姑娘想过,难不成让她过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
酆青岩猛地一窒,便如胸口上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望着倚在栏杆上弱不胜衣的伊人倩影,半晌无言。
子玉转身笑道:“何老爷子,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小生有事相商。”
何大善人哼了声,寒着脸自树后转了出来。
子玉道:“适才小生已如数出价将这小娘子买下了,不知还作不作数?”
何大善人朝子玉破颜笑道:“这位公子说哪的话来,本店自来童叟无欺,岂有不作数之理!”
子玉便笑道:“那好,小生把这小娘子让于酆少侠你们也管不着了?”
酆青岩与阿苇同时一震,飞速对视了一眼。
何大善人怒道:“你愿送人自然与我们店不相干!但他伤了我那么多人,岂能就这么算了?!”
“也好,”子玉立时接道:“你已知他是关中‘酆家’的人,你随时可以打上门去找回场子。”
何大善人面色一变。他充其量也只是袁州一霸而已,叫他如何敢与享誉超过百年根深蒂固的武林世家作对。顿觉此事甚为棘手。
子玉道:“依小生之见,左右酆少侠出手留有余地,你的人受伤也不重,并未结下什么了不得的梁子。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就由小生做个和事佬,大家化敌为友如何?”言讫,向酆青岩使了个眼色。
酆青岩不傻,当然领会得出他的意思,略一犹豫,瞟眼了阿苇姑娘,终是躬下腰两手抱拳,冲何大善人深深一礼,道:“请前辈见谅,晚辈年少鲁莽,冲撞了贵店众位大哥,是晚辈的不是……”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晚辈家传独门疗伤药膏,对皮外之伤大有效验,请给他们外敷,不日定可无恙。”
何大善人欲待不依,又明知纠缠下去决计讨不了好,既然对方主动陪罪,给足了自己面子,倒不如就此趁机下台,便打了个哈哈,道:“酆少侠言重了,兄弟我还没谢过少侠手下留情之德呢!”
酆青岩忙道:“好说好说。”
两人相对一笑,彼此笑容中却殊无笑意。
子玉伸个懒腰,道:“好了,夜深露重,小生困得不行了,这便告辞,后会有期!”
酆青岩恭恭敬敬一抱拳,道:“后会有期。”
何大善人亲自在前引路,子玉心知他不愿单独与酆青岩相对,免得彼此尴尬。
何大善人堆笑满面,连声告罪,絮絮叨叨说累得公子今夜没能尽兴,都是兄弟的错,只因兄弟今日另有他事无暇分身,哪天公子光临时,兄弟我摆酒陪罪,招集小店所有姑娘供公子任意挑选……云云。
子玉一路哈欠连声,懒得跟他敷衍。
忽听后方酆青岩高声朗朗道:“王兄,在下承你的情,交你这个朋友了!日后但有用得着在下之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姓酆的倘若借故推脱,便是狗娘养的!”言毕,抱着阿苇飞身纵上屋顶,几个起落,没入无边昏暝的夜色中不见。
子玉回身抱拳道:“此去,一路顺风……”
何大善人一直送出醉红楼大门,方始欢笑作别。
三人穿过街口,向客栈走去时,穆笳道:“这落脚处已经叫丐帮人发现了,我们是不是找过一个地方?”
子玉闻言为之苦笑,反问道:“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无孔不入,哪处能逃过他们的耳目?”
穆笳默然,愁凝眉宇。
子玉呵呵笑道:“不过今晚丐帮中人忙得很,只怕顾不上我们……嗯,这样,你进去后叫醒店内值夜的小厮,让店里安排两小厮彻夜守在我们客房门口,一见有人靠近便大声嚷嚷开来。丐帮的人再张狂也不敢明着杀人放火,如此,可保今夜无虞。”
穆笳迟疑道:“这……”
子玉道:“用银子开路,一人给五两,怕店里小厮们不抢着做!倒是明日我们该如何出城,要好好谋划谋划,丝毫大意不得。”
穆笳点头应了,子玉想想又道:“再开一间客房,要与我们那间连在一起的,你们俩睡一间。还有,给琦琦换掉这身衣服。”
穆笳听他一直交待,奇道:“那你呢?”
子玉嘿嘿坏笑道:“怎么,怕哥哥跑了啊?”顿了一顿,道:“我在这左近察探巡视一番,别又不明不白着了人家的道儿都蒙在鼓里。”
穆笳释然,不由有些担心,解下腰间宝剑递给他道:“拿剑防身。”
子玉一拍别在腰间的玉箫,哈哈洒脱笑道:“咱有这个!宝剑还是你留在身边,横竖咱又不会使剑招,手中拿着什么还不是一样用,哈……”
穆笳柔声道:“那你快点回来。”
子玉笑道:“是,遵命!”拍着琦灵的螓首道:“琦琦听话,跟着姊姊,千万别自个儿乱跑。”
琦灵乖乖哦了声,揪了揪他的衣角,转头跟随穆笳而去。
子玉目送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客栈里,笑颜顿时隐没,独自行到墙下暗影处,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双臂振处,腾身一跃飞过院墙,轻飘飘下地,重新又回到醉红楼大院内。
他辨认一下方向,一手按着腰间玉箫,弯下腰,悄没声息地向孟老头所在的那几间矮瓦屋潜去……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四十七章
斗室之中昏灯如豆,孟老头独自仰躺在床上,呆呆望着房顶,眼神发直,瞳孔散而不聚,便似痴了。那两蒙古信使却不知去向。
跳跃的火光忽明忽暗,他呼吸急促,脸色阴晴不定,放在身侧的两拳紧握得发白。显然其内心正在剧烈挣扎。
窗外,子玉看了屋里这等情形,屏息静气,不敢轻举妄动。他前时一见何大善人出现在前院雅轩里,便料到孟老头与两蒙古信使的秘谈必已结束,只不知蒙古信使向孟老头传达了什么言辞,令他恁地踌躇难决。“莫非想收买他当蒙古人的奸细?”这个想法令子玉心头震荡不已。
子玉亲眼见识过孟老头的手段,现下虽说明知他受伤未愈,也自不敢冲杀进去以武力逼他吐露实情。
子玉心念电转,转身悄然离去,避开小径间几伙妓院的杂人,不多时,双足轻点,飞身登上高墙。运足目力四下里眺望,只盼那两蒙古信使尚未去远,纵然敌他两人不过,多少试探一番也是好的,兴许能瞧出几分端倪。
这事儿凶险能测,故而他不愿两女同来,自己孤身一人不惟便于隐藏形迹,进退之际也全无顾忌,情势不对便溜之大吉。
但见淡淡月色下远近一片苍茫,人迹杳杳,他未发现任何可疑痕迹,跟着腾身纵上屋顶,提气轻身,发足在青瓦上飞奔起来,以醉红楼为中心,向外一圈圈环绕开去,目光如冷电般四处扫射,事无巨细一一入目。
良久过后,已将醉红楼左近尽皆察探过一遍,这般一通疯跑下来,饶是以子玉的深厚内力也难免有些气喘。他心说这么瞎找不是办法,那两人只须往哪家民房一钻、甚或根本就在孟老头的秘室中安歇,自个儿即便踏破铁鞋都白搭!又想,那两人胆敢肩负重任只身南来,只怕身怀奇技也未可知,张贵那么猛的人尚且追索他们不着,何况于我?
这般一想,他顿觉困意袭来,为国事操劳委实索然无味,那原本就不是自己该管的事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又不是拿俸禄吃皇粮的人,只想早早回客栈去,在软绵绵的床上舒舒服服睡上一觉,顺便骚扰骚扰那一双美丽的小妹妹,没准儿能占到些个便宜,嘿嘿!
他无声笑了笑,正待回身,一瞥眼间猛见南方十几丈开外一处废弃的宅第间似有火光传出,依稀间更有压抑的谈笑声随风传来。他精神一振,欲念便退,大步流星望那儿奔了去。
呼的衣袂飘风声里,他自近处房顶一跃而下,落到这一处荒敝已久的小院子里,只听得“嘎嘎”几声怪叫在他身畔骤然响起,两三只乌鸦受惊扑腾几下便停了下来,只侧头凝望着他这不速之客,暗幽幽的眼珠混沌悚人。他微微一愣,好没来由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曾经来过这地头。
他左右一打量,却见小院到处是断壁残垣,几处尚算完好的楼阁亦是朽木斑斑,四周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