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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玄御先生。”女孩周身慢慢冒出淡蓝色的磷火,劈啪作响,她的表情有些尴尬,“我妈似乎醒了,你能不能……放手?”
姑获鸟怕犬科这是本能,根本没办法用意念控制,所以风十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身的火焰慢慢变红,开始火烧火燎地驱逐玄御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
但是校医同学没有放手,只低头看了眼风十三的脑袋顶,接着对霸下说话:“是你把她弄瞎的?”
“谁?风一一么?”霸下歪歪头,笑了,“那女人也真是厉害,我刚要醒来,她就赶过来封印,结果赔上一对眼睛。这样还不罢休,最后为了让我彻底陷入沉睡,把命都赔进去了。”
这么说的时候霸下的笑容冷冷的,依旧是阴森森的目光,深不可测,语气却温和得叫人毛骨悚然:“不过,是个好女人啊——那个风一一。”
祖先的名字从霸下嘴里念出来时,风十三浑身就像被针扎似的难以忍受,虽然她从未见过风一一,但也能听出霸下语气里的恶意。
她咬咬牙,死命瞪着霸下脚下的地面,心里来回来去就七个字:裂开裂开埋死他,裂开裂开埋死他。
言灵师启动言灵的条件很简单,初阶者嘴里要念诵,即“唇启、舌绽、言灵”。要心口统一,言灵才会有效。而高阶言灵者只要在心里默念就可以了。
不过显然风十三功夫还不到家,霸下脚下的地面纹丝未动,最终她忍不住扒开玄御不知什么时候挡在她嘴上的手指,喊了声:“裂开!”
地面顿时如被谁劈了一刀,裂开的纹理错落有致,霸下毫无防备,脚下一空就掉到了地底下。
“四象合,反至太极!”随着地面轰隆隆地重新合上,风十三将四周的结界改了改,直接盖到适才霸下落脚的地方,正要松口气,就见水泥地中央突地鼓起一个包,于地下飞快地向他们游来。
“哇啊?!”
“看来你罩下的结界还挺牢。”玄御啧了声,拎起她就向后山跑,“现在他已经被惹火了。”
“不惹火他也打算折腾——你要引他去后山?那边……”大概会很热闹。
“我要去看看那边的情况。”说着,玄御落了地。
后山的枫叶落了一地,争峦夺焰的红。
带着甜腥味道的气流涌动着,碎落的叶片在风中打着旋地飞舞。
风十三看到一地红里透着青的血,和风中飘荡的无数精怪。
“九尾?落姬?柳叶?!”她挣扎着站好,向林中跑去,周身的磷火突然燃得旺起来,空气中噼噼啪啪一通乱响,就有躲避不及的小妖直接被窈窕的磷火烧得魂形俱灭。
“……你这被附身的能力还真好用。”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风十三还没来得及回头,面前几乎落光了叶子的枫树边上就浮现出柳叶的身影,少年样树妖依旧光裸的四肢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触目惊心,风十三抽了口气。
“我这算是轻的,九尾大人和落姬护着我呢,落姬差点连肠子都被掏出来。”柳叶的声音有些哑,靠着树干喘气,“他们在前头,这一波估计差不多了。”
“是什么大家伙出来了?”玄御上前检查柳叶的伤,几乎每道伤都是三条深可见骨的抓痕组成,血勉强止住了。
“青夜鸟。”柳叶吞了口气,“尚付也跟着一起。他们打算破坏门。”
玄御顿了顿,站起身:“都多少年没见着了,这次还真热闹。”说话间人已经在三米开外,风十三追上去,“柳叶一个人在那里不要紧么?”
“谁说不要紧,你没看霸下跟着过来了?”玄御的声音冷飕飕的,听起来心情很糟,“你留在这,过去也没什么用。”
风十三慢慢停下脚步,望着玄御的背影,笑了下:“说的也是。”
她转身走回后山边缘,看到地表鼓起的土包也恰好停了下来,一路跟过来所留下的痕迹就好像乡间的田埂。她蹲下,看着那个土包,叹了口气,也不管柳叶就在她身后瞪着她,她开口了:“当年,是你把曾十三代祖母的眼睛搞瞎的?”
那个鼓包震了下,随即一颗石头滚下来。
风十三无语地抬头望了望天,酝酿一下感情防止自己笑出来:“那,你知道玄御先生的眼睛到底是谁的么?”
这次土包震动的频率快了点,好像在骂她笨。风十三笑了:“你想出来是不是?别的不敢说,防御结界这一项,我绝对比风族里任何人都强——何况现在还有我妈的力量撑腰。”就不知道比风一一是强还是弱。
被埋在地下的霸下显然被激着了,那个土包开始向外鼓,撑得地表颤巍巍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破土而出,一旁看着的柳叶显然比风十三紧张多了:“喂,那是什么东西?”
“嗯?你说这个?”风十三指着那个土包回头,“一条龙。”
柳叶好悬一口气没提上来,他瞪着风十三的表情好像在看ET,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再开口的声音大得能把自己身上的伤口震裂:“你把龙埋在地底下就得了还招惹他干嘛?!你还嫌这边的事不够多你——”柳叶骂到最后骂不下去了,风十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视线过于平静,让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消音。
“说的也是,我老惹麻烦。”风十三笑了下,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夕光里,那个笑法未免有些刻薄,但终究是个笑脸,“放心吧,不会太久了。”
“你……”柳叶被她那个笑搞得有点慌,再看到她头上睁大的第三只眼,忍不住压低了声音,“你现在是窈窕还是风十三?”
“我是风十三,永远都是。”她的声音越来越细,几乎气悬一线那种,“除非我主动放弃神智,否则没人能控制得了我……就算我妈也不行。”说着风十三指了指柳叶的伤口……“疼不疼?”
“废话,能不疼吗?”树妖送她两颗白眼,“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异型?伤口可以自动愈合?”柳叶的口气不太好,一方面是伤的确实有点重,另一方面他潜意识里认为这一切都是风十三惹出来的麻烦。
风十三还是笑,没心没肺的,她垂下眼想风一一是怎么笑的呢,以前在族里也片段地听别人提起过,说她温软而强大,是玲珑心肝雷霆手段,随心所欲却又遵循规则。想必她的笑容更加温暖更加纯粹,无欲无求。
她做不到,所以才要变强。
深吸口气风十三伸出一根手指,戳到土包上:“五行山压顶。”她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但柳叶觉得身下的土地沉沉地颤了颤,仿佛一座山的重量猛地压在土堆上,那个包平了……
他受惊地看着风十三:“你你你,你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
“我一直都这么厉害,只是最近慢慢学会控制力量了而已。”风十三回过头看他,神色间仿佛带了讥笑。林间的风有些冷,带着这个季节特有的荒凉气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随风飞起的火红树叶带着脆质的沙沙声凭空卷动着,幽暗的天色下有离离闪动的鬼火和着风十三周身淡蓝的荧光不停跃动。
柳叶看着她,眉心一跳:“你用了固心?!”
风十三望着他的眼神仿佛隔了万丈红尘般置身事外:“对。”
这样的风十三让柳叶从心底感到寒冷:“你不怕又失神?窈窕还附在你身上呢——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门关上。”风十三笑了,她的笑容没有一丝温度,当真水至清则无鱼,仿佛站在人生的另一岸,与世间繁华遥遥相望,“我就是顾虑太多,才会那么无能。”
不同于天空中抹去了夕阳的藏蓝,一种至纯的黑暗如水般漫上来,在林间飘荡,如午夜低徊的孤魂,温柔而凄楚,顺着枫树的根、枫树的干,慢慢涨上去,柳叶僵在树边一动不敢动,有淡蓝的磷火从旁爆裂,一点一点明亮的流光,圈住他绷紧的身形,将他与黑暗隔离。
“一弹指有六十刹那,一刹那有九百生灭。生灭轮回何苦,不如永入沉眠。”风十三结印的手指凄厉得惨白,与上次柳叶看到的不同,那种白仿佛逼迫人的眼眶,要生生把人的血给熬出来,指间轮回的频率晃得人头晕,柳叶闭上眼睛,只听得风十三的声音忽远忽近,好像突然走进了旷野或山谷,飘渺不定,“需知念为何物,使人生,置人死,当处起,当处灭,一念无明,剎那不停。”
有精魅的悲泣在长风里回荡飞舞,种种光影如水镜幻影般在黑暗中生灭轮回,却都在片刻后隐入虚无。柳叶觉得颅骨涨的发痛,风十三的声声咏唱简直是在拔除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