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阵阵风声呼啸,同时传过来。
听风声,那该是急风疾砍,可是周围的花木却没有任何变化,沈胜衣那一身衣衫,亦没有飞舞起来。
一切与方才完全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沈胜衣却有急风疾吹的感觉,寒意亦更甚。
那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只有声,没有风。
风声呼啸中,霹雳连鸣,天地也彷沸为之变色。
琴声更急激,有如万马奔腾,亦有如长河倒挂!
如此雄壮激昂的曲调实在罕有,沈胜衣所着,血脉奔腾,好几次忍不住要纵声长啸。
他总算忍下来。
一好厉害的琴声,弹琴不知是杜家庄什么人,内功的修为竟如此深厚。
此念一动,沈胜衣便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到这一口气吐出,他的精神已完全稳定下来。
然后他再次举起脚步,向亭子那边走去。
他的脚步放得极轻,只恐惊动了弹琴的那个人,也恐怕扰乱了琴声。
这刹那,他的脑海中突然雷光一样闪过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
这个人应该不会是杜家庄的敌人。
若是杜家庄的敌人,应该就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在杜家庄之内弹琴。
而且杜家庄之内也不会不立即骚动起来。
这显然就是这种琴声并不是第一次在杜家庄之内出现。
若真的是杜家庄的人,不是上官无忌夫妇,应该就是杜乐天的了。
沈胜衣动念间,已走前了很多,朝露虽然凄迷,他已然能够看清楚一些亭中那个。
那个人背着他盘膝坐在亭中,白衣白发,一尘不染,超然脱俗。
上官无忌夫妇当然是没有可能的了。
难道真的是杜乐天?
琴声这时又一变,充满杀机!
霹雳又一声暴响,琴声也就在霹雳声中停下。
没有余音。
沈胜衣这一次听得很清楚;那霹雳一声的确是由亭中传出来。
莫非这霹雳声响竟然是由琴弹出来?
'炫'沈胜衣不觉又停下了脚步。
'书'一个苍老的语声即时由亭中传过来:“沈兄弟,是你么?”
'网'是杜乐天的声音。
沈胜衣应道:“老前辈”
亭中那个人缓缓转过头来,果然是杜乐天,道:“进来。”
沈胜衣举步走了过去。
亭中并没有任何陈设,只有一个蒲团,一张紫檀矮几子。
几上放着一张七弦古琴,杜乐天就坐在那个蒲团上。
他双手按着琴弦,眼中虽然布满了红筋,但精神仍然闪烁.待沈胜衣走进亭中,他才又说道:“你坐!”
沈胜衣一撩长衫下摆,在杜乐天对面地上坐下来。
杜乐天看着他,笑问道:“昨夜睡得不好?”
沈胜衣点头道:“老前辈好像也一样。”
杜乐天道:“我睡得不好是因为气在心头杜家庄虽然比不上大内禁苑,也不是一个随便能够在庄内杀人闹事的地方,现在却竟然发生这种事情,也难怪我生气的,是不是?”
沈胜衣道:“不错。”
杜乐天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子气过了。”
沈胜衣道:“然而……”
杜乐天截道:“我会小心保重的,不睡一夜,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壁虎现在若是敢到我面前,也未心杀得了我。”
沈胜衣道,“当然。”
这并非奉承的说话,杜乐天的武功有多高,在昨天那凌空一击,他已经看出来。
好像他那种高手,莫说是一夜,即使是三天三夜不睡,也能够发出雷霆万钧,致命的一击。
能够接得住那一击的人只怕不多。
杜乐天接道:“何况在庄中,还有你这个高手?谅那双壁虎,也不敢明目张胆向我出手。”
沈胜衣道:“晚辈的武功,又岂能与老前辈相比?”
杜乐天摇头,道:“你不必对我太谦虚,壁虎若是你,方才你若是凌空一剑刺来,我未必闪避得了。”
沈胜衣道:“那是老前辈在聚精会神弹琴。”
“错了。”杜乐天又摇头。“那曲调我越弹,心灵就越澄清,可是,仍然在你接近我两丈之后,我才发觉你存在。”
一顿接说道:“今日江湖,年青一辈的高手,比得上你的,只怕没有几个了。”
沈胜衣方待答话,杜乐天已转问道:“听说你文武双全,亦精通音律。”
沈胜衣道:“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杜乐天笑笑问道:“方才我弹的那首曲子,你可有印象?”
沈胜衣道:“没有。”
杜乐天右手往琴弦一拂,铮琮一声,又问:“觉得如何?”
沈胜衣道:“晚辈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曲子,想不到,天下间竟然有这么急激雄壮,令人动魄惊心的曲调。”
杜乐天微笑。
沈胜衣转问:“那风雷之声,也是用这张琴弹出来?”
杜乐天道:“也是!”
沈胜衣道:“这张琴与一般的看来并没有不同之处。”
杜乐天道:“有的。”
他笑笑接道:“这张琴的琴弦并不是一般的琴弦,否则早就给震得寸断!”
沈胜衣道:“那么琴身的质地只怕也是特别坚实的了。”
杜乐天道:“当然你当然亦听得出琴声乃是以内力弹出来。”
沈胜衣奇怪问道:“不知道,这曲子可有名字?”
杜乐天沉吟了一会,终于说出了曲子的名字:
“风雷引!”
沈胜衣从来没有听过那曲子,也从来没有听过“风雷引”这名字。
杜乐天从他的表情看得出,双手往琴弦一按,霹雳一声巨响,立时从琴弦上发出来!
相距这么近,这一声霹雳云更就震人心弦!
沈胜衣不觉怦地心一跳!
杜乐天接道:“雷!”双手按一拂,飒飒狂风疾吹声响动。
他又道:“风!”
这个字出口,他双手连动,风雷声急起,铮琮琴声亦接起。
沈胜衣目定口呆。
他盯稳了杜乐天的一双手,却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杜乐天弹琴的姿势一般人也事实无异。
杜乐天笑望着沈胜衣,双手不停,弹了一节,才按住那仍然在抖动的琴弦。
琴声风雷声俱绝。
沈胜衣仍然怔在那里。
杜乐天笑问道:“很奇怪是不是?”
沈胜庆点头,叹息道:“想不到世间竟然有这么奇妙的曲子。”
杜乐天道:“其中的道理我也说不清,我只能告诉你,这张琴虽然很特别,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弹出风雷之声。”
沈胜衣道:“因为内力不足。”
杜乐天道:“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主要还是指法配合,不相信你可以一试。”
沈胜义道:“晚辈的确看不出前辈弹琴的指法有何不同。”
杜乐天道:“这因为你在琴方面下的苦功还未足够。”
沈胜衣不能不点头。
杜乐天道:“这正如我一剑刺出,你立即能够看得出其中奥妙,但是在一般人眼中,却并无任何的不同。”
沈胜衣点头应道:“在琴方面晚辈不算是懂得很少。”
杜乐天道:“我却是化了很多年心血,七岁我已经开始学琴,数十年来未尝间断。”
“难怪!”沈胜衣接道:“磨剑十年,那柄剑也必定是一柄好剑。”
杜乐天道:“一样道理。”
他转回话题,道:“内力不好,固然弹不出风雷之声,但内力再好,没觅雷谱,也一样。”
“风雷谱?”
“是琴谱,虽然不怎样复杂,但要练,也要好一段时间。”
沈胜衣道:“不难想像。”
他一笑接道:“晚辈今日也实在耳福不浅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杜乐天大笑。
大笑中双手在琴弦上又动起来,风雷再起。
沈胜衣倾耳细听。
这一次,杜乐天将整首曲子由头至尾再次弹出来。
琴声虽然是动魄惊心,却是谁也不能不承认实在动听。
弦动起风雷,风雷引不愧是风雷引。
一曲既终,杜乐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沈胜衣一直凝神静听,到这时候才开口,道:“晚辈今日耳福着实不浅,想不到前辈武功独步天下,琴技也一样。”
杜乐天淡然一笑,道:“这是因为你还没听过更好的琴技。”
沈胜衣道:“最低限度,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杜乐天道:“山外有山人,人上有人,武功一道,岂非也是如此。”
沈胜衣道:“听前辈的口气,有人的武功犹在前辈之上。”
杜乐天笑道:“最低限度有一个。”
沈胜衣道:“那个人未必制得出这一曲风雷引。”
沈胜衣没有在意,接道:“可惜晚辈近年来无心文事,否则定必拜在前辈门下,学这一曲。”
杜乐天怔住地看着他,眉宇忽一开,道:“以我看,你还是不学的好。”
沈胜衣道:“晚辈……”
杜乐天截道:“以你的资质,一定学得成,甚至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