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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那被常云鹤醒来的气浪给横推出石室的竹竿老者,已经被花有财的手下给救了下来,此时正一身筛糠样抖着站在虹桥上静候着花有财。花有财眯了眼睛望那人,“方才一切,可有不对?”
那竹竿老者实为湘南的招魂师。湘南流行赶尸,便是由这些具有招魂本领的招魂师带领着尸体的队伍在夜色里潜行。死者的魂魄都在招魂师的掌控之中,夜晚招魂师将一魂放回尸体中,所以尸体们便能够如活人一般自己行路。待得阳光升起,招魂师便将尸体中的一魂收回,没有了魂灵支撑的死人就又恢复了死尸一具。
常云鹤之所以没有醒来,就是身子里只有三魂而凑不齐他那特异的七魂,所以要借助招魂师的招魂之能。
别看那招魂师长年与死尸为伍,方才却也被常云鹤醒来的巨大力道给吓得不清,被横着掀下山谷幽壑去,更是三魂差点飞了两魂。此时依旧是惊魂未定,只知气喘,“禀,禀老爷,你们这位小哥儿魂魄奇异,小的怕是,怕是驾驭不得。”
“那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说!”花有财烦躁一甩袖子,“我只问你,刚刚唤醒他的程序里,有没有出现什么不对劲!”
招魂师想起方才,就又是面色发白,“有,有啊。我看见有无数魂灵猛然向他扑来——数都数不清,更不知有几个魂灵入了他的窍……”
花有财闻言便是惊住,眯起眼睛望东边天际一层一层泛开的晨光。三百年来,祖上都郑重传下,说只有“血淬桃花”方能唤醒辉蓝王室继承人,那么这种方法便该是唯一的,血淬桃花带来的魂灵也该是既定的,怎么会出现招魂师所说的乱魂纷至?!
难道是,血淬桃花的方法用错了?是花夭夭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还是那丫头的血不对!
可是如果那丫头的血不对,常云鹤又怎么会醒来!常云鹤眉间的“星蓝冰芒”正是辉蓝王室标记,不会错!除了血淬桃花,还有谁的血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
花有财迷惘,只能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了?”
“啊——救命,救命啊!”花有财正思忖之间,猛然听得身后招魂室的方向传来惊恐的大叫!
“去看看,怎么了!”花有财急忙吩咐手下。几个劲装黑衣人无声掠去。
花有财紧跟过去,待得进了招魂室内便是大惊!——只见地上躺着两具死尸,而常云鹤嘴角挂着鲜血,正餍足地坐在石床上舔着自己的唇角!
花有财大惊,急忙奔过去,“少主,请你节制!虽然辉蓝王室中人都需要鲜活人血来维持身体温度,可是却不该是这样的饮法!这样,是伤人命的!”
常云鹤冷笑,眉间那一抹星蓝冰芒越发现出诡异色彩,“你想说我跟畜。生似的,茹毛饮血?”
花有财只觉心下一寒。如今的常云鹤犀利得如同冰凌,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他的心思!——这样的常云鹤,如何还能受他控制,如何还肯为他所用!他唤醒常云鹤,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花有财垂首,“从明天起,属下负责为少主每日进献活人鲜血一碗。但是少主请记住,每日只能饮一碗,冲开身子里的冰结界就够了,切不可贪多。”
常云鹤挑起眉尖,慵懒地笑了笑,用修长的手指指着地上那两具尸体,“又怪不得我。谁让他们身上带着那桃花的香气?如果是普通人,我喝一碗倒也罢了;可是他们身上有桃花的香气,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将他们的血喝干为止。”
花有财心中一动,忙去定睛看那两个死了的人。他们正是方才去隔壁关押了夭夭的石室内去采血的那两人。怪不得常云鹤一直说他们身上有桃花的清香……难道此时常云鹤渴望的是夭夭的血?!
花有财都有点不敢相信,只能定定望常云鹤的眸子。常云鹤对夭夭的心,他花有财自然知道——那样爱入骨髓,甚至为了救夭夭而断送了几乎已经到手的皇位——怎么他醒来,却只想要喝干夭夭的血?!
看来此次招魂唤醒常云鹤,真的出了纰漏!眼前的恐怕已经不是原来的常云鹤,而是一个岔入了邪魔魇道的怪物!
这世上对血贪婪而不知足的,只有邪魔,是不是!
花有财心底笼上阴云,想起祖上流传下来的话——千年前,没人知道辉蓝的王室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他们实力强大,轻易便建立起辉蓝国,打败了周边的小国,渐渐成为一方霸主。
辉蓝王室成员个个都有如冰凌般冷漠,他们拥有奇异的力量。虽然他们后来渐渐没落,但是他们天生的奇异却不容忽视。
花有财只觉一个寒战滚过四肢百骸:这世上冷如冰,又能拥有奇异力量的,该是什么!不是人,不是神,那就该是……!
天、地、人三界,原来辉蓝王室根本就是来自地界么!(地界:也就是鬼界、所谓阴间)
正文 花间曾忆
“流璟,我们该去哪里?回大秦国去么?还是就在这岭南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我们不管俗世纷扰,安静地生活下来?”东方天际,一轮红日冉冉浮生。缥缈云海,浮荡升平。夭夭回首凝望流璟容颜,虽然似乎年纪倒退了几年,看得久了,终究还是那副刻印在心版上的不变容颜。*
流璟微笑,“不想去见你娘么?”
夭夭一惊,咬住唇,眼泪颗颗跌落,“你找到我娘了?太好了……”从大秦国随着常云鹤仓皇逃出,根本已经来不及去带走娘。云鹤也承诺,只要大秦国那边防守稍松,他一定会派人回去接老人家。可是大秦国对常云鹤追缉不断,所以手里只要握着夭夭娘这张牌,就等于握住了风筝的线,所以对夭夭娘的看守就格外森严,云鹤也暗自派了几批人马去,都无功而返。
夭夭一直将对娘的愧疚和担心藏在心底,不敢说出来。此时乍然被流璟挑起,心底便是一片片的疼。有疼,也更有惊喜,原来这个世间最懂她的永远都是流璟,流璟不但自己来了,更带来了娘。
“我娘在哪里?”
“先别急。岭南气候与中原有别,再加上路途遥远,所以我没将老人家带来岭南。我将她老人家留在江南了。三月江南桃花盛开的时候,我们就去见她老人家!”
“嗯!”夭夭含笑点头,“去哪里都好。只要跟着你,我去哪里都是开心。”
“只是……”夭夭微微皱眉,抬头望流璟,“我该给云鹤告知一声再走。他为了带我逃出大秦国,将他自己手下的力量损失殆半。这是我欠他的,我至少应该跟他说一声。”
流璟垂下头去,“别去了,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
“流璟你说什么?”夭夭惊问。
流璟轻轻叹息,从袖子上撕下一幅白布来,递给夭夭,“如果你实在心下不能舒展,那就给他留书一封吧。安全起见,我不能再让你见他。”
。
“少主殿下,少主……”桃花坳里,桃花依旧盛开。大片大片的桃红在山色青郁的陪衬下显得红色深暗。本是轻盈的一片春光,冷眼看上去却会以为是大片大片的干涸了的血迹。
常云鹤站在桃花坳的竹寮门前,手掌握紧柴扉,只觉心中莫名地痛。
他之前从大秦国带来的人马已经被辉蓝密境里的人收编,可是他却无心去管那收编的事情,只觉必须要回到这小小院落里来。他不知道要找谁,只知道回来对他很重要。
可是那院子里却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小轩窗棂静寂开,窗下还有一架绣了一般的绣品。其实那绣工真的一点都不好,针脚粗糙,图案也要端详许久才能看出来原来绣的是桃花——可见那个绣花的女子其实并不擅女红,可是却难得她还能在这样丑的一幅绣品中坚持了那么久,一针一针足见心意。
“云鹤,你的汗巾子旧了,我重新替你绣一幅吧?会很丑,你却不可以不要啊!”
云鹤耳畔仿佛响起清冽的嗓音,有如山泉叮咚,直入他的心田。心蓦地一转,便越发疼了。
那个女子去哪儿了?他这样急急回来,她本该留在此处等他的,不是么?她为什么不继续坐在轩窗下绣花,为什么不给急急赶回来的他,回眸的盈盈一笑?
云鹤只觉心都被掏空,站在小院门口,闷窒得不能呼吸。
“少主……我们