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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喝道:“调‘查缉营’会合前来,把‘白记骡马行’团团围住拿人,看看谁别得过谁。”
这么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两名护卫恭应一声要走。
李豪喝道:“慢着!”
两名护卫停住没动。
李豪道:“贝勒爷,非要闹到这地步不可么?”
玉贝勒道:“什么叫闹,我这是以法拿人。”
李豪道:“贝勒爷也非要草民马上离京不可。”
玉贝勒道:“这已经是我退一步了,你应该知足。”
李豪道:“没有转圜的余地?”
玉贝勒道:“你什么身份,跟我谈转圜?”
李豪道:“草民没有身份,草民是代雇主谈。”
玉贝勒道:“你代谁谈都没有用,我跟你说过,就是王公大臣也得听我的。”
李豪沉默了一下:“既然这样,那草民只有给贝勒爷看样东西了。”
“给我看样东西,你什么意思?”玉贝勒问。
李豪没答话,他以行动代替了答话,他探怀取出了那位金老爷赠给他的名贵匕首。
玉贝勒看见那把匕首,神情忽震,脸色大变,急道:“李豪,你这把匕首哪里来的?”
李豪道:“这是我那位雇主金老爷送给我的,他要我必要的时候,可以取出它来防身。”
玉贝勒道:“抽出一点来我看看。”
李豪道:“有那个必要么?”
玉贝勒震声道:“我叫你抽出一点我看看。”
李豪觉得玉贝勒的反应奇怪,一点头道:“好!”
他一按弹簧,抽出了一点匕首,森寒光芒脱鞘而出,逼人。
玉贝勒神情再震,脸色再变:“李豪,你说你那位雇主金老爷,是何许人?”
李豪插回匕首:“我认为他该是位皇族亲贵的亲王。”
玉贝勒忽然神情一肃,向着李豪手中匕首躬身:“见刀如见人,纪玉给金老爷请安!”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以及玉贝勒的态度转变,前倨而后恭,使得李豪不由一怔。
玉贝勒冷肃的望着李豪又道:“李豪,算你那位雇主金老爷的这把匕首救了你,保住了你,但是它究竟能救你、保你到什么时候,要等我见过金老爷子以后才知道,走。”
一声“走!”,他转身就要走,他那四名贴身护卫也就要跟。
但是,玉贝勒他忽然又回过了身:“你告诉我,你那位雇主金老爷,雇你为他做什么事?”
李豪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没有雇主的允许,草民不能泄露,贝勒爷既要去见金老爷,何不当面问他。”
玉贝勒一点头:“好,我问他。”
没再说二话,转身走了。
那四名护卫急忙跟去。
李豪没想到金老爷给的这把匕首这么好用,连玉贝勒这样的人物都能退,还有什么人物不能退的,他回到后院跟楚云秋、白回回说了,楚云秋跟白回回一致认为,当今能让这位执掌帝都禁卫大权,炙手可热的玉贝勒前倨后恭,甚至见刀如见人,躬身为礼的人不多,玉贝勒他既然说连王公大臣都得听他的,那么这位金老爷一定不是一位普通的和硕亲王。
可惜,楚云秋、白回回、李豪三个人都只在“亲王”上打转,都没有往深一层想,也难怪,谁会想得到嘛!
楚云秋除了认为该好好为金老爷办事外,并举玉贝勒之来为鉴,再次要李豪不可再沾格格纪翠。
李豪除了答应外,还能说什么,其实他也知道这种事不会有结果,他原先没那个意思,可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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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贝勒离开了“白记骡马行”,没回“肃王府”,径直进了宫,他要见皇上。
玉贝勒见皇上,是不必经过奏禀,传唤的,他只要知道皇上在哪儿,就直接去见了。
这会儿皇上刚下朝,在御书房里。
玉贝勒就径直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门口站两个大内侍卫,一见玉贝勒到,忙见礼:“贝勒爷!”
大内侍卫归领侍卫内大臣管,玉贝勒领帝都禁卫,领侍卫内大臣他就只有那个名,没有实权。
玉贝勒一摆手:“我要见皇上。”
两名大内侍卫立即垂手站好,齐声高呼:“玉贝勒求见候旨。”
随听书房里传出个阴阳嗓话声:“皇上召见玉贝勒。”
玉贝勒立即整理衣衫,迈步进入书房。
书房里两个人,皇上坐在书桌后,一名老太监在旁侍候,看容貌长像,那不就是李豪认识的金老爷跟宫里当差的万老爷么,只是他们的穿着不同了。
玉贝勒趋前见礼:“纪玉恭请圣安。”
皇上对玉贝勒很慈祥,也和蔼:“起来吧!”
玉贝勒起来了,老太监连忙见礼:“奴才给贝勒爷请安。”
玉贝勒“嗯!”了一声,老太监起身退立原处。
等老太监给玉贝勒见过了礼,退立原处,皇上才说了话:“什么时候回来了?”
玉贝勒道:“昨天夜里。”
皇上道:“六叔辛苦了。”
皇上这“六叔”是指肃亲王,行六,是皇上的六叔,论起来玉贝勒跟皇上平辈。
玉贝勒道:“谢谢皇上,还好。”
皇上道:“六叔让你来给我个话?”
“不!”玉贝勒道:“他老人家自己会来见皇上,纪玉是为自己来奏禀皇上,同时也是为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儿,什么事儿?”皇上问。
玉贝勒道:“纪玉见着您那把匕首了。”
老太监脸色一变,急望皇上。
皇上像没看见,也像个没事人儿:“怎么回事儿?”
玉贝勒道:“您把那把匕首赏给一个叫李豪的……
”
“没错。”皇上截了口:“可是他不会无缘无故亮出那把匕首,你也不会轻易见着它,究竟怎么回事儿。”
玉贝勒不得不实说了,他把妹妹认识李豪,跟李豪交往,以及他去找李豪,想抓李豪,逼李豪离京的经过说了一遍。
对李豪跟纪翠认识的事,皇上没说什么,但是皇上说:“没错,我就是他那个雇主金老爷,这里头还有个万老爷……”
一指老太监:“万顺和就是。”
玉贝勒望老太监,老太监忙低下头去。
皇上道:“李豪是还没有把我的事办妥,你还要抓他,赶他离京么?”
玉贝勒道:“纪玉不敢,那就等他给您办完事以后。”
皇上道:“他犯什么罪了,你非要抓他,赶他离京。”
玉贝勒道:“纪玉刚奏禀过,因为纪翠……”
“我听见了。”皇上道:“不能假公济私,你只能从纪翠着手,不能扣人家个罪名抓人,或者赶人家离京。”
这位皇上不失为一位明君。
其实,这种状在皇上这儿是告不准的。
玉贝勒道:“可是您知道,纪翠仗着老人家的宠爱,不听纪玉的。”
皇上微一笑:“这就是你这个做哥哥的事了,是不是?”
玉贝勒微一旺,一时没能答上话来。
皇上又道:“傻纪玉,你也不想想,这种状在六叔那儿怎么告得准。”
显然他是指肃亲王跟贾姑娘的事,他倒没说他自己。
他接着道:“其实,这种事不会发生就是不会发生,要是会发生,是谁也拦不住的,你何必操这个心,费这个事。”
恐怕他这是以他自己的事为例,他这是有感而发。
玉贝勒瞪大了一双星目:“您的意思是说……”
皇上道:“由它去吧,该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
玉贝勒面现惊愕之色:“可是家法……”
“家法有的地方不尽合理。”皇上说。
玉贝勒为之震动,身为皇上,批评祖宗留传下来的家法,这是绝无仅有的事,就算是皇上,也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他不由脱口,惊叫:“皇上……”
皇上道:“我说的是实话,是什么就是什么,如果都遵从家法,肃王府里就不可能有那位贾姑娘了。”
玉贝勒视贾姑娘如母,这话他听得进,他沉默了一下:“可是纪玉还是觉得,纪翠跟那个李豪不适合,两个人的出身相差太远。”
皇上“呃!”地一声道:“据你所知,李豪是个什么出身?”
玉贝勒把纪翠跟贾姑娘告诉他的,禀知了皇上。
皇上微摇头:“恐怕那只是他的掩饰,我怀疑他是西郊李家的后人!”
玉贝勒道:“西郊李家?”
皇上道:“前明大儒李逸尘,高风亮节,风骨嶙峋,义不事贼,当年李自成破‘北京’,一家几十口尽遭毒手,听说只有李逸尘的两个稚龄儿子,被义士保住脱险,幸免于难。”
玉贝勒道:“您问过他,他承认了么?”
皇上道:“他既掩饰,我怎么好问?”
玉贝勒道:“那您怎么知道……”
皇上道:“有些可以掩饰,有些是无法掩饰的,你见过他了,你看他像个江湖亡命徒么?”
玉贝勒没说话,显然,他这时候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