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淮盐场每年产盐量约三百万斤,每引一百三十斤盐,合计约两千三百万盐引。每引价值二两银,交税银二两,预支则需交税银三两,秦昆预支了一百万的盐引,便要向朝廷交税三百万两,但户部账上却只有当年两淮盐运使所上交的一百六十万两,时隔三年后,剩下的一百三十万两白银,依旧打的是白条,挂着账未清。
圣上拿着结果,似笑非笑的看着彭尚元问道:“你来和朕说说,朕每次与你拿钱时,你说国库空虚莫说十万便是五万也拿不出。”说完,怒瞪着彭尚元,冷笑道,“这一百三十两你告诉朕是什么,去哪里了?”
“圣上。”彭尚元额头的汗簌簌的落,他回道,“此事微臣实在不知。这几年两淮盐运税额渐减,盐场屡遭倭寇强袭损失惨重,两淮每年将本年税额交清已是不易,这旧年的账他们不是不想添补,而是无能为力啊。”
“无能为力,好一个无能为力。”圣上说完,又道,“很好,这一百三十两足可见证何觅奏疏中所述事情的真实性,朕便等着崔冲的结果出来,到时候这些账一笔一笔清算!”
彭尚元吓的魂不附体,浑浑噩噩从万寿宫出来立刻找到了严安,将圣上的话告诉了他,严安颔首道:“我要与承谦商议,此事当如何应对!”承谦是严志纲的表字。
“走,走!”彭尚元和严安一起去了严府,严志纲早已在门口迎着两人,几个人也不多言急匆匆进了书房,等关了门严志纲不等两人说话,便道:“儿子已命人在路上劫杀崔大人!”
严安听着和彭尚元一惊,问道:“这……成不成,若是叫人察觉,岂不是又添了事端。”
“无妨。”严志纲信心满满,“如今运河上盐商作乱,漕帮匪患猖獗,崔大人一路南下定当险峻不已,若遇害也在常理之中。”他说完又道,“对方鼓动盐商罢工,以及让何觅上奏疏请查两淮盐运使司的目的我们已经知道,那我们就有方法针对破解。先将时间拖住,再将秦昆解围出来,速速回扬州将这几年所有的来往账簿包括所有盐引悉数清空,没有了这些佐证,就算将来圣上派人去查,也会一无所获徒劳无功狮子皇后。”
这是个最简单也最一劳永逸的办法,严安听着立刻道:“那就按你的意思办,速速派人去太仓将秦昆解围出来!”
严志纲颔首。
“可户部的账。”彭尚元焦虑的道,“那一百三十万,如何添补上,圣上素来认钱不认人,看到这么大的空额他必定不会善罢干休。”
严志纲早已经有了对策,他道:“此事老泰山再顶上几日,等秦昆将所有账目来往销毁,你再一本奏疏弹劾秦昆,说他中饱私囊贪了这笔钱,将这些责任悉数推到他的头上,这样,老泰山也就至多受圣上几句责骂,但却能顺利脱身。”
就是要把秦昆推出去,弃卒保车!彭尚元蹙眉道:“秦昆此人并非善类,得先稳住他,不能有半点风声迹象让他知道才成。”
“此事父亲和老泰山尽可放心。”严志纲胸有成竹的道,“出了此事,秦昆还需我们照应,他暂时不敢妄动,反则会受我们忌惮,所以,要稳住他很容易!”
彭尚元听着就放心的松了口气,心头转了转,道:“但我们现在摆在被动的位置上,这是毋庸置疑的,如何才能化被动为主动,不但能度过眼前的难关,还能反将一军。”
“我已查到并确信,此事乃由宋弈在幕后策划推动,何觅的奏疏也是他授意上奏,更是他亲自送去万寿宫,如今重中之重还是宋弈。”严志纲也想了好几日,可宋弈这个人没有任何的把柄,如今他又救了圣上的性命,圣上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想要扳倒他更是难上加难。
彭尚元也知道,叹了口气道:“那就再等等,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了。”他说着站了起来,“我久坐不得,就先回衙门了!”说着要走,严志纲恭敬的送他出去,等彭尚元一走,严志纲重新回了书房关了门,望着严安沉声道,“父亲,儿子有一计,却需您的应允。”
严安面色沉沉,问道:“你说。”上次用陶然之的扶乩,又有太仓县令的奏疏都没有撼动宋弈半分,他怕这回的主意又毫无用处。
严志纲就在严安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严安顿时变了脸色,愕然的望着严志纲,道:“你……你这样做岂不是……”严志纲也换了面色,冷冷的道,“父亲,如今以大局为重,岂能儿女情长,这事儿您就当不知道,就算将来岳父知道了我也有办法让他无法追究。”
“承谦!”严安犹豫,按着严志纲的手道,“你这般做,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坏你的名声!”
严志纲根本不在乎。
宋弈站在万寿宫前,望着殿前新发的一朵墨菊久久未动,钱宁走了过来,朝宋弈抱了抱拳,道:“宋大人几日未回家,这是想家了?”
“钱公公。”宋弈微微一笑,颔首道,“是啊,几日未回不知家中如何!”
钱宁掩面一笑,翘着兰花指指着宋弈道:“宋大人可真是直言呢。”又道,“不过,家有娇妻,宋大人又是新婚想念也在常理。要不然您这就回去一趟,圣上面前杂家替您顶着。”
“多谢公公体恤。”宋弈摆摆手,“圣上未愈我若走了也会挂念,还不如留在此处,等圣上病情稳定后再回去。”
钱宁眉梢微挑,微微点了点头,道:“杂家还有事,就不打扰宋大人了。”话落,由小内侍扶着悠悠的走了。
“宋大人。”花丛外有小内侍朝宋弈招着手,宋弈认出他是后殿班房的岑公公,他抬步过去,岑公公就指了指后头,回道,“夏阁老在后殿等您!”
宋弈笑笑颔首,负手往后殿而去。
夏堰迎了过来,邀着宋弈进了班房,关了门他道:“崔大人已经登了船,按时间算他月底到扬州,最快也要十一月中旬才能出结果,你看,太仓那边是不是先让盐商撤了,毕竟一直罢市对百姓影像太大。”
“好!”宋弈点头道,“下官今日便会写信去,三日后盐商便会撤离。但有一事老大人要立刻去办。”
夏堰认真听着,宋弈便道:“盐商一走,漕帮必会重操旧业,既然前几日严阁老责令应天巡抚镇压,那不如就此将漕帮打压一番,一来可暂还运河安宁,二来,也算是对盐商的一个交代!”
夏堰觉得宋弈考虑的在理,漕帮一直活跃在运河上,和朝廷官员暗中勾结,关系难以理清,多年来不但没有萧清反而助涨了他们的气焰,这一次既然出了兵,不如乘机攻打漕帮,即便不能彻底萧清,也能对漕帮和与漕帮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朝中官员一个警醒。
敲山震虎!
夏堰该问的都问了,就想起宋弈的事情来:“经此一役圣上对你越发倚重,将来你也必定会平步青云,官居显赫,老夫很是欣慰。但是虽是这样,老夫还是不得不多言一句,宋大人若将来万人之上,切记的为国为民,不忘初心啊。”
“多谢老大人箴言,下官铭记在心!”宋弈朝夏堰抱了抱拳,夏堰摆着手道,“不过,话说回来,老夫对你真是钦佩有加,小小年纪能做到这些,看到这些已是不易。”他和圣上对峙了几十年,这几十年他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头,直到两年薛镇扬和他一番长谈,他才幡然醒悟……人做事,不是只有一条道可以走,只要能达到目的,不忘初心,什么路都行的通。
所以,他同意拿十万两供圣上修建祭台,此后,他更是得了圣上的信赖,在朝中办事也就少了许多的阻碍,他也终于悟出了为官之道。
但是宋弈才多大,他这么年轻就已经懂得了这些道理,夏堰如何不佩服他。
“老大人过奖了。”宋弈并不做过多的解释,始终云淡风轻。
“宋大人。”常公公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来,“圣上传您觐见。”
夏堰不再多说:“你去吧,扬州的事我和单大人会督促,你尽管放心。”宋弈颔首,转身要出门,连走前又叮嘱道,“还劳烦您和单天官提醒一句,崔大人的安全,不可大意。”
夏堰闻声一震,骇然的点了点头。
宋弈去了前殿,圣上已经下了床坐在龙案之后,他听见脚步声抬头望着宋弈,道:“九歌你来看看,这是户部刚刚送来的奏疏,朕怎么看着似乎哪里不对。”
这是户部的密奏,宋弈当然不会贸贸然上去拿着就看,他犹豫的站在龙案前头,笑着道:“圣上觉得哪里不对?”
“你顾忌什么。”圣上将奏疏递给宋弈,“朕让你看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