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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玉心立住了。她瞪着贺兰昀玉立挺拔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贺兰昀也停住了脚步,回身笑看着少女。
那夜,她那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祁风。他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他?
少女在他回身的刹那,低垂下头:“兰心还小,没有想过这些事。”
不过他已捕捉到她眸中愤愤地光。
愤愤?愤愤!
“哦,那现在想也不迟。想好了,告诉我。”
玉心咬着下唇,不开口。这人是她名义上的主人,手中握有生杀大权,他掌握着她的生死。她心里痛恨,却不敢激怒他。想到此,她使劲眨着眼睛,想藏起里面的恨意。努力平复因愤怒而狂跳的心,她抬头直视贺兰昀的眼睛:“兰心现在只知道好好服侍主人。至于将来,主人提拔抬举,兰心只有感恩戴德。”
那双刚刚还如融融春水的眼,忽然泛起了千里烟波重重雾霭,藏了心事,失了灵气,那抹妖娆的翠也不见了踪影。
哼,鬼才信她的话。
他淡淡地问:“真的感恩戴德么?”
她飞快地答:“真的。”
真的?
他想起八年前,十二岁的少年和十四岁的少女双双立在梅树下。
少年问:“灵儿,你一辈子都会在我身边,是不是?”
少女温婉地笑:“是,阿昀。”
“真的?”
“真的!”
可就在当晚,她忘了承诺,转身就跟五皇子走了。是啊,五皇子,深得天子宠爱十五岁就被册封为孝亲王,她的眼光独到啊。可惜,孝王的女人太多,早把她丢在一边了。她想回头,偷偷派了婢女找他,求他要她回来。只要他开口要,孝王不会介意一个失宠的妾的。
可他怎么会再要她?她的生死都和他再无干系。一个背叛了他的人,他根本不屑。
只是灵儿毕竟在他痛失亲母的岁月里,陪了他那么多年。后来,她的日子很苦,据说拓跋光有恶好,据说他的姬妾经常无缘无故地就死了。
他还是向拓跋光开口要人了。拓跋光哈哈笑着:“想不到三公子如此长情。”
人立刻就给了他。
但他们都不是当年梅树下的他们了。
她感激、惊喜地看他,而他却不愿多看她一眼。人,他都没准她进府,命蓝峰给她找个清白人家嫁了。她说什么也不愿嫁人,蓝峰只得在城中给她找了一处院子安顿下来。她又托蓝峰传话,想见他一面。他只是淡淡地扫了蓝峰一眼,蓝峰就明白了。见面?笑话。这已经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事了。
真的?假的。
兰心这个女孩子非(霸…提供下载…)常不一般。她极不老实,心里似乎藏了太多的事。
那又如何?如果那夜,她选了祁风,他根本就不会再看她一眼。可她,该死的,竟然看不上郡王侧妃的位子。那可是受朝堂册封、名字会记录在皇家名册上的莫大荣耀啊。
他又拉起了她的手,缓缓地向花园走。他知道女孩子想挣脱,又不敢。他好笑。
后花园的梨树绽放、似雪满枝头,夜风吹过,漫天的粼粼花瓣舞动。他右手一扬,枝头的雪纷纷飘落,无数轻花入了他的掌心。另一只手仍牵着女孩子,他把她拉近,采了花蕊的那手在她头上轻点。
霎时,梨花开满头。
玉心愣在那里,惊到不能呼吸。
男子轻柔地唇贴近了她的颊,她感觉到面上茸茸地痒。
脸滚烫,心狂跳。
他低声开口,语调温存:“兰心,别想离开我。那后果,你承担不起。”
嚄,梨花碎了满地雪。
心底,又是一片凉。
他知道了?知道了什么?
玉心死死地盯着贺兰昀的眸子,想从里面掘出什么来。可是,除了那点点金芒,她看不到其他。
蓝峰把宫灯挂在梨树的枝桠上,人早就跑得没影儿了。两人对视良久,玉心怎么看也看不透这人,她沮丧地垂下头。可这人却没有看够她,又勾起她的下巴,凑近了看她的眼。
玉心僵立,像一块石头。而这人从容地转身,选了一支极美的梨花,折了,送到玉心面前。
贺兰昀看着女孩子犹犹豫豫地,还是接了过去。
他拉着她往回走,心情很好。女孩子手有些凉,僵硬的任他握着。如果是别的如她这般身份的人,恐怕此时已经美上天去了吧?她实在是不同的。
玉心告诉自己,别怕,别自己吓唬自己。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她和祁风之间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祁风,她是信的,他做事还是稳妥的。但她明白,她的时间不多了。在她及笄前,她必须离开。
……
昀少爷行事总是与众不同。世子府的宅邸他去看了,也命人置办了家私添置了什物,但他依旧住在澜清轩中,依旧过着他闲云野鹤的日子。
如此,玉心微微放下心来。
薄雾浓云愁永昼 一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一个字。
2011…11…20
叠翠轩中酒香扑鼻、丝竹绕梁。
贺兰昀和长兄贺兰彦同坐在主座上。拓跋光、拓跋瑛兄弟到了,左、右丞相的幼子到了,其余自不必说,姜氏族中刚刚出仕的少年才子姜云生也到了,而丹南郡王祁风也赫然在座。
玉心小心地跪坐在贺兰昀身侧,恭敬地为主人斟酒布菜,只是她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大堂左侧。那里董长史家的大公子身边跪坐着一个清丽的少女,正是她的霞儿姐姐。
原本贺兰昀没打算带玉心来。这种贵族子弟间的往来酬酢,他从来只带上墨梅和瑞竹两个大丫鬟。瑞竹去了,他只带墨梅。
但今天,当墨梅服侍昀少爷穿戴妥当,主仆一前一后出了澜清轩的大门时,却见玉心收拾得干干净净立在檐下,似乎等了很久了。
贺兰昀一挑眉,玉心赶紧上前。在这人面前,唯有直截了当坦白说话最好。
她轻声恳求:“昀少爷,兰心的姐姐名叫霞儿托人送了信来,说是会跟着董家大公子过府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姐姐了,求昀少爷成全。”
她跟了他七年,第一次开口求他。
他淡笑:“跟上。”不仅带了她来,连阿勇也带上了。
七年中玉心再没有见过霞儿。她想她啊,小时候养母活计多,都是霞儿陪她、哄她睡。霞儿可好了,有什么好吃的总会留给她和小武哥哥。阿勇对她比对霞儿好,霞儿也从来不生气……
姐妹俩偷偷交换着眼神,只想等主人们酒足饭饱后偷点空暇跑到外面聚一聚。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艳丽娇媚的舞娥彩带翩翩、摆动着柔美的身姿。她们上身只以一片艳红的帛娟裹住酥胸,□那薄如轻纱的粉色舞裙长可曳地,偏偏前后左右开衩,直露出白白的大腿。满堂香艳。
贺兰昀举着酒杯,淡淡地笑着,只是眼神很冷。他并没有看向那些婀娜多姿的舞娥,目光倒是时不时地扫向祁郡王。
祁风也没有被那些袒露着香肩、肚腹和大腿的女人吸引过去,只直直地瞪着玉心,很少把目光移开。他生气,很生气,看着自己喜(霸…提供下载)欢的女孩子跪在那里服侍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感受到贺兰昀的注目,他冷冷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贺兰昀蹙起了眉头。
两个人眼神交汇,带着锋芒。拓跋光在一旁见了,甚觉有趣。他抬手一指,大声喝问:“你叫兰心?”
玉心举着酒壶的手僵在了半空。
“老低着头做什么?抬头给本王瞧瞧。”
贺兰昀眉头更紧,正待开口。玉心已放下了酒壶,恭谨地转向孝王的方向,只是她没有抬头,而是深深地拜了下去:“奴婢貌丑,不敢抬头,怕惊了众位贵人。”
“呦,这嘴可真伶俐。我和王兄胆子都大,不怕,抬头给我们看看。”一旁的礼王拓跋瑛也来凑趣。
玉心缓缓立起身子,抬起了头,只是垂着眼,死死盯着地面。她心里忽然感激起贺兰昀来。安澜院从不宴客,贺兰昀也很少赴宴,即使偶有应酬,他也从不带她,才少了许多是非屈辱。
“嘿,真够丑的,这么个病秧子,本王就不明白了,你们到底看上她哪点?”
此言一出,满堂皆笑。
祁风怒,正待发作。贺兰昀却已经淡淡开口:“的确是丑。不过丑有丑的好,安分守己,不会做非分之想。”
他语毕,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拓跋光更是拍案大喊:“怎么,贺兰世子还在为灵儿的事对本王耿耿于怀么?”
“灵儿的事已经过去了,昀早就忘了。”
“忘了?忘了你还要她回去?”
“哦?竟有这事?”拓跋瑛明知故问。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人再理会玉心。玉心手心里蓄满了汗水,这时才稳定了心神。她暗暗想着,下次再不来这种龌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