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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风,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日后我慢慢告诉你。”
“嗯,那你的家人呢?”
祁风身体一僵,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我父亲说,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娘要陪在他身边。我哥哥世子身份,自幼是太子伴读,皇后暴病,太子染疾,哥哥一直在宫中陪伴太子,没能出宫。”
祁风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也就是说,再也出不来了。今生,他再也见不到他的亲人了。这种离开亲人的痛与孤寂,伴随了玉心这么多年,她最能体会祁风此时的心情。
“祁风,你还有我呢。”玉心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宽阔的肩,“我会陪着你的,我们在一起。”
“嗯。”他的声音一哽,“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玉心收了手在他胸膛上轻轻拍拍,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转移了话题:“这隧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前朝建都时就筑好的。玉氏皇族和我祁家世代联姻,玉曦一朝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祁家都清楚。”
玉心心中惊了一下,又问:“这么说,祁家从没有真心归附大桓朝了?”
祁风叹了口气:“当今皇后是我父亲的胞妹,我的亲姑姑,这是尽人皆知的事。而前朝平帝的皇后,是我祖父的胞妹,我的姑奶奶。这个,可能很多人已经忘记了。”
玉心忽然想起了贺兰昀曾对她说的话,忍不住问道:“那前朝的瑞宁公主?”
“按辈分算来我也应唤她一声姑姑……不过我无缘见过她。只听姑姑说,瑞宁公主很美,高雅端庄,和姑姑是亲近的好姐妹。”
亲近的好姐妹?姐姐死在了那个男人手上,妹妹又嫁了过去。当时,有多少世家耻于祁家的作为,与他家断绝了交情?祁家如此做,为了什么?这其中恐怕又是一段忍辱负重的故事。只是,又要有多少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呢?
两人不再说话,气氛压抑沉闷。前方就是隐秘的隧道口,走出去是一片榆树林。浓荫茂密,不见星光。却有两匹战马从林间跑来,其中一匹浑身漆黑高大威猛,却温顺地用大头蹭着祁风的脸。
“好追风!”祁风拍拍马头。
玉心不会骑马,好在她身形瘦小,祁风与她一骑并无妨碍。
“往北走十里就是山羊坡,那里有人接应,会一直护送我们到江边。过了丹江一路上就只有你、我和方霁三人同行了。兰心,我们向西北去投奔我的师门,濯郡鹤山云门。这一路方霁负责保护你……”
方霁似乎小声嘟哝了什么,祁风扫了他一眼,他立刻闭嘴。
“到了云门就安全了吗?祁风,你家失势,你可能受朝廷缉拿,云门会保你吗?”
“会!”
哦,那好吧。
天光微亮,他们到了山羊坡。早有一队人马等候在那里。
“少主人,”那些人在马上躬身,“属下恭候多时。”
几十骑快马加鞭向着丹江来,远远望见了野渡口泊着的小船,众人心中稍安。
忽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横空飞来,正中最前方一人的马首。那马猛地扑倒,马上的人也滚下鞍桥。
“有埋伏!”方霁立刻挡在了祁风的马前。
只见右侧的树林中奔出一列人马。
金冠碧簪红缨的玉面少年,身着月白色羽缎战袍,足蹬雪色豹皮高靴,跨在高大威武的白马上,手中一柄薄云剑,立在道路正中。
“兰心,你好!”
他竟然来了。
玉心的心,被扯了一下。
万顷波中得自由
祁风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贺兰昀。如此,他的行踪恐怕藏不住了。
“丹南郡王,你未经朝堂恩准擅自出京,要去哪里?”
“贺兰世子,与你何干?”
贺兰昀淡淡一笑。嘴角轻扬,美。俊目结霜,寒。
“本来的确不干本世子的事,只是你不该拐走我的兰心。”
我的兰心。我的。
祁风明显感觉到身前的人儿身体微颤。他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搂紧了人,低声安抚:“兰心,别怕。”
她不是怕,她也说不清此时心中的滋味。她努力蜷缩起身子,想把自己缩小,缩小,小到变成一条虫儿,钻进一个缝儿里再也不出来。她低垂着头,再也没有勇气,去看那玉面少年的眼。
“祁风,放开兰心,本世子不管你祁家的闲事。”
祁风也笑了,那张嶒峻的脸,说不出的冷毅:“贺兰昀,你真不该来的。但既然来了,就不用回去了。”
“凭你?”贺兰昀满脸不屑。
而他话音还未落,祁风已经出手,袖中的飞镖如电闪着刺目的白光,枚枚射向贺兰昀的要害。
“暗器!”
“主人小心!”
玉心霍地抬头,正看见飞镖已到贺兰昀面门。蓝峰想挺身上前,但哪里来得及?不过贺兰昀稳坐鞍桥身形巍峨不动,薄云剑如灵蛇舞动,挡开了所有的飞镖。
“杀了他。”祁风冷冷地下了命令。
接应他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早在敌人那一箭射出之时,就列开了作战队形。主人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冲了上去。
贺兰昀宝剑一挥,双方混战成一团。而他催马直取祁风。
方霁大喊:“主人先走。”策马上前,拦住了贺兰昀。
时间紧迫,祁风不能再耽搁了。他一夹双腿,追风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向江边奔去。眼角的余光扫过战场,祁风没有想到贺兰昀的人马如此彪悍,竟然能抗住他父亲训练多年的精兵。他心中有些惊诧,也有些焦灼。这个贺兰昀实在不可小觑。
贺兰昀被方霁绊住,交手间发觉这人的功夫很不简单。若是平时,他一定会好好探究一番,但当下,他没心思和他玩。人从马上腾跃剑随身走人剑合一如蛟龙腾空,薄云剑直指方霁咽喉。方霁马上后仰,那宝剑竟好像一条蛇般转了方向,直劈下来。他再也躲不开,噗的,剑入皮肉,血练一道。方霁坠落马下。
玉心回头张望,视线透过祁风的肩头,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脸色霎时苍黄,眼中全是痛。她原本盼望,不会有人受伤,谁也不要受伤。可是……
贺兰昀猛抬头,正对上了玉心悲伤的眼。转瞬间,少女收回了视线,缩进了那人的怀抱。
“金兰卫,追!”
金兰卫立刻分兵两路,一路拦截祁风的人马,一路跟随在主人身后。
后面的追兵迫近,他们根本来不及弃马上船,只得沿着江岸飞奔,不久钻进了江左起伏的大山中。而贺兰昀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祁风,我连累你了。”玉心忽然开口。
祁风哈哈一笑:“凭他们,奈何不了我。”
“若是追上了,你让我下马,他说不定会让你走。”
“说什么呢?你当我是什么人?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祁风握紧她的手,大声道,“兰心,你不是想要自由么?我们一起云游四海,做一对江湖儿女可好?”
玉心抬眼看着祁风,他也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声音有些哽咽:“好,我们云游四海,做一对江湖儿女。”
贺兰昀的人马包剿了上来,显然他们对此处的地形很熟。祁风和玉心被逼到了一处断崖上,崖底是汹涌的丹江水,身后是彪悍的金兰卫,似乎没有路了。
祁风勒住马缰,回身看看迫近的玉面阎罗,又低头看看身前的人。
“兰心,怕么?”
“不怕。”
“放开兰心。”贺兰昀已到近前,“本世子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贺兰昀,你真够自大的,我祁风要你放?”
此时,玉心挺直了脊背,看向贺兰昀。她的目光如小池般沉静,烟气缭绕,漾着望不穿的迷雾。她望着贺兰昀,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相见。她跪在澜清轩的青石地上,仰视着他,被他的美妙韶华迷了眼……
往事种种,皆成过往云烟,忘记最好。
缓缓地,她开口:“不自由,毋宁死。”
贺兰昀一震,瞪视着少女。他们就这样凝视,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
祁风蹙紧了眉头,猛一扬鞭:“贺兰昀,今日你做的一切他日风必将加倍奉还。留好你的命,我会回来取的。”
追风凌空跃起,瞬间消失不见。
贺兰昀登上断崖,那两人一马已经没入白浪滔天的丹江中。
大桓朝锡渊历二十五年七月初七,英武帝皇后祁氏宾天,太子薨。震撼帝都。
当满朝文武还沉浸在震惊疑惑之中时,七月初八,祁皇后仍停尸在淑宁殿上尚未发丧,英武帝即下旨昭示天下:琳王祁子瑜享尽皇家恩泽,不思报答天恩,反结党营私徇私舞弊蒙蔽圣聪意欲图谋不轨。今削爵革职,由廷尉收监九卿会审以定罪责……
然而当廷尉季刚率领狱卒将琳王府团团围住时,琳王祁子瑜与王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